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秋他们出来的前半个小时，海音和声乐团内的所有人就已经提前来到了乐团的后团。

    陈秋给他们预定的时间是比那群大一新生要提前的。

    而陈秋让他们到后团，便只是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将他从自己家音乐厅里面翻出来的胸针给发下去。

    他之前在自己家乐谱库里面翻阅乐谱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一个之前没有翻过的盒子。

    在盒子里放着几百个普通的胸针，几十个银色的胸针，以及唯一一個，金色的胸针。

    而在那个胸针的背面，则是刻着陈秋他的名字。

    “我叫陈秋，指挥系大四，很高兴在接下来的一年能够继续和各位合作，在之后的旅途中，我将会是乐团的总指挥以及音乐总监，负责乐团的乐曲选择，演出，以及一切事项，希望今年我们能合作愉快。”

    秦弦略显疑惑地转身向着张宇方向望去，随后看向陈秋，给陈秋递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胸针，将自己的那股燥郁给吐出后，格外珍重地将这个胸针挂在了自己演出服的胸口。

    在他们的视线中，陈秋已经不再是之前温和的模样。

    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乐团仅仅只是一个雏形，荣耀也不够多，只有个海城第八。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前方的秦弦则是表情产生了变化。

    包括大一的新生在内。

    陈秋的手指微微颤抖，控制着乐团情绪的表达，对着他们高声道。

    “长笛，双簧管，给我更多，配合着乐团的情绪表达，力量不要收敛，在我让你们收敛的时候，再收敛！”

    那么这个胸针就是他的。

    只是这一切，却超过了在场所有大一新生对于海音和声交响乐团的期待。

    看着那群新人逐渐有些放开的模样，陈秋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只水笔，敲了敲自己面前的谱架。

    这个，便是贝多芬描写这一首作品的目的。

    秦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起身，对着身边所有人略微侧身鞠躬后，缓缓道。

    强后突弱。

    “我叫吴明，管弦系大三，乐团中提琴首席。”

    Fp！FortePiano！

    “秦弦，你有什么感觉？”

    这个就是学校的乐团？

    大一众人的心中满是惊讶。

    大一那群人的视线中还有一些人放在乐谱之上，而乐团内其他人，则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陈秋手中的水笔上。

    他们其实也是受害者。

    雄伟且朴素。

    面对众人的视线，陈秋微笑着道。

    对于这群大一新生的慌乱，陈秋完全看在了眼睛里。

    他捏着手中的水笔，缓缓开口道。

    对于秦弦的疑惑，陈秋却只是伸手微微下压，让他放心。

    他并没有用任何的痛苦，斗争，反抗等音乐形象来描绘英雄的艰难。

    秦弦，赵锡，艾鼓，苏玥，芮佳……

    这让张宇心中的等待落空，表情变得落寞了许多，只能乖乖地坐下。

    这也让很多人多看了他们两眼。

    陈秋对着众人笑了笑，随后看向身边的秦弦。

    在秦弦起身后，乐团内所有的首席率先起身，给乐团内的那些老人，以及新人一个提示。

    “大管呢！低音做的纯粹一点，音乐不要颤抖，将力量给出来！”

    这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面前很多人都是普通的学生，实力和她有着非常非常明显断层的差距。

    他的手在控制着乐团整体的表达，而他的嘴巴，则是在时不时点着众人出错的地方。

    但是现在他们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一个学生乐团里面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张宇会出现在这边。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海音和声交响乐团能够拿到那么高的评分，以及音乐家报纸给了陈秋那么高的评价了。

    他的背后黑暗的红色观众席，如同血红色的长袍。

    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样。

    这也是他们自己的勋章。

    不过在翻到这个胸针的时候，他的心中便略微有些一紧。

    他并没有立刻直接开始带着乐团排练，而是笑着和众人唠着家常。

    一切都在秩序之中。

    虽然是无副标题的作品，但是人们通常喜欢把它称之为“舞蹈性的交响曲”，如瓦格纳所说是“舞蹈的颂赞”。

    但是这个突字却不能太过于突然。

    乐团的轰鸣声响起后，便如同流星的尾焰一般，逐渐消融。

    就比如说在乐团最后面的那位艾鼓，特别的搞怪，整个人就好像火球一般，有着释放不尽的热烈。

    《Ludwig  van  Beethoven  Symphony  No7，op92  in  A  Major》

    这一切的情绪表达，都在陈秋的手中。

    坐在陈秋右前方的那位双簧管乐手，在听到陈秋的声音后，立刻给出了一个极为标准的，440hz的标准音A。

    便是之前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主动和他们聊天说话，甚至让他们放松的陈秋。

    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大一打击乐新生被他忽悠的，两人差点就要直接拜把子了。

    “……”

    接下来的一年内，他们将负责他们这个乐团的全部演出内容。

    这让陈秋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群首席清一色的大三学生，只有芮佳一个大二，以及艾鼓一个大四。

    如果在单独乐器上有什么问题，第一反应应该是过来找他们，而不是去找陈秋指挥。

    这也就是陈秋将乐团成员提前叫到后台的主要原因。

    冰冷，骄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果是在一个新的乐团，特别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学生乐团，大家都是学生，那么他们感觉自己如果表现得比较菜好像也正常。

    乐团里，唯一一个恐怖到学长学姐都为之害怕的。

    而在圆弧到达顶点准备下落的瞬间，他将自己手中的力量散去。

    音乐声，在陈秋手中有动作的瞬间响起。

    而在他们别上这个勋章后，不知为何，一股认同感从他们的心中逐渐涌出。

    一股突然出现的强音，伴随着如云雾一般连绵的尾音，在乐团之中呈现出来。

    “苏玥！管乐那边音色给的朴素一点，这个地方的声音我不需要太多色彩！”

    “我叫……”

    不管是他，还是原主。

    他想要这个突字。

    当然！

    她的实力已经根本不是什么用独或者不独这样的词语能形容的。

    即便两人相互道了姓名，但是苏玥根本没有一点点交流的意图在里面。

    那就是建立最强乐团，成为第一指挥！

    他们在第一次排练之前的放松，此时此刻彻底变成了泡影。

    特别是此时此刻陈秋火力全开的模样。

    这一切都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地跟着那群老人的步伐前进。

    他控制着乐团前进的方向，视线不停地在乐团之中扫过。

    因此在轮到他的时候，他格外大声地对着众人开口道。

    他要将这个乐团的勋章给发下去。

    此时此刻，陈秋的手指略微向着前方点去，点向某位出现错误的乐手，眼神不怒自威。

    他就如同天神一般，从空中慢慢地踱步而下。

    而此时此刻，陈秋手中给了众人非常明显的手势。

    张宇虽然有些感觉尴尬，毕竟名单上并没有自己的名字。

    你从他的音乐之中听不到任何可以合作的可能。

    一九二.三.一二七.一五

    “我叫秦弦，管弦系大三，乐团总首席。”

    然而……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从后台出来后，表情那么严肃的主要原因。

    这是乐曲的主题。

    让所有听众在听到这一首作品的时候，都能感觉到精神充沛以及充满活力。

    谱架与水笔之间清脆的碰撞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了陈秋的身上。

    正相反，他全程使用的都是温和，快乐，愉悦，欣喜等偏向于正向的情绪。

    “假期结束了，回来后看到一个崭新的乐团，感觉如何？”

    不加以更多的装饰。

    “张宇！大一新生！管弦系！”

    标准的校音，标准的翻动乐谱，标准的准备动作。

    可是海音·和声交响乐团绝对已经有了在华国音乐学院交响乐团内称雄的资格。

    陈秋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胸针的存在。

    就当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团火焰。

    她就是那种随心所欲，想要什么样的表达就能做成什么样表达的那种人。

    发给乐团内的所有老成员。

    还有赵锡也是一脸阳光的模样，给了很多坐在第二小提琴位置的大一新生一点点温暖。

    等到最后一个首席介绍完毕后，乐团内众人便依次开始自我介绍。

    虽然仅仅只是第一次排练，但是陈秋却并没有将这次排练当成可有可无，只是为了过一遍问题所在的演出。

    贝多芬本人于1813年12月8日在维也纳大学大厅指挥了这部作品的首次演出，这是为奥地利和巴伐利亚伤兵而举行的义演。这是一首非常壮丽而杰出的交响曲，它的基本主题，也可以叫做“英雄与人民”。

    他要速度，他要将自己手中的这个乐团，打造成更强的，更职业的乐团。

    因此，他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音乐之上。

    贝多芬非常清晰地认识到，欢乐是斗争所期待的胜利果实，因此他将胜利人群的凯旋作为自己描绘的重点。

    他只能转头看向身边其他乐器的首席，向他们寻求温暖。

    历史迅速地向前推进。当这部交响曲第一次上演时，拿破仑帝国已到达了分崩离析的最后阶段。

    像之前，他的标准音从来没有这么标准过。

    陈秋当时直接和李教授批评这一首作品的时候，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他们略显紧张以及害怕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众人，满脸的不知所措。

    当当！

    说罢，他死死地看向陈秋，等待着陈秋对他的审判。

    此时拿破仑战事已进入最后的高潮，大举侵犯俄国，旦夕之间溃不成军。

    这些都是陈秋所需要带着乐团演奏出来的感觉。

    贝多芬A大调第七交响曲！

    一首作于拿破仑时期的作品。

    最起码，觉得身边的那群学长并不全都是那种特别恐怖的职业乐手。

    没有任何人的错误能够逃过他的耳朵。

    他们……不能将这个勋章蒙尘！

    甚至只是坐在边上作为实习的赵梓潼，都被陈秋送了一个小的胸针作为纪念。

    面对如此情绪，陈秋仅仅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将自己的双手同时用力抬起，做出一个巨大的圆弧。

    陈秋的声音与手中的水笔同时抬高，将他们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水笔之上。

    他看着苏玥差点就没有哭出来。

    苏玥虽然也很傲，她也一直在和乐团有交流，甚至能让自己的音乐融入乐团，跟着陈秋的想法走，并且还能帮助陈秋给管乐那边很多的帮助。

    其他的首席还有学长也都比较好相处。

    【强后突弱，重点在于这个突字，他们做的并不突然，太过于舒缓，以及强的首音并未给出强的感觉，听上去给人一个纯粹的p，弱】

    因此，舞蹈性，音乐性，还有颂赞，欢欣。

    自我介绍依旧在继续。

    很多大一的新生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心中的害怕以及紧张也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舒缓。

    “我叫赵锡，管弦系大三，乐团第二小提首席。”

    他们这下彻底知道了一点。

    让音乐的舞蹈贯穿整首作品。

    在海音，指挥系只有一个皇帝，那么就是陈秋。

    “我？”秦弦虽然早就知道陈秋可能会第一时间就过来问自己，可真的听到后，他还是稍微慌乱了一下。

    话音落下，乐团内众人立刻将自己手中的乐器拿起，进入预备状态。

    陈秋却只是略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陈秋听到后并没有否认，只是笑着道：“嗯，毕竟是换了一个新的乐团，大四的很多人离开，又进了很多大一的新生，整体的概念和理念可能都会产生变化，因此，还是和我们之前乐团刚刚成立的时候那样。”

    陈秋看向坐在他手边最近的秦弦，对着他笑着问道。

    大一的新生还在那边试着跟团，乐团内其他人则是在陈秋手臂挥动的第一时间，便清晰地接收到了陈秋所传达出来的信息。

    这个是他们乐团的勋章。

    按照他们之前的讨论，张宇这个人专业水平还行，就是演奏太独了，根本不给任何人留缝隙。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燎原。

    说罢，他从原本略微依靠着身后护栏的状态起身，笔直地站在乐团所有人面前，环视四周，对着他们开口道。

    他们依次从陈秋的手中接过那个经过精心雕刻，融有海城，音乐，以及和声等元素的勋章，没有任何犹豫，同样格外认真地将这个勋章别上。

    但是自己都已经站在这个舞台上了，自己便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后路。

    他让自己镇定下来后，对着陈秋轻轻点头，小声道：“好像弦乐这边的声音变得通透了一点？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些杂音。”

    就如同那星星之火一般。

    就算是苏玥，他也丝毫没有留情。

    音乐之中并没有特别多绚烂的东西，有的仅仅只是最为纯粹的情感。

    指挥是艺术，就是学习怎么用简单的身体语言，将自己所想要的感觉，用超过语言的能力，传达给在座的所有人。

    “大一新生全体，注意看我，乐谱只要扫一眼，不要全程看乐谱，你们不是业余乐团，我也不是业余指挥，注意跟着我的步伐走，不要自己想当然！跟不上的地方就直接停止演奏！”

    除了坐在苏玥身边的那位大一新生。

    但是他希望这个星星之火能成为和声交响乐团的传承，继续传承下去。

    此时此刻，听着耳边传来的乐团声音，大一的那群新生表情逐渐有了一丝丝的麻木。

    如此对待音乐，以及如此带着乐团演奏的陈秋，真的正如同海音的都市传说里说的那样。

    很明显，这是原主父亲给原主准备的，如果他后面真的能成为一名大指挥家，能够继承这个乐团，带着这个乐团继续走下去。

    他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众人校音的平息，等到所有的声音都停歇后，陈秋这才开口道。

    而他心中的那股建立最强乐团的火如同在他的心中灼烧一般，奔腾不息。

    “注意看我，跟着我的指挥棒走，我将会给出一个一个小节的预排，预排结束后，直接进入正文！”

    他和苏玥还不一样。

    原本看着格外严肃认真的学长学姐，其实并不是这个乐团里最恐怖的存在。

    此时此刻，他们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一名职业的乐手去看待。

    而在双簧管的声音响起后，乐团内所有人共同演奏出和声，校准着自己的声音，确保自己的排练不会出现任何的错误。

    陈秋在醒来后第一次听到的便是这一首作品，海城广播交响乐团那边所演奏的，便也是这一首作品。

    这简直就是个职业乐团。

    陈秋在进入排练状态后，整个人就彻底火力全开。

    而他头顶灯光落下的反射，则好似那散发着金光的皇冠。

    虽然名字之中有着英雄，但是很明显，这个地方写的英雄和其他人常用的英雄形象并不相通。

    这一刻的他，便是乐团真正意义上的。

    指挥皇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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