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景色怡人，程芳柔时不时掀开车帘欣赏，面上带着淡淡笑意。

白灵瞧着她的欢喜，想到一会儿可能看到的一切，面露难色：

“芳柔，我是说，呃，你觉得那秦探花很好吗？”

程芳柔有些诧异地看了白灵一眼，只以为对方是在关心自己的姻缘大事，便认真想起来：

“其实，也没有特别感觉好与不好。我与那秦公子只是远远地瞧过两眼，一次是母亲让我借着在成衣店买衣服的档口去瞧同样进来挑衣服的他，还有一次便是我随弟弟一起出去看花灯，在酒楼前厅远远瞧过他一回。”

白灵无言，也是，就这两眼能看出什么好或不好来。

说白了最后能看到的也就是对方长得怎么样，气度举止如何？

要是对方是个斯文败类，假君子真小人，那被欺骗的可能性不是一般大。

反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十有八九是对上了……

白灵遮掩了下心头异样，从随身带的篮子里拿出一堆东西来：

“芳柔，反正还有段距离，不如我俩来练练化妆？我先给你化一个不一定斩男，但一定斩女妆？”

程芳柔瞧着白灵手里那堆大红大绿的东西，眼皮子直抽抽：“……你确定你会弄”

白灵：“这不是练嘛！你放心，不会给你用死亡粉色的！”

程芳柔被白灵缠的没有办法，只能顺了她的意思。

等一阵诡异动静后，程芳柔拿起随身携带的巴掌大西洋镜，看到里面自己那比调色盘还精彩的脸，差点没叫出声。

白灵迎着程芳柔喷火的眼睛，小心翼翼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纯真又讨打的笑容：

“那什么，我给我这个妆命名为野兽派妆容。芳柔，你觉得怎么样？”

程芳柔：“我觉得我现在挺想把你从马车上踹下去的。”

白灵尬笑：“那，那不然我也让你画嘛！”

说着她很是大方地递了一盘绿豆苍蝇色的脂粉到程芳柔手上，然后闭上眼睛

程芳柔叹气：“……算了，我没有你这般超前的艺术造诣。”实在画不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妆容。

只怕她现在站到她母亲面前，对方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不能这样见人，在下马车的时候程芳柔只能戴上帷帽，白灵也难得蒙了面纱，二人看上去就像守礼规矩的普通贵女一般进了寺庙。

庙里人不多，寺庙也不大，白灵四处瞅了眼忽见到一抹挺拔端庄的身影，她一把拉过芳柔跟了上去。

秦玉同祖母还有表妹一起跪在佛像前，面容虔诚认真地磕头。

忽然旁边一阵香风撩过，秦玉微微抬眸，只见一周身被帽上白纱遮挡的女子在自己左手边跪下。

不知为何，秦玉总觉得此女看起来有些眼熟，特别是身形，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错觉吗？

就在他仔细瞧得时候……

“玉哥儿许的什么愿？”老太太起身问道。

秦玉收回目光，笑答：“自是祈愿祖母长命百岁健康无忧。”

“就你嘴甜，”老太太笑的欢喜。

秦玉注意到旁边表妹期期艾艾的眼神，心中微动：

“不知表妹许的什么愿？”

盛冰清低头敛着手里的帕子，面色微红：

“表哥不知道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冰清不要说。”

她这话刚说完就感觉旁边一道森冷视线传来，盛冰清脸一白，忙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祖母别当真。”

秦玉也赶紧为表妹找补：“祖母，表妹只是脱口而出，未有那么多思量。她这丫头，嘴惯事笨的，不然罚她回去后三天不可开口，要是开口了说一句就陪祖母十两银子如何？”

白灵在外头看着，一方面觉得晦气，这表妹怎么就不能把愿望说出来？一方面看那老太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又觉得好笑。

不过先不说这表哥表妹的什么情况，就看那老太太的样子也不像是好相与的。

白灵在心里祈祷，希望芳柔能意识到这一点，回去就和这丫的退亲再说。

老太太到底没有在佛祖面前发作，三人离开后白灵看着还在里面跪蒲团的程芳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哎哎！还不起？莫不是觉得这蒲团跪着舒服想偷回家？”

程芳柔忽地轻笑：“灵儿你说什么呢？”

白灵【你别笑，我tm害怕！】

之后二人很容易便找到了在寺庙一角聊天的秦玉和盛冰清。

后者不知是不是受了老太太的气，眼睛微红，一手拿帕子掖着眼角。

秦玉在一边温声安抚：“冰清你别难过，祖母也不是故意要罚你的。”

“表哥你不要说了，我知道祖母还在怪我与你有了别的感情。在祖母看来都是我勾引的你，是我不检点。

等回去我就自请离开，也不去什么庄子了，只带着孩子一起有多远走多远，绝不再出现碍了祖母的眼睛，也不会叫表哥你为难。”

白灵【qiao！什么总裁，夫人带球跑了？什么夫人离开三年，总裁在机场看到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10086个团子？什么“拿着这五百万，离我儿子远一点”娇妻文学？】

盛冰清眼中泪水盈盈：“表哥，等冰清走了，你要与未来嫂嫂好好的。我听其他人说，未来嫂嫂才貌双全，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冰清与她相比便是这地上污泥与天上白云的分别。相信她能照顾好表哥，与你红袖添香，举案齐眉。

至于我，表哥，你就当我从未出现过吧……一切，原是我不配。”

白灵【可以了，再说我都想在阳光极好的日子里为你端上一盘苦杏仁了。】

白灵又偷偷去看程芳柔，却见对方一直站在树后，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好吧，主要是锥帽挡住了……

秦玉急道：“说什么走不走的？我不都与你说好了吗？你只消在庄子上安心养胎，等时机成熟我就会接你和孩子回府。你是不相信我吗？”

盛玉清摇头：“不，我自是相信表哥的，只是我不愿让表哥你难办，也不愿破坏你与嫂嫂间的感情。”

秦玉一把抓住盛冰清的双手：“我与她之间有什么感情？又如何比得上你我之间的情谊？”

白灵【要不是渣的渣，贱的贱，还挺适合演八点档泡沫剧的。】

就在这时，旁边人突然动了，白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程芳柔走了出去，一手还摘掉了脸上的锥帽。

白灵【别啊！输人不输脸！芳柔等我给你卸个妆先！】

“既然秦公子与这位姑娘如此深情厚谊，情意绵绵，芳柔又怎好意思夺人所爱？这样吧。不若等芳柔回府就与爹娘提退婚之事，想必秦公子应该不会连我想退婚都不允吧？”

程芳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在眼前二人身上流连：

“毕竟我这也算是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奸）命（夫）鸳（淫）鸯（妇）。”

秦玉和盛冰清皆是一惊，二人先是为来人这副模样惊到，随即被程芳柔不卑不亢却又毫不掩饰轻蔑嘲讽的语气惊到。

尤其是在她说起“退婚”二字时，秦玉几乎毫不犹豫道：

“不行！”

白灵【你吼辣么大声干嘛？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哦！】

程芳柔：“为什么不行？难不成秦公子硬要我去做那刚过门就有现成庶子可抱的嫡母？哦，也不一定是庶子，也可能是庶女。”

程芳柔目光扫过盛冰清，对这样一个不自爱的女子，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盛冰清咬牙，眼眶却红了起来：“您您就是未来嫂嫂吗？是冰清做错了事，是冰清对不起你，求您别怪表哥，别与他退婚。”

白灵走到程芳柔旁边刚准备开口输出，后者却按住了白灵的手。

“是，你是对不起我，所以呢？你要怎么办？是先自己掌自己那张形同虚设的脸？还是又来那句你愿意带着孩子走远远的鬼话？亦或是，彻底解决矛盾的根源，一碗堕药滑了这孽种？”

程芳柔最后一句说的严厉森冷，盛冰清被吓得浑身一震，就连秦玉也瞪大了眼睛。

秦玉：“你！你怎能如此狠毒？”

程芳柔：“是，我狠毒，你善良。你不过是怕我这个未来妻子可能生不出孩子先给我送一个来，怕我在后院寂寞先给我安排一个姐妹，怕我以后没人娶所以死皮赖脸不愿我退婚。这世上可再没有像你一样善良妥帖的人了！”

白灵【靠！这嘴能不能借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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