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眸光里闪过一抹失望，都那么久了，虽然当初扣喉咙吐出了一部分，可另一部分已经喝到了肚子里。这些年来，看着别人的孩子在长大，她的心要说有多痛就有多痛。

看周氏面露失望，林小夕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老太也非常配合，见小夕收了手，又开口说道：“今儿阳光挺好，老身好些日子没出过门了，不如今儿你们就陪老身出去转转。”

“全听老夫人安排！”周氏温柔的说道。

“全听祖母安排！”林小夕知道祖母的用意，自然是高兴的。

可惜，高兴得有点太早。一清早听说林小夕来给老太太请安，庞莲儿就有些担心。毕竟林小夕的医术众人皆知，更何况也是为了妹妹不孕的身子才把瘟神给请了回来，所以她也担心周氏服绝子药的事情被知道。

“老夫人这是要上街吗？儿媳和玉夕也陪着一起吧？”人未到，声音先到了门口。

听到这声音，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老夫人心里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拄着拐杖就站起身来。

一进门，看到几人黑着脸，庞莲儿有些心虚地皱了皱眉头。林玉夕见状，更是有些害怕地躲到她的身后。

“庞莲儿，老身问你，周氏的绝子药是不是你下的？”老太太可是非常直接。

林小夕想不到祖母会这么犀利，有些吃惊之余，也很是欢喜。若是因为这件事，便宜爹对其他人的态度有所改变，那可是件大好的事。

庞莲儿错愣了一下，看向周氏道：“好个周氏，平日本夫人待你不薄，你敢在老太太这里嚼舌根。”

看到这么强势的庞莲儿，林小夕直接站了过去，挡在周氏面前说道：“并非周姨娘跟我们说了什么，而是小夕不才，刚给姨娘把脉发现的。庞夫人，绝子药乃禁药，看来爹真是瞎眼了。”

啪！

庞莲儿想都没想，一个耳光打在林小夕脸上，大吼道：“放肆！一个小妾生下来的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胆敢这么跟本夫人说话。”

林小夕只觉一脸火辣，不过，这个仇，很快老太太就替她报了。老太太一肚子火，上前也给了庞莲儿两个耳光，随即大吼道：“怎么？你就懂规矩，当老身是死人不成？在老身面前还摆谱，真是够要脸的。”

庞莲儿这才意识到犯了大忌，这几年婆媳虽然水火不融，但从未像现在这般正面冲突。而，导火索还是这个出身卑微的妾室，让她差点乱了手脚。

捂着泛红的脸，她连连道歉：“婆婆，儿媳知错了，是儿媳太冲动了，但是，儿媳没做的事情，也不能被诬陷。”

“诬陷？你敢在老身面前对天发誓，这事跟你没关系吗？要发毒誓的那种！”老太太可不想看到庞莲儿继续嚣张下去，既然今天撕破了脸，那就没什么好顾及的。

庞莲儿咬了咬牙，知道若是不发这个誓，到时候跟夫君没法交代。虽然夫君对自己的所为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让老太太找到证据，夫君是没法护着自己的。

所以，她忍着怒火，手指向天发了誓言：“庞莲儿在婆婆面前发誓，若周氏的绝子药是庞莲儿所下，必照天打五雷轰！”

“不！我要你发誓，若是真有此事，庞莲儿不得好死！”老太太可不会这么容易被敷衍过去。

庞莲儿又是一咬牙，从了老太太的想法，再次开口道：“庞莲儿在婆婆面前发誓，若周氏的绝子药是庞莲儿所下，不得好死！”

老太太冷冷一哼，算是满意这样的结果，尔后冷冷地说道：“最好这是真的，否则正礼也包庇不了你。还有，以后你们都别来这个院子，这里不欢迎你们。若是，让老身知道你为难小夕和周氏，老身也不会饶你！”

“是！婆婆！”庞莲儿就像斗败了的公鸡，顿时没了平日的嚣张气焰。

林玉夕不敢吭声，她太清楚自己的母亲为人，周氏的绝子药就是母亲下的，当时她无意间偷听到的。可，在祖母面前发这么毒的誓言，真是让她觉得害怕。

庞莲儿又给老太太欠了欠身，拉着林玉夕狼狈地出了房门，像夹尾巴的狗急匆匆地出了院门。

哎……

看着母女两离开，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天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祖母，这样算是彻底得罪她们了。”林小夕有些担心祖母心里压力太大，毕竟这些年林府还真是仰仗庞家。

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捂着有些发疼的胸口说道：“得罪就得罪吧，总比这么多年来忍气吞声的好。若林家真不能在朝为官，大不了从商。更何况现在林家除了他们兄妹，就你了，你的医术开个药房也没问题。若是周姨娘能再为林家生个一儿半女，到时候你们有个照顾最好。”

林小夕看到祖母完全想开，很是高兴地说道：“祖母能想得开就好。”

说完，她又凑到祖母耳边低声说道：“祖母放心，周姨娘身子小夕有办法治好。”

老太太一听乐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很小心地说道：“心情都没了，今儿就不出门了，去拿些糕点过来，你们陪着老身看看琴谱吧！”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雷婆婆明白地出了房门，尔后还把门给带上了。

此时，两人才发现周姨娘在哭，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哭起来也是那么楚楚可怜。老太太一脸心疼，拉着她拍了拍手背道：“老身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你就来给老身请了那么多年的安，老身这身子没用，这些年可是苦了你和小夕。”

周姨娘一听，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老夫人这是折煞奴家了，奴家自幼父母双亡，不知道哪辈子休的福气嫁给了夫君，还能得到老夫人如同母亲那般的爱护，奴家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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