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婷离开自己的座位，慢慢走向证人栏：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苏菲娅：圣利亚医院的护士。

辛可婷：你平时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苏菲娅：替孕妇接生。

辛可婷：那么请问你，在本年的三月二十三号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苏菲娅：我们这边接到一名即将要分娩的孕妇。

辛可婷：她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苏菲娅：病人当时穿了羊水，情况非常的危急。

辛可婷：还有呢？

苏菲娅：病人在分娩的期间，出现大量出血的情况，同时引起心脏衰弱的并发症出现。

辛可婷：你们当时是如何处理的？

苏菲娅：第一时间为病人进行急救，同时要通知病人的亲属或者丈夫。

辛可婷：通知家属的内容包括有哪些？

苏菲娅：其中包括有病人动手术的危险性以及手术费用的问题，并且需要病人家属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我们才能准备动手术。

辛可婷：你向病人的家属提及的手术费用是多少？

苏菲娅：前前后后，总共是大约五十万左右。

辛可婷：你认为该手术费用一般人是否能承担得起？

苏菲娅：一般来说，是承受不了的。

辛可婷：请问病人的家属当时一共有多少个？

苏菲娅：一个，也就是病人的丈夫。

辛可婷：病人的丈夫现在在哪里？他在不在法庭上？

苏菲娅：在。

辛可婷：麻烦你指他出来。

苏菲娅指向犯人栏那里：就是他，坐在犯人栏里

的那个人。

辛可婷：他的名字叫劳浩明。

苏菲娅：是的，就是他。

辛可婷：他当时听到手术费用如此高昂的时候，有什么反应？

苏菲娅：他很惊讶很震惊，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辛可婷：接着呢？发生了什么事？

苏菲娅：他说他无法负担如此昂贵的手术费用，并且表示会想尽办法筹到手术费用，他还不断地叮嘱我，一定要救他的妻子。

辛可婷：他所说的想尽办法筹钱，包不包括使用非法的手段获得金钱？

叶枫站起来大喊：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主控官作出主观猜测。

辛可婷：法官大人，证人的回答绝对可以证明被告的杀人动机。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必须回答问题。

苏菲娅：按照他当时的经济情况来看，适当地使用非法手段的确是无可厚非，当然也有可能他可以向别人借。

辛可婷：最后呢？最后被告有没有筹到钱？

苏菲娅：他筹到了，但是他妻子在控制病情的过程中，失血过多，因此而死亡。

辛可婷：他筹到的钱是否全是现金？

苏菲娅：是的，而且他当时行色匆匆，看起来很慌张。

辛可婷：在较早之前你曾经提及到，以他的经济状况是不太可能负担得起，但他又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筹到五十万现金，你有没有怀疑过手术费用的来源？

苏菲娅：我只是一名护士，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辛可婷：有没有可能，或者是

万分之一的概率，他获取金钱的途径是非法的呢？

叶枫：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主控官引导证人作出猜测的证供。

法官：反对有效，证人不需要回答主控官的问题。

辛可婷：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

法官：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叶枫：苏菲娅女士，请问你在圣利亚医院做护士，做了多久？

苏菲娅：四年。

叶枫故意发出感叹：哇，四年啊，那就是说，你对于医院内部结构以及行政决策还有一部分的规矩都很清楚对吧？

苏菲娅：可以这样说。

叶枫板着脸重复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苏菲娅：是的。

叶枫：翻查医院的记录，当病人出现危急的情况需要动手术的时候，你们必须要让病人的家属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并且要交了手术费才能对病人进行手术治疗是吗？

苏菲娅：是的。

叶枫：但是你当时为什么不是这样对我的当事人这样说的。

苏菲娅：我不太记得我说了什么了。

叶枫：你不记得啊？不如让我来提醒你吧。当时我的当事人苦苦哀求你救他的妻子，你只告诉他，让他在协议书上签字，就可以先动手术，等到他筹够钱就可以了。你有没有这样说过？

苏菲娅：好像有。

叶枫：然而事实上是，你们只是对病人的病情进行稳定，并没有施手术治疗？

苏菲娅：我当时这样说只是为了稳定病情家属的情

绪。

叶枫：你又知不知道你那所谓的一番好心是会误导我的当事人在走投无路之下作出非法的行为？！

辛可婷：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所提及的议题根本与本案无关。

法官：反对有效，医院的行政方针是否要为患者的损失负上责任是其他行政机构的工作范围，没有必要在法庭上公开讨论此事。

叶枫：你当日告知我的当事人，手术费用是五十万，请问你有没有暗示或者明示过，可以透过非法途径获取手术费用？

苏菲娅：没有，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些实质上的建议，筹集资金的方法有很多种，根本没有必要做犯法的事情。

叶枫：请问你当时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当事人很有可能因为一时心急而走上犯法的道路呢？

苏菲娅：没有。

叶枫：为什么？

苏菲娅：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为了妻子的安危如此紧张，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到救小孩的事，他只要求救回他的妻子即可。

叶枫：结果如何？

苏菲娅：病人最终还是熬不住大出血，当场去世。

叶枫：如果你们当时立刻进行手术抢救，病人的妻子是否会没事？

辛可婷：反对！问题与本案无关。

叶枫：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

法官：暂时休庭，两天后继续审讯。

叶枫从普通法院出来以后，全程一声不吭，柯东明手里提着公事包，在烈日当空的环境下被暴

晒得体无完肤，她全然没有顾及到叶枫脸上的表情变化，但对方没有说话她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叶枫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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