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上面写的啥？”矮胖子逼问。

    黎臻惊呼，哆哆嗦嗦地道，“这是病历本。”

    “我知道是病历本，我是问你大夫开的什么药，是治啥的？”

    见黎臻吞吞吐吐不肯说，矮胖子手上用力，在黎臻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黎臻惊叫，“我说，我说！是，是治性病的……”

    几人一脸懵，似乎不大懂什么是性病，黎臻扫见，忙补充道。

    “就是花柳病。”

    目送陈赢走出店门，黎臻眼底笑意渐渐淡去……

    接待黎臻的片警见黎臻几笔便是一幅人物速写，六个街溜子全画的惟妙惟肖不禁叹为观止。

    “妈，你坐下，咱们说说话。”

    有画像拿人非常方便，很快六人全部归案，戴着银镯子走进派出所，见到黎臻各个一脸恐惧。

    “刚刚我和您孙孙差点出事，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他爸知道了得多担心，如果他奶奶知道了会不会心疼……”

    “这位大哥，你沾了我的血可要小心了，血液也是可以传染的。”

    “是不认识打你的人吗？”黎臻拧眉，要真是这样还真不太好办。

    儿孙绕膝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陈赢抽回手，冷漠道。

    无论陈赢的态度有多差黎臻依旧无感，张口就道，“妈，我饿了。”

    走到四合院门口，黎臻被突然从门边杨树后钻出来的祝晓春吓了一跳。

    之前也被黎臻当众叫过妈，只是那个时候黎臻叫妈更多的是为了挑起群众情绪，陈赢也没当回事，而这次再听黎臻叫，不知为何，陈赢的心竟为之轻颤。

    “妈……”黎臻不客气地拿过两张大团结揣进兜里，拉住陈赢的手仰头问陈赢，“你觉得我们一家人斗来斗去的有意思吗？”

    片警见状只以为是女儿跟妈撒娇，笑着摇摇头押着六人进去审讯室。

    黎臻担心几人恼羞成怒伤到自己，吓唬矮胖子道。

    想到贺伲威胁她，敢告诉别人是谁打了她就弄死黎臻，祝晓春摇头。

    祝晓春上了贺重远的车后，被贺伲掐着小猫脖子威胁不敢还手，挨了贺岩结结实实一顿打，之后连人带猫被丢下车，一路找路人问路找回了四合院……

    今天出事时她就在想，如果她能平安脱身便给陈赢一个含饴弄孙的机会，结果陈赢非要自取灭亡，那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谁要看你那破玩意，滚开！”矮胖子跳起来连退数步。

    见人都走了，陈赢猛地甩开黎臻，“少惺惺作态，你找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说罢，陈赢起身离开。

    “啊！”矮胖子惨叫，丢下手里的刀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水洗手，找不到水便抓起荒地里散落的残雪猛擦。

    闻言，几人哗地避瘟疫般避开，连看矮胖子的眼神都变得异样。

    闻言，陈赢目光戏谑的看着黎臻道，“怎么，想不出什么对付我的招数又改用怀柔政策了？”

    矮胖子半信半疑，“你少耍花招。”

    “看来妈还是对我有芥蒂，也对，我是算计过您，但您是长辈怎么就非得跟我较真呢，难道你就真的不想你的亲儿子，不想见见你的亲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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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废话！”陈赢除非有必要从不在人前示弱，此时又怎肯让黎臻看到她的软化，甩手要走却被黎臻一把拉住。

    黎臻挽住陈赢手臂撒娇道，“你是我妈，当然跟你说咯。”

    能做出抛夫弃子的事来，黎臻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让陈赢心软退让，自嘲一笑道。

    居然是真的！矮胖子面露惊恐，哪里还有心思去看药。

    勉强走到路边，黎臻没看到祝晓春。

    陈赢蹙眉，“你饿了跟我说什么。”

    黎臻觑着陈赢的面色，缓缓继续。

    黎臻抬手拢了拢鬓边乱发，滚刀肉似的道，“妈，我饿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陈赢气哼哼地带黎臻去附近饭馆吃饭。

    海市没有北市发达，出租车又少之又少，黎臻打不到车，遇到个骑车路过的中年妇女，便拿出两块钱雇人驮着她去了派出所。

    “好歹我和孩子都平安无事，我就在想，你说这人多脆弱，若是我稍微乱了方寸，或许我们娘俩就再也见不到祁翼寒见不到您了，所以，我想咱们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为什么不珍惜反而如仇人似的斗起来没完呢？”

    “谁打你了？”黎臻看到祝晓春满脸是伤，怀里的猫也蔫了吧唧的，拉着祝晓春追问。

    就算祝晓春遇到那几个街溜子也吃不了亏，而且黎臻早让祝晓春背下海市的住址和联系电话，倒也不十分担心。

    陈赢孤家寡人多年，从未有人跟她说过‘一家人’三个字，年轻时还不觉得，此时她已年过五十，再听这个词便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抹酸楚。

    黎臻点了糖醋排骨和红油土豆丝，又问陈赢吃什么，陈赢惦记着洛晓恩那边始终没消息，拍到桌子上两张大团结，从椅子上站起身道。

    陈赢忍着不耐坐回椅子上，被黎臻拉着手覆在黎臻腹部。

    “那人长什么样？”黎臻又问，她会画人物速写，只要祝晓春能说出打她的人的样貌，分分钟抓到凶手。

    进到派出所，被安全的感觉包围，黎臻差点没激动到掉泪。

    祝晓春还是摇头，她不要黎臻死，她不能说。

    “你自己吃吧。”

    快速吃完饭，黎臻出了饭馆好不容易打到车赶回四合院。

    黎臻在旁看着，从几人的反应看应该不是受陈赢主使，所以她是真的倒霉遇到这几个混蛋玩意。

    陈赢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恰好看到被抓的六人，六人也同时看到了陈赢，但彼此仅扫了眼便各自挪开了视线。

    见几人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黎臻松了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连惊带吓肚里空空，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怎么回事？”陈赢问黎臻，语气极为不耐烦。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什么亲儿子亲孙子的都跟我没关系。”

    见祝晓春一问三不知，黎臻暂时放弃追问，叫开门，让留守四合院的曲风送祝晓春去医院检查。

    祁翼寒同洛尘回来时黎臻带着祝晓春刚走……

    听胡之儒说祝晓春受伤，洛尘问明去了哪家医院，开车同祁翼寒一起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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