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注视下，纪梵音的面上逐渐露出心虚的表情：

    “好啦，你放心好了，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苍烈的眼里难掩忧色，提醒道：

    “上一次，小主人你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就算是吃了药性极强的助眠药物，一个晚上你还是会反复惊醒几次，最后呢？”

    最后她由于神经紧绷的太久，再加上长期失眠，整个人都变得焦灼起来。

    最后的最后，她变得残暴，嗜斗。

    纪梵音小声嘟囔道：

    “记仇的苍烈，我承认，上次我差点卸了你的胳膊，但这也不怪我啊，我已经告诉你，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靠近我。是你非要拦我……”

    苍烈侧着身，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

    “你希望水公子看到你的这一面吗？”

    纪梵音：

    “……”

    见她如此，苍烈又是一声长叹。

    果然。说一百句，道一千句，都不如水清尘这个名字来的管用。

    苍烈：

    “小主人，你在乎的，水公子未必在意。水公子在乎的，小主人你未必在意。你不妨告诉我，让属下为你分析，在这件事情上，是你错了，还是他错了。”

    纪梵音：

    “不……”

    苍烈打断她的话：

    “难道说，小主人你想让水公子见识到你失控的那一面吗？”

    “当然不！”顿了顿，纪梵音的眼珠慢慢转动着，思量过后，方道出两人生气的原因。

    讲完后，纪梵音愤愤道：

    “他不许我撂狠话，他就可以跟我撂狠话了？他明明知道我不能不见他，他明明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都知道还用这种话要我发誓？”

    纪梵音激动的走过去，冲苍烈说道：

    “不会实现的誓言，让我说一百遍、一千遍，只要他爱听，那我也是可以一直说下去的呀。可是，他想听的誓言，万一实现了，那我岂不是永远见不到他了？那我岂不是很惨？我能同意吗？我当然不能啊！我才多大，万一我能活到一百岁，如果我不能待在他身边，没有他在，我余下的七八十年，我要怎么度过？我要在哪里？我要做什么？一想到这里，我脑袋空了，我心也空了，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那我能答应吗？我不能。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答应！”

    抱怨的语气，却道出了最深情的告白。

    苍烈听得心头发颤，用了极大的定力，才没有失态。

    久久，消化了她这段话给他带来的震撼，苍烈方才感慨道：

    “我总算知道，水公子有多了解你。”

    纪梵音哼之以鼻：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答应他。”

    “嘴上说的话，小主人你一向不当真的。你宁可和水公子怄气，也不愿意答应这么简单的事……”苍烈思忖着，脸色突得变了：“难道，你真的会对亲人下手？”

    纪梵音看着苍烈发白的脸颊，反问道：

    “人生漫漫，世事无常，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能知道。万一有一天，我阿姐要我的项上人头，我该遵守和尘尘的誓言，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吗？我的脑袋都不在我脖子上了，尘尘就算在我坟前，我也看不见他啊。那如果我为了自保，砍了她的脑袋，那我就算守住了自己的脑袋，我也守不住尘尘啊。”

    纪梵音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认真而茫然的问道：

    “他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我也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可就是见不到彼此，我那么努力的活下来，是为了活受罪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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