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妃冷冷的视线扫过范太医，收回视线后，面色已然冷到了极致：“那为何本妃的脸毫无起色？反而越发严重？你们莫不是觉得本妃不懂医术，故意哄骗本妃？”

胡院正肃着一张脸解释：“范太医的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大皇妃的身体！是大皇妃的身体自己排斥喝药，拒绝接受药物治疗，故而药效才会在你身上看不到效果。”

“至于你脸上疹子的变化，并不是范太医开的中药导致，而是疹子正常变化的一个过程。众所周知，疹子一旦溃烂流脓水，治愈后不留疤的几率很小，几乎微乎其微。”

“若是大皇妃不相信范太医开的中药，老朽可以试着给大皇妃开几副中药，但最后有没有效果，老臣实话实说，并不知晓。”

“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对药物的吸收程度也不同。纵然是一样的病症，不同的人服用相同的药物都会有不同的效果，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纵然大皇妃一再告诫自己要对胡院正以礼相待，但此时她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阴沉下来。

“胡院正，你说的当真？任凭你用何种法子，难道都不能治好本妃的脸吗？”顿了顿，只听大皇妃又道：“若是你真的能治好本妃的脸，你只管放心，本妃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定会有重礼相谢。”

在大皇妃灼热的目光下，胡院正仍旧是坚持刚才的言论。

“大皇妃，你的心意老臣领了，但老臣医术浅薄，真的是没有法子。大皇妃的脉搏以及脸上疹子的情况，老臣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要是换做普通百姓，他兴许可以在其身上试几次药效，时间稍长，兴许能看出何种药对病人身体有效，最后再斟酌用药，兴许会多上几分胜算。

不过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后果就是病人的容貌并不能恢复如初。

事后他可以根据病人脸部残留疤痕的情况制作一些祛疤霜，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会有印记，并不会恢复如初，细腻光滑。

偏偏眼前的人是大皇妃，皇室中人向来谨慎保守，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再者，大皇妃脸上的疹子溃烂流脓，却依旧想要容貌恢复如初，他纵然医术高强却也没有办法。

既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告知她最坏的结果，让她做好准备。

“胡院正，难道真的就没有法子了吗？本妃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好端端的，本妃的脸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这着实是太奇怪了！”

胡院正眸子深了几分，“大皇妃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老臣说谎？还是对老臣的医术不相信？”

“大皇妃要是不相信老臣说的话，太医院还有许多医术高明的太医，皇妃大可以汇聚其他太医一起会诊，自然就知晓老臣是否在说谎。”

大皇妃惊吓的倒退两步。

“不，不用了，胡院正说的话本妃自然是相信的！”

胡院正向来都是给宫里的达官贵人看病的，若是传出去她不相信胡院正的医术而让太医院其他太医会诊，传到父皇母后耳朵里，定然会引来他们一顿呵斥，惹得父皇母后厌烦。

她容貌尽毁，失去大皇子的宠爱已经够惨了，如何能再被父皇母后厌烦？日后岂不是举步维艰？

见大皇妃不信他，胡院正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并没有别的坏心思。

眼下胡院正眉头微皱，显然在考虑大皇妃说的话。

“大皇妃，你确定这些天的饮食与旁日里并无两样？每日的活动轨迹呢？甚至于屋子的摆设？都和往常一样？”

大皇妃垂眸，脑子里快速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和往常一样，并未有何不同。

身为贴身丫鬟，主子每日的情况再没有人比春晓更为清楚。

“胡院正，你说的这些情况都没有。近些日子大皇妃吃的吃食都是以前惯常吃的，并没有什么新的改变。往日里大皇妃也会在下午午憩后去花园里散心，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全都是以往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纵然是有变化，也不过是加了一些大皇妃往日里喜欢的花花草草，那些东西大皇妃未出阁时便时常欣赏，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

“怎么？胡院正可是怀疑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大皇妃适时地开口询问，脑子里已经把大皇子府上后院的那些妾侍通通过了一遍，思考着谁才是最有可能对她下手的人！

胡院正沉吟片刻，张口解释：“大皇妃身上的疹子乃是毒疹子，体内的五脏六腑每日都会排毒，亦或是心情不虞，或是受到外界的因素等等，原本该正常排毒的毒素若是排不出来，便会淤堵在身体中形成毒。”

“这些毒一直潜藏在身体中，久而久之就会爆发出来，形成病症。有的人兴许就如大皇妃这样，往脸上冒疹子，有的人兴许是身上出毒疙瘩，奇痒无比，这都是有可能的。”

“正是因为这些缘故，故而老臣才会询问大皇妃最近是否有什么变化，好清楚的知晓什么样的情况是诱因，才能对症下药。”

大皇妃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的开口：“胡院正，那本妃最近一点变化都没有，岂不是没法对症开药？”

“怎会？老臣在范太医的药方上改动几味药材，再加上针灸以及中药泡脚，兴许会对大皇妃脸上的疹子有帮助。但具体效果如何，还是要看使用后的情况。”

大皇妃了然的点点头，心里期盼着胡院正开的药能对她的病症。

倏地，外面响起丫鬟的声音：“参见殿下！”

“免礼，皇妃可在里面？”

“在的。”

“不用进去通报了，本殿下自己进去。”

外面的对话声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大皇妃忙拿过一旁的帷帽戴在头上，把脸部遮了个严严实实，生怕被大皇子看出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大皇子伟岸的身影渐渐显露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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