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什么计划？”苏易询问。

    “还有一件事，”柳依晴在旁，也插了一嘴，“这兽潮的逻辑链，究竟是什么？”

    姜若兮闻言，也以询问表情望向对方。

    “逻辑链？”王佐摊开双手，苦笑着道，“目前为止，没人知道……要是有人知道，就不会那么难以防范了。”

    于是，苦笑转移到三人的脸上。

    他自然清楚，王佐所说的“欢迎宴”，必然是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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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道气息却浑然一体，甚至似乎具备某种意志，——原始的，混沌的，庞大的意志。

    然后，法衣生效！

    诛戮相所化的法衣，化作无缝天衣，抵挡着四面而来的气息，防御固若金汤。

    最初，他以为苏易召唤生杀麟雀，是便于道猿降落。

    “头儿，过会你就知道了……”苏易微微一笑。

    正在这时，兽群中添加了一名成员。

    苏易暗暗地道。

    量天道猿步履从容，几步间，一身气息流转变化，已然和一头普通异兽别无二样。

    他的意思很明显：没人知道在这处岔道，兽潮会选择怎么转向……

    不过，从明面规则来看，似乎可以……

    “是什么？”王佐双眼一亮，立刻问道，“苏易，你看出什么来了？”

    “苏易，这诛戮相，究竟是在干什么？”王佐用望远镜观察，面露疑惑。

    他继续道：“根据观察，阎罗品相以上的异兽都会被兽潮所排斥，不会加入。于是，已知的兽潮中，品相最高的也仅是河伯。”

    “我们可以在这设伏，尽量消耗兽潮的有生力量。”王佐一挥手，字字铿锵。

    苏易听着，忽然想到“场域主”，于是问道：“头儿，兽潮中有兽王吗？”

    “头儿，为什么不选这里？”苏易伸手，在圈的后方又画了一个圈，“这里是处山坳，地势狭隘，是货真价实的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兽潮中的规则，给了他巨大启发！

    不知为何，苏易莫名感觉，其中异兽都像是行尸走肉，像是兽潮中的一个个螺丝，失去了自主意识。

    嗡~~

    幽光荡漾，量天道猿和生杀麟雀齐齐现身。

    那是一头三眼魔狼。

    “和普通的兽群迁徙不同，‘兽潮’的存在，并不像是为了生存。因为，它们并不会刻意前往适宜生存的地方。”

    苏易能清楚看到，三眼魔狼与其说是被兽潮吸引，不如说，是被盖顶的妖冶云雾所吸引。

    最初，苏易以为，这是无数异兽的气息纠缠，最终凝聚而成的整体。

    “你觉得，这处天险，其他人看不出来？”王佐斜了他一眼，在两个圈之间指了一指，“因为，这里是处岔道。”

    妖冶气息翻涌，如同八爪鱼的触须，将它转瞬淹没，然后，迅速同化。

    “究竟什么玩意？”苏易暗暗嘀咕。

    “这兽潮果然不简单……”

    ……

    王佐瞧出，诛戮相的只只手掌，隐约有法阵之形，像是一身幽秘法衣，形成滴水不漏的防御，抵御外邪。

    “异兽瘟疫？”

    “兽潮中没有阎罗品相，也很好解释，过于强大的异兽，或许能免疫瘟疫。”

    “果然是兽潮，跟潮水一样，无穷无尽。”他低声感慨。

    “居然是这样？”其余三人听着，都瞪大双眼。

    而上方，那一团仿佛悬空之海般的混沌气息，则像是被惊动，无数气息触手蜂拥而至，似乎要从道猿的七窍中钻入，涌入四肢百骸。

    终于，那团气息似乎也被迷惑，收回了根根触须。

    “正常情况下，它们会保持直线。”王佐表情古怪，“如果遇上障碍，则会随机绕路。而且，兽潮最前端的异兽来选择方向，其余异兽则会跟随。有时候，甚至是相当弱小的异兽在领路。”

    它慢慢步入兽潮，并未引来诸多异兽的注意。

    “那，能改变方向吗？”王佐赶紧问道。

    王佐思索着，徐徐道来。

    苏易相信，自己可以借此捏造出一头极为强大的玄兽。

    眉心处，一只竖眼缓缓睁开。

    “哟，”柳依晴一怔，又抬头望天，她似乎能看到云端那无形无相的巨眼，“苏易，什么时候成马王爷了？”

    “所以，它们没有兽王。因为，瘟疫才是本体，兽潮不过是某种载体罢了。”

    苏易和两位少女面面相觑，感觉更加看不懂了。

    苏易则唇角含笑，眼中精芒浮动。

    落地刹那，生杀麟雀即化身诛戮相。

    “不差钱吗？我就喜欢打这种不差钱的仗。”苏易闻言，也是摩拳擦掌。

    直升机上自然没有空位，苏易直接将它们召唤在半空。

    “头儿，可以试一试，即使失败，也不吃亏嘛……”苏易笑了，胸有成竹地道，“我个人觉得，道猿不会让我失望。”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或许，可以让量天道猿混入兽潮，在关键节点处，引导其方向。”苏易提出想法，“量天道猿的无极之气，可以模拟异兽气息，悄无声息地混入其中。”

    这一次，诛戮相没有高悬于空，而是和道猿紧紧贴合，如同某种深情款款的拥抱。它的头颅置于道猿右肩，无数手掌攀附在其身上，像是一层甲胄，将道猿层层包裹，密不透风。

    “当然要急，”王佐唇角上浮，眼中精芒闪烁，“如果你这法子能奏效，我可得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宴，得留够足够的准备时间。”

    ……

    而量天道猿眼珠一转，气息趁势变化，像是被气息“感染”了一般，一点一点地变化，和上方的气息越来越近似。

    “什么下血本？都是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王佐继续打官腔，但最后一句，还是漏了点底，“不过，上面为兽潮头痛很久了，我要能提出治理方案，上边肯定鼎力支持，经费是要多少有多少。”

    须臾间，三眼魔狼也成了兽潮的一份子。

    直升机上，一行四人。

    接着，在直线上，他再画一个圈。

    “还不能确定。”苏易摇了摇头。

    ……

    量天道猿的种种莫测手段，他是最清楚的。

    “欢迎宴？”苏易表情微动，诧异地道，“组长，你准备下血本了？”

    苏易点点头：“瘟疫的诉求是什么？同样是为了‘繁衍’，为了感染更多的生灵……这兽潮，就是感染者的集合，它们漫无目的地移动，只是为了感染更多的异兽。”

    “问得好！”王佐面露赞赏，“这就是另一点奇怪的地方了……一般而言，兽群集聚时，都会诞生头领。但不知为何，兽潮中不会有兽王一类的存在，更不会有头领。”

    只不过，这头玄兽，怕是得到江城才能完成了……

    “行，立刻出发。”王佐当机立断，一挥手道，“我去联系直升机。”

    见另外三人都看着他，他微微一笑，终于解释道：“兽群的逻辑链，或许可以称之为‘异兽瘟疫’。”

    兽潮行径速度不快，却仿佛一块橡皮擦，将沿途一切吞噬殆尽，身后仅留下死寂。

    苏易低头俯视，看着黑压压的兽群，不知为何，竟生出类似凝视深海的毛骨悚然。

    “如果杀死领头的呢？”苏易再问。

    “嗯？”王佐闻言，眼神也是一亮。

    “这东西，怎么有点像……”苏易倒抽一口凉气，低声道，“兽潮的逻辑链，莫非……”

    两人笑得小狐狸一般。

    “呼，成功了！”苏易松了口气。

    在一品时，他为自己准备了灾厄年；二品时，他为自己准备了量天道猿；现在三品，自然也得有够分量的玄兽。

    而这头玄兽，他准备留给自己。

    苏易笑容不减，搓了搓手：“头儿，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他眉头轻挑，越说越起劲：“咱们可以在这里正面防御，山壁两侧埋伏牵制，肯定能制造巨大杀伤。”

    但现在看来，不止如此！

    苏易扶着下巴，精准抓住重点：“没有兽王，也没有首领，它们的行径方向是怎么确定的？”

    “其行径轨迹没有规律，也没有特定目的地，完全是盲目的，无序的，甚至是愚蠢的。”

    兽潮汹涌，形态各异的异兽向前，速度很慢，但一刻不停。其中，六臂螳螂，披甲野猪，巨型蠕虫等，像是某种怪物大赏，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原因很简单，异兽规则各不相同，气息也千差万别，相互纠缠时，应该会有倾轧、碰撞、撕扯等怪象，生出涟漪。

    看到某人的表情，王佐却知道，这小子怕是胸有成竹了，当即笑骂道：“别卖关子，有屁快放！”

    整个兽潮上方，都氤氲着某种诡异气息，色泽妖冶，云蒸霞蔚。

    苏易沉吟着，脑中冒出了一个看似荒唐的念头。

    但细看，却分明又不是！

    “只有一点是确定的，兽潮会沿途吸纳异兽，规模会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

    “眼下的计划是这样。”王佐掏出平板，在虚拟地图上画了一个三角，又追加了一根线，“目前的兽潮，位置在这，方向则朝这……”

    当然，王佐还是认真地确认道：“苏易，道猿真能做到？”

    “兽潮总会有最前端的。”王佐耸了耸肩。

    唳~~

    吼~~

    兽吼与凤唳交织，生杀麟雀展开双翼，利爪抓着量天道猿的双肩，滑翔着缓缓降落，带着一脸哀怨的道猿渐渐远去。

    姜若兮不说话，也一脸好奇。

    苏易忽然闭眼。

    “这样，我先说说兽潮的基本特征。”

    “这么急？”苏易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苏易笑而不语，指了指下面。

    就看到，下方的兽潮已然改变了方向，在某位从心之猿的引导下，走出一个虎虎生风，走出一个一日千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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