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

        楚歌众人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坐落在那山岭之中的宫殿群，碧落辉煌，似人世间的阿房宫，华美至极，淡淡的朦胧白雾笼罩着，仿佛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白纱，给人一种似实似虚、似真似假的错觉。

        这里便是撼地神门的基地了。

        此处山地，皆是大阵，故，撼地神门易守难攻，寻常修士一旦进入撼地神门的区域，便休想再活着出去，撼地神门有一百种方法杀死他们。

        “长老。”

        撼地神门的修士们纷纷向布袋长老鞠躬行礼，同时将惊疑的目光投向楚歌等人，露出几分打量之色。

        布袋长老率领着楚歌等人，一路前行，穿过人群，又穿过曲折的小径，层林幽幽，阴影黑暗，穿梭而过竹林、山谷、深湖、荒漠、雪原等异常的景象，眼前豁然开朗，映入楚歌等人眼帘的，是一处悬崖峭壁。

        此地再无其他的修士，唯有楚歌等人、一颗参天大树，以及端坐于树下的人。

        那树，约有三人环抱之粗，树冠遮天蔽日，十分旺盛，枝干粗壮，树叶葱茏，高不知几丈，而树根，更是深深地扎根于大地之下，探察不到深浅。

        引人瞩目的是，树叶是红色的，如枫叶一般的红。

        而树叶的形状，是心形的。

        赤红色的心形树叶。

        坐在树下的人，穿着素色长衫。

        “门主，他们来了。”布袋长老恭敬地对那人道，旋即便带着马钧轻步退出。

        祁山玉？！

        楚歌神色一紧。

        “你们也出去吧，我要和楚歌私谈。”祁山玉背对着楚歌。

        楚歌对弦点点头。

        弦和小梼杌也退了出去，将这方空间留给楚歌与祁山玉。

        “晚辈楚歌，见过祁门主。”楚歌那沉稳却不乏劲道的声音响起。

        闻言，祁山玉站了起来，继而缓缓地转过身。

        这时，楚歌方才看清了祁山玉的面目。

        儒雅。

        楚歌的脑海中浮现这个词。

        只见祁山玉儒冠素衫，手持羽扇，轻轻摇晃，颇有仙风道骨之韵，他虽是与青莲大帝年龄相差无几，但，看外貌，祁山玉要比青莲大帝年轻许多，仿佛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修炼界的修士们，若愿意，直到死前都是能够青春永驻的，但要分辨他们的年龄也很简单，他们能改变的只有相貌、肌肤，但眼神，却是改变不了的。

        通过眼神，能准确地分辨那人的年龄。

        青莲大帝的眸子充满沧桑，姜族大帝则满是浑浊，而眼前的祁山玉，则犹如深渊，犹如星空，使得楚歌完全看不出来他活了几万年！

        “我听闻过很多你的事迹，你之天赋，远在我和徐景林之上，青莲圣地有你，可再延续三万年昌盛。”祁山玉轻叹，语气唏嘘，对青莲圣地的感情，他是很复杂的，自然的，对楚歌，他的看法亦是复杂。

        “前辈谬赞，晚辈对您的治世之才也十分钦佩，撼地神门跃居为西域仅次于大雷音寺的势力，令人震惊，谈及门主，世人皆敬畏。”楚歌由衷地道。

        祁山玉忽然问道：“那你呢，如何看我？”

        楚歌怔然。

        他不禁想起仪姐姐对祁山玉的评价，顿时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心术不正？”

        祁山玉以嘲讽的语气道，“你见过策天仪器灵了么？”

        “嗯。”楚歌颔，“说实话，我很疑惑器灵为何这般评价祁门主。”

        祁山玉微微低头。

        “曾经我也不懂，但慢慢地，我懂了。”祁山玉嘴角微翘，仿佛在自嘲，“我们是理念不同，器灵的观念太老了，太旧了，她不一定是错的，但我，一定是对的！”

        楚歌愈疑惑了。

        这话说的咋这么绕口呢？

        对与错，难道不是对立的么？

        “西域佛门不容撼地神门的因素是什么？”祁山玉问楚歌。

        楚歌略微思索，说道：“撼地神门佛、道、魔皆有，宣扬众生皆道，万道同法。”

        三道同立，还说得过去，但后面那八个字，堪称是震惊世人，挑衅修炼界的准则！

        若众生皆道，那他们修的，是什么？

        若万道同法，那道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看着楚歌的表情，祁山玉便知道，楚歌亦是觉得撼地神门的这一套理论太骇人听闻。

        沉吟片刻，祁山玉道：“佛，亦是道，魔，亦是道，道，同样是道，万法同道，万道同源，道道可通天。”

        唰！

        楚歌倏然色变。

        猛然抬头，其眸中含着惊色。

        这一段话，似天雷轰击在楚歌的脑中，使得楚歌浑身一颤。

        “众生皆道，人人如龙，方是盛世。”祁山玉又说道。

        楚歌神色呆滞，仿佛僵住，犹如木头人。

        他懂了！

        仪姐姐之所以对祁山玉的评价为心术不正，便是因为这一套观念！

        这套观念，对修炼界而言，无异于是洪水猛兽，冲击了他们的思想，连仪姐姐都觉得祁山玉入了魔道，更休提其他人了。

        即便是撼地神门的修士们，懂祁山玉的也不多吧！

        “在你离开西域之前，我想听到你的看法。”话罢，祁山玉猛地挥袖，撕裂空间，将楚歌赶出了这方空间。

        咚！

        楚歌仿若惊醒，抬头便瞧见了弦和小梼杌。

        微微抿嘴，楚歌心情沉重。

        楚歌无心留在撼地神门，便跟马钧和布袋长老提出了告辞，他一直都记着自己的目的，师尊云韵还在西沉谷呢。

        一路西行。

        距离西沉谷越来越近，也愈靠近大雷音寺。

        佛门的气息，也更浓厚了。

        但这一路，楚歌都是眉头紧锁。

        时常能看到僧众来去匆匆，手持云韵和清迦的画卷，寻找两人踪迹，几乎把西域翻遍了，依照他们的度，很快就会怀疑西沉谷之地。

        祖泽派人盯紧了楚歌，也令楚歌烦忧。

        楚歌已经掩饰自己了，装作是游山玩水，但仍没打消祖泽的疑虑，或者说，祖泽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比如，楚歌和云韵的关系！

        以他的能力，不难打听到。

        便在楚歌满心愁绪的时候，他最担忧的事情，终于爆了！

        清迦、云韵藏身西沉谷，被现了！

        ps：金庸先生去世了。古龙是我最喜欢的武侠作家，其次是金庸，这两位都去世了，缅怀一下。

        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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