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给不出回答，只静默着，神女迷茫靠着土墙，眼泪似珠子般往下落。

    到后半夜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两人藏身的破庙内也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神女梦中似有所感，难受的皱起了眉头，雪松沉默着站到神女头顶撑起衣服，为她挡住雨水。

    但神女还是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不好了雪松，山洪来了！快逃！”

    雪松沉默的单腿跪下，“没有山洪，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神女闻言愣怔着转过头，“有的，大石头从山顶轰隆隆滚下，砸死了好多人。”

    看神女满头大汗，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雪松紧攥着的手倏忽松开，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好了，再睡一会吧，我守着你。”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于是神女又重新躺了下去。

    可是第二天，两人出去吃饭，真的听到有人在讨论山洪。

    “我亲戚家的牛都被砸死了。”

    “哎呦！那可如何是好，没了牛怎么耕地啊！”

    “这算什么？听说房子都塌了。”

    “……”

    两人皆是一愣，真的有山洪！

    “山洪算什么？昨夜陛下抓了几十只鲛人上来，据说得了一车的珍珠呢！”

    “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可就是最富的了！”

    “真的？！”有人惊奇道。

    “怎么不是真的，我婆娘娘家在天牢那边，我昨天傍晚刚过来，那叫声凄惨的呦！吓死个人。”

    “吓什么？你家过年不宰猪呀？”

    “也是！”

    众人说着大笑起来，“不如我们也凑钱买一个船，去海边抓个鲛人来。”

    “你省省吧。陛下那是有法宝，才能治住那些鲛人。”

    “就是！别乱想，那畜生凶的很，别到时候把命都丢了。”

    “……”

    原来鲛人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可以随便宰杀的畜生！

    两人看着眼前的饭食，再也吃不下了，结了账就匆匆走了出来。

    神女浑身发抖，“怎么办，他到底找来了什么法宝？竟能捕猎鲛人！”

    雪松皱眉沉思，“您别急，我待会儿去天牢那边看看，世事如何，还未可知。。”

    “我和你一起去，雪松，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

    两人刚到有天牢的城西，就闻到了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味。

    鲛人惨叫的声音响彻整个城西。

    周围的人早已见怪不怪。有个卖肉嬉笑打趣道：“这要让他国的人听见了，还不认为我们在杀年猪。”

    几人正说笑时，天牢门口突然出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官兵。

    卖肉的见状连忙凑了上去，“官爷，这次卖给我吧。”

    那官兵笑笑，接过卖肉人手中的银子，从担架里抖出来一具人身鱼尾的尸体。

    “便宜你小子了。这还是一个母鲛人呢。”

    卖肉的连忙道谢，然后扛着尸体回到了自己的肉摊。

    那鲛人皮肤白皙，容貌艳丽，虽然浑身是伤，但也掩盖不了其傲人身姿。

    旁边的几个男人顿时看呆了。

    “哎我说老哥，你买具鲛人尸体做什么呀？”

    卖肉的把尸体放进一个大箩筐，“你不知道！这鲛人的鱼尾吃起来可美味了！”

    “噢！原来你买来吃的呀！”

    卖肉的闻言露出一促狭的笑，“那你以为呢？”

    那人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着。

    卖肉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要不试试？”

    周围顿时响起哄堂大笑。

    “无耻！”神女气的浑身都在颤抖，被雪松紧紧抓着才没有上前杀了那些人人。

    她眼里蹦射出仇恨的火化，只觉得有刀子在喇她的肉。

    两人正要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街道上忽然出现大批官兵，将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有个骑高头大马的将军，手拿红缨枪，大声呵斥道：“所有人，都给我去宫门前。”

    百姓刚出现一点反驳声，就有官兵手拿长刀武器上前驱赶。

    神女和雪松也不得不跟随大批百姓往宫门走。

    两人躲在人群中抬头望去，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宫门走出。

    那人佝偻着背，脸色蜡黄，沉着眉，正是曾经在神殿服侍神女的婆子。

    官兵呵斥让所有人排好队，都抬起脸来。

    那婆子一个个开始检查。

    神女慌了，雪松拍拍她的背，示意她放松。

    全城的人都在这儿，黑压压站了一群。

    婆子转了整整一上午才来到神女面前。

    她睁着浑浊的老眼，上上下下将神女和雪松扫视一遍，而后木着脸走了。

    到傍晚的时候，老婆子终于把全城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这里面没有神女。”

    将军闻言，起身扫视人群，婆子恭敬的站在一旁。

    突然，将军一脚踹翻婆子，“死老太婆，你是不是老眼昏花，没找到？我说有就有！”

    “再去找！”

    婆子长出一口气，佝偻瘦小的身子被踹出去几米远，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将军嫌弃的看了婆子一眼，吩咐两个士兵架着她的胳膊继续找。

    婆子抬着昏沉的眼眸，再次一一看过。

    到神女这边时，婆子顿了顿，没有说话，继续看下一个。

    又一遍找下来，婆子继续道：“没有，神女不在这里。”

    将军冷哼一声，“拉下去砍了喂狗。”

    他冷冷扫视人群，心中又有了一个主意。

    “那就宁错杀不放过，我看她会选择死，还是选择被俘。”

    此话一出，底下的百姓大惊失色，纷纷出言反驳。

    将军沉了沉眉，“杀！”

    一时间，辱骂声，小孩哭叫声纷纷响起，有健壮的汉子抢了官兵的刀剑就要杀，但很快被几拳打倒在地。

    听到小孩惊惧大哭的声音，神女原本的仇恨顿时被浸湿。

    她刚想上前，人群中却突然响起一个女声，：“慢着！”

    一个膀大腰圆的的汉子缓缓走出人群，“我就是是神女，放了其他人。”

    神女和雪松都是一惊。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汉子，有人惊道：“神女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汉子走到将军面前，忽然抬手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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