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介绍，叶星辰反而镇定下来。她紧盯着林雪的脸。

“光听你说，也不算数。”她反驳，“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酒店的监控都能证明。”林雪说，“房间里没监控。打120后，我拍了几张照片。你看。”

林雪递出了手机，果然有她和顾清河的照片。

顾清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林雪靠着他，拍了好几张大头照。

叶星辰心知不好，她看向杜衡，杜衡也面色凝重。

这些照片流出去，对公司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你拍这些，目的也不简单吧？”半晌，杜衡开了口，“你们想要什么？”

“我缺的只是钱。”张子杰说，“明天九点之前，给我两千万，我当做没这回事。不然，我就把这些照片，都放到网上！”

“如果你那么做，我们会以侵犯隐私权的名义，直接起诉你。”杜衡说，“你慎重考虑。”

他没再停留，转身就走。叶星辰慌忙跟上了。

两人下了楼，回到车上。杜衡没有启动车辆。半晌，他突然开口：“你怎么看？”

“那女人说的是假话。”叶星辰说，“她见我们的时候，不自觉地环抱起了双手，那是种防御性姿态，说明她对我们极为抗拒。”

杜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有，一般人在回忆往事时，眼神都会往左下方看。而她直直地盯着我们，是因为她在撒谎，想确认我们的反应。”

叶星辰想了想，又补充道：“她介绍的话语，都比较笼统，没有什么细节。这也是人撒谎的特点。”

杜衡点点头，他看着叶星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

“既然如此，就听你的。”杜衡微微一笑，发动了车辆，“……出发。”

“去哪里？”叶星辰追问。

“回我办公室。”

两人又回到了中云总部。杜衡带叶星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在电脑前坐下了。

他打开了许多窗口。叶星辰看到，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

“你在干什么？”叶星辰问。

“破解金鹏的监控系统。”杜衡说，“他们公司的监控，不会乖乖给我们。只好用些手段了。”

叶星辰好奇，站到了他背后，看他操作。没过多久，屏幕上跳出了一个九宫格，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监控画面。

“好厉害！”叶星辰眼睛一亮。

“不算什么。他们公司的加密方法很简单。”

说着，杜衡点开了张子杰办公室的监控。

最开始的过程，跟张子杰说的一样。顾清河进入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了，张子杰给他递上了一些文件，林雪出门了，又过了五分钟，林雪给他端来了茶。

顾清河看了十多分钟，站了起来。张子杰却突然跪在了顾清河面前。

他神情激动，像是在叫嚷着。因为监控没有声音，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又过了十分钟左右，顾清河转身，想要离开。

他在拉开门的时候，身形一晃。林雪跑了过来，扶住了他，搀扶着他走了出去。

杜衡换着监控画面，追踪着两人的行动轨迹。顾清河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到最后，在两人上车之前，他只能靠着林雪走路。

“……奇怪。”杜衡眉头紧锁。

“倒回去！”叶星辰灵光一闪，“看看林雪倒茶的时候！”

杜衡倒了回去。林雪倒茶的地点，是公司的茶水间。

从监控里，两人看到，林雪倒茶前，先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她从柜子上，拿起了一个小瓶子。

没等叶星辰开口，杜衡就把监控定格在了这一刻。

他把画面拉大，两人都看到，那个小瓶子里，装着一些粉末。

“就是这个了，这就是原因！”

叶星辰叫出了声。杜衡摇摇头：“不急，先把视频下载下来。”

没过多久，视频就下载完毕了。杜衡把视频和截图，都传到了手机上。

“你等我一会。”

他朝叶星辰说完，急匆匆走了出去。

叶星辰只好坐回沙发上，继续等待，过了一个多小时，杜衡回来了。他的脸色与之前相比，释然了很多。

“张子杰那边，已经全部交代了。”他说，“他前一段公司资金链断裂，想卖给中云，一直没成功，才起了歪心思。想让林雪陪睡清河，拍他的照片，威胁他。……简直是又蠢又坏！”

杜衡说着，在叶星辰身边坐下了。

“没想到，清河到酒店时，意识已经不清楚。林雪扶他躺到床上时，他一阵呼吸急促，就不回话了。”杜衡继续说，“林雪吓了一跳，就给张子杰打电话。张子杰就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

杜衡摇摇头。

“我们手上的监控，是一个铁证。有了这个，张子杰不敢勒索了。”他说道，“我当面盯着他们，让林雪删了那些照片。……你不用再担心了。”

他看了看叶星辰。叶星辰垂着头，满脸憔悴——丈夫和陌生女人一起被发现。她一晚没睡，追查这件事，估计快到精神和体力上的极限了。

杜衡眉眼微微一动，他伸出手，想拍拍叶星辰的背。在快要碰到她时，他的手停了下来。

碰到她，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一条线，现在是不是越过的时候？

他犹豫着。叶星辰猛地抬起了头。

“不行，那瓶粉末是什么？”

“什么意思？”杜衡一愣。

“林雪下给顾清河的药。不就是他过敏的原因吗？”

“……你说这个？”

杜衡往裤袋里一掏，伸出了手。在他手心，赫然躺着一个装满粉末的小药瓶。

“顾清河是不是对这个过敏？”

叶星辰追问。杜衡望着她，短暂地沉默了。他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他为什么过敏，你真的不知道？”

叶星辰摇了摇头。杜衡低下眼，叹了口气。

“瓶子里的东西，张子杰说了，是普通的安眠药。……你如果不信，我们拿到医院去，让医生看看。”

……

两人来到医院时，顾清河还未醒。但他的红疹，已经慢慢消退了许多。医生说是脱离了过敏源，保守治疗起效果了。

杜衡把安眠药拿给医生。医生说这种安眠药，只会让人昏睡，不会引起过敏的症状。让两人另外排查过敏源。

顾清河吃饭时，又没有异常。难道张子杰还有没交代的事情？……

“……。”

叶星辰坐在床边，她盯着顾清河的脸，脑海里一团乱麻。

这时，杜衡推开了门。他手里提着两杯饮料。

“我找了麦当劳，买了两杯咖啡，和一些吃的。”杜衡朝她微笑，“……你守在这也没用，出来休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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