第74章  偏爱

霍砚礼不愿意让明笙去，却不明说，只让明笙自己决定，可那到底是霍砚礼的母亲，明笙只当没看懂霍砚礼的意思。

明笙站在衣帽间里，毕竟是见长辈，还是要穿的得体一些吧。

明笙选了一件长裙，她和霍砚礼的母亲见过几次，毕竟她从小就到了霍砚礼身边，不过却没说过几次话。

因为她能敏锐的察觉出来，霍砚礼不喜欢她。

明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少，在霍砚礼失踪那四年，她只是听说过边家也在找霍砚礼，但没有特意去找过边家。

记忆里，霍砚礼的母亲边楠，是个很美的女子，而且带着几分英气，看着很年轻。

而且，看着自己儿子的时候，眼神非常淡漠。

霍砚礼长得好，父母也都是俊男美女，霍砚礼是挑着长处长得，只不过更冷硬一些，但明笙一直觉得，霍砚礼的眼睛，是随了自己的母亲。

边亚看了看时间，看着坐在旁边的人“还有半个小时呢，我就说你来早了吧。”

“半个小时而已，我还是等得起的。”边楠点了一杯咖啡，慢悠悠的喝着。

边亚看着自己姐姐的样子，霍砚礼已经要年近而立了，但是边楠却看上去很年轻，三四十的样子，风韵犹存，这几年谈的男朋友，比她儿子都小。

边亚见惯了自己姐姐游刃有余的样子，也能清晰的看出来，她今天有些紧张。

“如今阿砚都要结婚了，你才想着要去见人，不是我说，你早干嘛去了？你是不知道，我和阿砚说的时候，阿砚有多不情愿。”

相比于边楠这个妈妈，边亚和霍砚礼的关系倒是更好一些，还能说几句话，边亚也知道，自己姐姐当初算是被自己家里人送出去的礼物，可霍砚礼，的确是无辜。

边楠看着边亚“你要是坐不住，可以先走。”

“我敢走吗？”边亚嘀咕了一句，转而去看窗外，看着熟悉的身影走来“看来你要见的人也来的很早。”

明笙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动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笙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旁边的两个人，明笙走过去，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伯母，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是我们来早了。”边亚忙招呼明笙坐下。

明笙看了看边楠，眼中掠过一丝惊艳。

边楠很好看，是看不出年纪的好看，大波浪长发随意扎起来，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中带着几分冷艳，穿着拼接的长裙，颜色很鲜艳，可就让人觉得很配边楠。

而边楠也在打量明笙，明笙属于看上去就很乖的样子，像是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的确是个极好看的姑娘，但边楠可不觉得，只是好看，就能打动他儿子。

“我们见过几次，但也没有机会好好聊聊，虽然母子感情淡漠，但我好歹是他妈妈，生理上的，他要结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无论如何我需要见你一面。”

“这也是我今天会来见您的原因。”明笙笑了笑，看着边楠，边楠暗自点头“的确讨喜。”

明笙点了一杯果汁，看着边楠“伯母想见我，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吗？”

“你应该知道，我和霍砚礼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我们对对方来说，算不上亲人。”

“他还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让自己越来越不在意。”霍砚礼大抵是已经失望过了，所以才会不在意，没有孩子天然的不在意自己的母亲。

“或许吧。”边楠眼神黯淡了一些。

“您现在，后悔吗？”

边楠看着明笙，勾起唇角“你觉得我会后悔吗？”

“不会，您是那种，绝对不会后悔的人。”

“我不会后悔，阿砚喜欢的人，的确不错，你知道我和他父亲的事情吧。”

“不会很清楚，他不曾告诉我，我也不会去问。”明笙摇头，老实的说了。

“霍家老爷子那几个儿女，其实都不错，至少不是蠢材，可却比不上老爷子，所以他需要一个继承人，而我们家，选择将我卖一个好价钱。”

“我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当然也不差，反正没感情，我们两个被硬凑在一起，为了给霍家一个继承人。”边楠现在说起这件事，已经十分平静了，可二十多年前，她却完全不能接受。

“我想要自由，可没人能给我，我挣扎反抗了两年，然后人命了，我们生下了霍砚礼，我甚至没多看他两眼，就将他给了霍家。”

“我用一个孩子，换取我的自由，对我而言，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边楠说的稀松平常“所以，我生了他，却没办法将他视作我的孩子，我并不期待他的降生。”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坏？”边楠看着明笙，笑的无奈。

明笙摇头“我心疼他，但我也找不到怪罪您的理由。”

“这样啊。”边楠突然觉得，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很好的姑娘。

“我没资格做他的母亲，也无权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我只想知道，你爱他吗？”

边楠看着明笙，不知是在和明笙说，还是在和自己说。

“我带他来到这世上，我却不爱他，不知道是因为虚伪还是年纪大了，所以滋生了愧疚，我想有个人爱他。”

霍砚礼过得很好，不需要她去做什么，就当她是为了自己吧。

明笙明知道，在边楠的角度看来她的确没错，她是被迫生下的霍砚礼，可明笙却还是忍不住生气，霍砚礼是什么东西吗？

“我爱他，我偏爱他，伯母，我觉得您没错，可我依然会生气，人心是偏的，您为了自己，可他却生来就是为了霍家。”

明笙看着边楠，眼神明亮，边楠心尖微微一颤。

“作为母亲，内疚是您的事情，偏爱他，是作为他爱人应该做的事情，很抱歉，我不能让您不要愧疚，那样的话，我和您就没什么区别了。”

边亚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就到旁边去了，看着明笙走了，边亚才走过来“怎么样？”

边楠看着明笙的身影，情绪有些萎靡“告诉家里人，别去做多余的事情。”

边楠闭了闭眼，她不曾给霍砚礼的，自然有人给，她又何必去讨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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