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强调，“我得下午两点前到。”

“我知道。”秦州放彩笔去洗手，回来看看桌上，“果汁怎么不喝完。”

“喝不下了。”

秦州把整杯橙汁推到简阳手边，“再喝点。”

简阳不乐意，但看着人家那张赏心悦目又温和友善的脸，不好意思拒绝，勉强喝下两口。

秦州皱眉看着桌上的披萨，“这种没营养的食物，真搞不懂女人和小孩为什么爱吃！我在美国就发誓回国再也不吃了，除非……”他有意顿了顿。

“除非什么？”

“除非是陪老婆孩子，能忍忍！”

简阳险些把刚喝进嘴的果汁喷出来，“不用忍，秦医生你可以不吃。你是对我昨天的话有什么误解？”

“没误解！单方面分手，不具备约定效力。现在法律都设定了离婚、分手冷静期，我们得按正常流程走。今天，我们才步入冷静期，不是分手懂吗？”

简阳张张口，有学识的人“耍无赖”是这样的。

秦州也不管简阳的反应，“5-21天的冷静期，在这期间你要接受情感专家的调节。”

简阳不乐意了，“然后，你再告诉我，来调节的情感专家，是你或者小表舅！”

“嗯哼。你倒提醒我了，我们的感情修复，该在工坊建档备案！”

简阳霍地站起，“你若那样做，就绝交，别说恋爱，朋友也没得做，老死不相往来！”

秦州眼见简阳炸毛，拉住她胳膊温淡地笑，“你现在的感受，就是我昨晚的感受，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不好受吧，所以遇到问题要换位思考！”

简阳抿抿唇。

“简阳，我认真换位思考过，你要回东安，我不反对。你这么年轻该去经营自己的事业，我可以放下深城的一切，陪你回东安。”

“你去东安，能干嘛呢？”简阳不确定是想问，还是感叹！

秦州表情严肃起来，“不做心理医生了，去秦河实业东安分公司从零开始。”

简阳摇头，“别做那么大牺牲，我不值得你那样！”

“你值得我不顾一切爱一场！”秦州手缓缓下移，去握简阳手，“判死刑，还允许上诉呢，你不能直接枪毙我！至少要给我三周上诉时间，哪怕最后是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也让我去努力试试！我要的不多，只要21天！”

简阳看着秦州沉静的黑瞳孔，不知该做何回应。

秦州小心翼翼拢紧简阳手，“我非常需要这21天！”

简阳没回应。

秦州就解释，“我要去完成医生生涯里最后一次高端学术交流会；还要把工坊和医院的工作交接出去；再与家父沟通，我去东安做什么样的工作，再运作安排。至于我们，我愿意配合你从零开始，你重新认识我、重新审视评估，可以从朋友做起，我们到东安远离深城，没人催婚，我们按自己的节奏走。”

“太难了！”简阳低沉感叹，“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你家人也不会同意你放弃深医大那么好的工作，不要搞得众叛亲离的！”她曾为封晋初与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最后只是徒劳。

“难的只是时间，其他都不是问题。”秦州笑道，“没人会反对我，我想家父听到这消息，或许都要出面谢你呢！”

“什么意思？”

“这个范畴，你不用考虑。”秦州看看表，“时间紧争分夺秒，走吧先送你！”

简阳还傻站着，秦州已经帮她披上了外衣。

简阳往外走心里是波澜起伏的，看着秦州高大挺拔的背影，她痛恨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还知悔改的执拗。“秦医生你说的话我都懂，也请你认真想想从认识我到现在，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

秦州转头看简阳，“我会的！”

简阳还又强调句，“秦医生你终究会后悔，所以别为我做任何改变！”

秦州温淡地笑，“我做事从来不后悔，那怕是错了，我也会错着走到底。”

“我们还真像！”简阳悠悠一叹。

秦州甘之如饴，“性格匹配度很高。”

两人到眼镜店，秦州帮简阳选好美瞳，拉她到洗手池旁边洗手，教她戴美瞳。

简阳半晌都戴不上。

秦州无奈，“我帮你。”他修长的手指凑近简阳眼球轻声叮嘱，“别动，别闭眼！”

简阳长睫不停的眨呀眨，“别给我弄出眼泪，人鱼是没有眼泪的！”

“嗯，不让你流泪。”

秦州美瞳戴好细端详简阳浓妆艳抹的脸，深眼窝组合海水蓝的眼睛，配上纤长的黛眉和高挺的鼻梁，异域气质更加突出，“还真是，小人鱼本尊。”

简阳转转眼珠，“好看吗？”

“好看。”秦州唇落到简阳半启的唇瓣上，蜻蜓点水又摩挲一下，“小人鱼，接下来是上帝为你搭建的舞台，加油！”

简阳听秦医生式的鼓励，看着他轻吻过自己薄唇怔了怔。

秦州温柔地笑，“走了！”

“我若早认识你十年，也许会树立你妹那样的理想。名牌大学和男学神，总要上一个，你太会了！”

“现在立，我帮你实现。”

“晚了，认识你太晚！”简阳的心被封晋初填满时，再认识谁，都觉沧海难为水。

秦州带简阳坐回车里感叹道，“简阳，我们算是相见恨晚吗？”

简阳摇头，“不知道！”

……

秦州车子停到大剧院门口，简阳翻包找口红，看到包里招待票随手丢到前风挡玻璃下，“这票废了，本来还想去看，现在是我演给别人看！”她借遮光板的镜子涂口红。

秦州侧面看她，“简阳，三十年来我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深城第一场雨时，你想拉我去开房，我没点头！那晚若去了，我就可以义正辞严地留住你，我必须强势对你负责，而不是被分手！”

简阳面颊浮出抹绯红。

“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总该轰轰烈烈地爱一场。这样的情感专家，面对家庭、心理病患时才能感同身受找到共情。”

简阳口红涂完看看他，“若秦医生是为找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爱恨交杂的共情，我大概能帮到你。希望你心碎成渣渣儿那天，只恨我一人。”

简阳下车门，看着秦州车子驶离，深深叹气。

秦州车子在某个路口等信号时，拿过简阳随意丢下的两张票看，票面宣传照站C位的人鱼公主不是简阳，他却能想象到简阳穿这身衣服在舞台上舍我其谁的气场。

信号灯闪变，秦州车子开出去就打转方向盘改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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