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看到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光是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容与穿着打扮，杰森的心底就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一看就是一个倒霉又幸运的穷鬼，因为碰巧捡到了一些垃圾的魔法物品，所以自以为是的混入了魔法界，这样的家伙身上捞不出哪怕一丁点的油水。’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杰森心中就打上了对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的刻板印象。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盯着泰瑞的面庞看了半天，才继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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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瑞抿了抿嘴，神情中明显充斥着对康斯坦丁的‘不信任’，稍显疑惑的望着他。

    泰瑞也适时露出了些许傲然的表情，让康斯坦丁觉得他因为看透了一切放松了警惕从而可能放松警惕。

    “既然是聪明人，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这时杰森才后知后觉的抖了起来。

    “能够带着学徒行走的法师，想必你的实力很不错，但现在日子这么难过，培养一个学徒需要花费的魔法耗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杰森眨了眨眼睛，随后扯出匕首哐当一声钉在了桌板上。

    “你保证能帮我们找到一个知晓地底诡异事件的知情者，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在欺骗我们！”

    泰瑞摸着酒杯沉默了半响，忽然露出一个自认为看透一切的笑容。

    众恶魔登时又将目光投向了仍旧云淡风轻的坐在椅子上的泰瑞，他们的脑瓜并不如人类那么灵活，因此只是带有不解的疑惑。

    泰瑞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抬眼扫过康斯坦丁，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毫不知情的杰森有些懵逼的看向了泰瑞，而泰瑞则是不紧不慢的举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

    “不，我等的就是他，脸上别露出更多异样了，保持你现在的情绪就很不错。”

    泰瑞垂下眼皮，让康斯坦丁无法看清自己的眼神。

    “需要我把他赶走吗？一看就是想来乞讨的家伙。”

    “你想找人合作？但为什么不找那些本地法师，要找上我？”

    其中一个羊角恶魔眼眶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对着康斯坦丁瓮声瓮气的质问道。

    “那些凡人和弱小的法师接二连三的往地下钻，意图在这起事件中捞到些什么，结果却一个个有去无返，但他们最起码用生命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康斯坦丁也并不在意，截至目前，泰瑞的一切反应全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片刻之后，一群长相各异的妖魔鬼怪将泰瑞围了起来。

    这家伙也算是骗子中的老帮菜一个了，从看到泰瑞的华裔面孔开始，就在心底琢磨了一堆专门针对比较精明者的连环套。

    康斯坦丁露出愤懑的神色，牙关紧咬。

    康斯坦丁眼见‘被戳破’，当即也就露出了另一幅嘴脸，伸手一招，将面相泰瑞和杰森方向的伪装魔法撤去了一层。

    这一次，展现出来的是一个有些精明的中年寻常法师的模样，裹着一身黑色的法师袍，十根手指上还佩戴着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戒指。

    是的，康斯坦丁展露出来的这一层身份，仍旧是虚假的。

    “只不过时间要由我来定，我最近很忙，还需要安顿好这个魔法天赋不怎么高的小家伙的住处，毕竟我们只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时间定在一个月之后，怎么样？”

    这时候的泰瑞优哉游哉的喝完了杯中的酒水，随后拍了拍杰森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对方。

    康斯坦丁适时的送上了一句不轻不重的吹捧，双手拢在一起，扬起下巴。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

    “这还用说嘛？那些本地人就是一群根本不能给予任何信任的豺狼，你也看到我的狼狈模样了，可怜我才刚踏入魔法界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就闻着味道过来把我所有的财产抢了个精光，我怎么还敢与那些家伙谈什么合作？”

    “据说这座城市的地底，出现了一批之前从未见过的邪恶生物，而这种无主的生物素来能为法师们提供一些新奇的魔法材料，我恰好就打探到了一个迷宫的入口，不知阁下有没有合作的兴趣。”

    杰森瞪了康斯坦丁一眼，他对于收养这个词语有些偏激的反应，不过似乎是碍于泰瑞在场，除了明显的嫌弃和厌恶之外，没有多余的言语。

    六一.二二三.一三三.五一

    “你这该死的蠢货！他绝对是知情者，只不过他看穿了你们这些混蛋拙劣的演技而已！”

    康斯坦丁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贼眉鼠眼的探头张望了一圈。

    “精明的东方人，伱是华裔？”

    康斯坦丁举起双手，眼看无法从杰森的身上入手，他只能选择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康斯坦丁不要脸的扯过一把没人坐的椅子，自顾自的与泰瑞和杰森拼了个桌子，随后挤出了一个尽可能无害的笑容。

    “当然。”

    “这里的法师跟哥谭市的那些垃圾一样，要是让他们听到了，待会儿咱们恐怕连这块地方都走不出去。”

    “好啊。”

    “这就是康斯坦丁，只要你以后常驻哥谭，就必不可免的会再次碰上他，你要记住，从这个家伙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刻，你就要小心身边到处都有能够随时杀死你的陷阱。”

    泰瑞放下酒杯，眼神终于正面对上了康斯坦丁那眯起的双眼，鼻腔里传出若有若无的哼声。

    康斯坦丁此刻的伪装形象是一个即便在魔法界也算得上穷困潦倒一事无成喜欢投机取巧的中年混子，因此也是演技精湛的搓动着双手，望着泰瑞手中的酒水，就差从嘴角流出些哈喇子了。

    “我是什么时候露馅的？”

    不知是不是杰森的错觉，他突然觉得就在泰瑞喝酒的这一个瞬间，整个古堡大厅的气氛都有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哦？你有魔法秘藏的消息？”

    随着康斯坦丁这句话说出，整个古堡中的所有客人都停止了动作，高高挂在天花板上的烛光映照在石板地面上的那些影子一个个开始扭曲了起来。

    同样是哥谭本地人的杰森脑子里终于转明白了，康斯坦丁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找他们合作的念头，从始至终只是在试探泰瑞是否真的与地下事件有关，一旦泰瑞表现出了对所谓的地底‘秘宝’不感兴趣的态度，那么就能反向证明泰瑞身上不止有拿来换酒的魔法红矿（猩红矿）。

    明明只不过是個半大的孩子，却做出如此凶狠的举动，让康斯坦丁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嘀咕，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笑容，脚步稍作停顿后继续往前。

    “嘘~”

    “哈哈哈，有个性的小家伙，但我看，他似乎没有什么魔力的天赋啊？”

    这种骗术并不算特别高明，虽然在连环套的作用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上当，但泰瑞同样也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坑蒙拐骗这一套。

    康斯坦丁不装了，露出了他那穿着黄色风衣的本尊，随口啐掉了撒发出烧焦味道的烟屁股。

    “我猜，你当时也是被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的家伙搭讪，心里起了什么占小便宜的心思，最后被坑的血本无归对吧？”

    “哥们，品味不错。”

    康斯坦丁舔了舔嘴角，脑袋稍微凑近了一些，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想必你一个外地法师突然出现在这个场合，也是被传说中的地下迷宫事件吸引来的对吧？”

    “不知道阁下对于魔法秘藏之类的东西，有没有兴趣？”

    他望向了仍旧在把玩着喝了一半酒水杯子的泰瑞，一只手悄然伸到背后捏住了一柄匕首。

    那时候康斯坦丁会立刻大手一挥，让之前被他沟通好的恶魔们一拥而上，将泰瑞和杰森撕碎或者控制住。

    康斯坦丁站起身，狐疑的看着波澜不惊的泰瑞，半响之后，抬起手一把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泰瑞放下酒杯，口中吐出了康斯坦丁完全没有预想的回答。

    “东方法师？这在哥谭的地头可不多见，这是你收养的学徒吗？”

    康斯坦丁阴晴不定的看着泰瑞把他当做人物教材，反手又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倒出一根丢进嘴里。

    “怎么，现在外头都有关于我的专业攻略手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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