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寒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胡渣。

他刚才好像是看到了莫里亚蒂将什么东西扔进了悬崖下方，还有他手中的那拐杖，似乎有点眼熟。

......无所谓了。

“亲爱的李牧寒先生，您终于来了，这座曾经因您的努力而再次盛放出生机的秦丘山，如今已经再次沦为了地狱，所以你不觉得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意义吗？”

莫里亚蒂言语之中极尽挑衅。

李牧寒也没有搭理他。

“这才半年诶.......”莫里亚蒂有些失落：“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趣了......”

“回我一句嘛。”

“我可算是你的恩人哦，要是没有我，李承天早就带着林泽逃走了，他根本不会去塔尔塔洛斯，你也不会正常降世。”

“喂喂喂~这样对一个淑女，不礼貌哦。”

李牧寒已经走到了莫里亚蒂的身边。

“滚。”

手起刀落，少女的脑袋顷刻间掉在了地上。

“啊......你真的是，太没意思了，你毁了我的肉身有什么用，不能去灵薄狱，我还可以去数据空间啊~那就让我在数据空间里看着.......咦......？”

莫里亚蒂突然呆住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转入数据空间了。

数据空间的那扇大门......锁死了？

“怎么......回事......？”

这一刻，她好像是明白了什么，035，蕾雅，夏洛克.......

还有那个该死的普罗米修斯！！

“不逃走吗？”

李牧寒的刀悬在了那颗脑袋的上空。

“.......李牧寒。”

莫里亚蒂咬牙切齿。

“人类输了，异类也输了，就算普罗米修斯拼尽所有算力，让那个该死的仿生人封锁了数据空间，但是你们也翻不了盘了，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说完了吗。”

李牧寒的刀猛地挥下。

莫里亚蒂的脑袋瞬间转移到了灵薄狱。

可惜，李牧寒的刀挥到了一半已经化作了噬魂仲裁。

“不，我应该见证到最后.......李牧寒，等等........我还没看到我那些.......”

砰——

子弹击碎了莫里亚蒂的脑袋。

而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发出那些让人作呕的笑声了。

但是在最后一刻，她仍旧在思考。

普罗米修斯最后的武器，就是让蕾雅的死，成为关闭数据空间的钥匙？

它觉得我死了，这个世界就安全了？

不......那个机械怪物，绝不可能.......

啊。

莫里亚蒂明白了。

这一招，真厉害啊，普罗米修斯，夏洛克先生，还有.......蕾雅小姐。

向你们致敬。

在灵薄狱之中，莫里亚蒂，言灵，太岁，还有无数的裂隙生物的身形开始化为齑粉。

伊戈的翅膀见过这些粉尘卷起，带向了远方。

李牧寒没有片刻停留。

他握着噬魂仲裁，来到了那悬崖边上。

他驻足凝视着下方的裂隙深渊以及那不断从深渊之中蔓延而出的藤蔓。

“你的时候到了。”

李牧寒的身形缓缓下坠，堕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赤龙炼狱。”

在进入深渊的瞬间，他化作了赤色的巨龙，喷吐着火焰将那些藤蔓燃烧殆尽，尽管这样并不能阻止藤蔓的生长，但也为巨龙提供了一条可以深入的道路。

吱吱吱——

随着古怪的响动声，无数长着翅膀的扭曲怪物从藤蔓深处飞出。

而它们每一只都几乎有着湮灭级的力量，它们诞生于裂隙，成长于藤蔓的果实，而这些果实的营养来源，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条生命。

“莉莉丝。”

女妖们从巨龙的身体里奔腾而出，它们奏响乐章，谱写诗篇，而后无数的扭曲怪物在这些力量面前陨落。

李牧寒知道，这样大规模屠戮怪物，最后的结果就是让他们更加迅速地成长。

而这种速度，可能比李牧寒想象的还要快。

随着深渊深处一阵震天的咆哮。

一头黑色的巨龙从刚深渊之中飞跃而出，朝着红龙撞了过去。

那是尼德霍格的力量......

女妖们在黑龙的吐息之下化为了烟尘，最后黑色巨龙狠狠咬在了红龙的脖颈之上。

红龙发出一阵怒吼，它的尾巴猛地刺穿了黑龙的身躯，但黑龙仍旧不松口，就这样两头巨龙扑腾着缠斗着朝着深渊的深处坠去。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

两头巨龙一齐砸在了那被藤蔓所覆盖的地面。

在黑龙即将起身的瞬间。

红龙的爪子掰开了它的嘴，而后黑色的烈焰灌入了黑龙的口中。

而后当烈焰褪去，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只剩下了一阵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还在响起。

红龙慢慢稳定了身形，而后转头朝着那心脏的声音处看去。

就见那巨树缠绕之下。

一个独臂男人整个坐在由树根所组成的王座之上。

而他的身后，那巨大树木的中心区域，一颗巨大的心脏正在跳动着。

“......欢迎，恶魔之王。”

帕雷安的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苍老了不少。

红龙慢慢恢复了人形，李牧寒手提伏将镇魔，一步一步朝着帕雷安走去。

“......第一次见你还是在塔尔塔洛斯，第二次见你是在普罗米修斯，第三次见你.......没想到我们已经来到了终焉。”

李牧寒没有搭理帕雷安。

他几乎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的妹妹呢。”李牧寒冷冷的说道。

“把她还给我。”

帕雷安咳嗽了两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而后很快被几根藤蔓所吸收。

“我可能没办法见到这个世界迎来新生的那一天了，李牧寒，就和你的父亲一样......李知秋教授心心念念地想看到你改变这个世界........但可惜，你做不到了......”

“把我的妹妹，李玲安还给我。”

李牧寒沙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句。

“......她就在那儿。”帕雷安指了指身后的那枚心脏。

“她是幸运的，一个好孩子，理应坐上诺亚方舟，在这个世界重启之后，引领着这个世界开启新的纪元，你应该为她感到骄傲......而你，恶魔之王，虽然李知秋教授对你满怀信心，但很可惜，通过我多年对你的观察，你不够格......咳咳......”

藤蔓不断汲取着帕雷安的生命，也在告诉李牧寒。

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你现在变聪明了，恶魔之子，没错，我就是终焉开启的钥匙，我将会成为新纪元开启的基石.......我的生命虽然会消逝，但我的灵魂，我的一切，必将响彻这个世界，不.......不是这个世界，是新的世界！！”

“疯子。”李牧寒没有搭理他，他快步绕过了王座，走到了那心脏边。

砰——

手中的伏将镇魔狠狠劈了下去，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隔。

“没有用的，李牧寒.......你的力量，斩不断命运的枷锁。”

“我从来不信命。”

李牧寒缓缓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化作了恶魔形态。

伏将镇魔席卷着雷光狠狠劈向了那心脏。

砰——轰隆——

即便雷光大作，但也仍旧无法将其劈开。

而后巨龙的吐息，典狱长的子弹，也都无法给这心脏造成分毫的伤害。

“......呵呵呵，你就这么想打开这颗心脏吗，恶魔，也罢......”男人慢慢地抬起手，而后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碎片。

“李知秋教授，这是你曾经送给我的第一枚奖章，很抱歉......我没能完整地保存它，但至少，就让它来见证，我们两人所选择的路，到底谁对谁错吧。”

说罢，帕雷安用仅剩的那只手，握着那枚碎片，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涌而出，染红了整张王座。

血液顺着藤蔓不断往下滴落，它们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逐渐分流，最终在那空旷的地面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法纹。

李牧寒缓缓回头，看着那些法纹，不由地皱了皱眉。

就在这瞬间。

填满了法纹的血液突然开始闪烁起了光芒，而后李牧寒眼前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

随着一声巨响，那心脏逐渐破裂，而后一只手从心脏里慢慢伸出。

那是不被世俗污染过，最高尚纯洁的灵魂。

那是会带给这个世界新生的灵魂。

那是新世界的领导者，新纪元的开启者.......

那是.....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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