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的钱要等到明天去彩票中心兑换，但是孙宏亮的钱不算多，当场就换了。

虽然彩票站里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甘，但事实是，一直被他们笑脑子有病的江帆，买对了。

七百二十万在这个年代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万元户”这个词结束的时间，是1997年。

而现在仅仅是2002年，这七百二十万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是一个可以让大部分人可以一眼看见自己人生尽头的数字。

因为有了这笔钱，人生便不再需要奋斗。

孙宏亮兑换了他的钱，把本钱还给了江帆，两人就离开了彩票站。

他对江帆感恩戴德：“江帆，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你了。”

江帆摆摆手道：“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感谢的，不管怎么说，大家毕竟曾经是同学一场。我希望你以后找份正经工作，脚踏实地的做人，别再跟着李昂那种人屁股后头转了。他荒废半生，可以继承他爸的遗产。你荒废半生，只能继承你爸的饥荒。明白吗？”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真相，这是那些穷人跟富人玩，殊途同归的结局。

孙宏亮连连点头：“对，我已经……我已经意识到了，我不该给他当狗腿子，更不该为了他就与你为敌。江帆，谢谢你原谅我。”

看到孙宏亮迷途知返，江帆欣慰的叹了口气。

“这一万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足够你们家度过眼前的难关了。这样吧，明天你联系余鹏飞，让他帮忙，在动物园给你父母安排一个摊位，他要是问你，你就说是我让的。”

听到这个消息，孙宏亮立马来了精神：“在动物园安排摊位？江帆，你的意思是，让我爸妈在动物园卖水果？”

“你家就会卖水果是不？卖水果哪有打气球挣钱？”

“打气球？那是什么？”

江帆解释道：“让你父母做一个两米乘五米的板子，在板子上整齐的粘上几排小气球。然后去批发市场进货，进那种最便宜的娃娃和玩具枪。十块钱五发子弹，打爆五个气球换一个小娃娃，打爆二十个气球换一个大娃娃。”

“哎……这这这……这有点意思哈，在动物园真要是有这个摊位，肯定很多人玩。但是一个小娃娃进价也得三四块，十块钱五发子弹全部命中，就能换一个小娃娃，还得刨去摊位费的成本，那我家就不剩多少了啊？我还是觉得卖水果赚钱。”

“谁说十块钱的子弹能全部命中了？你去批发市场上买质量最差的玩具枪，买质量最好的气球。你看看，到时候他多少枪能打爆一个气球。”

孙宏亮眼前一亮，但马上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如果他们发现气球不好打爆，下次会不会就不来了？我家不就没有回头客了？”

“你还知道回头客呢？看起来比余鹏飞有脑子，但是脑子也不多。”

江帆讽刺了一句说道：“那是动物园，你以为是菜市场？普通老百姓，一年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几次动物园？哪有什么回头客？都是一次性客户，对付这种客户，当然就是能薅多少算多少。你还指望哪个客户为了能去你家打气球，先买一张几十块的动物园门票不成？放心好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一年下来，你家赚个五六万不成问题。”

江帆耐心说道：“等有了本钱，你们家就可以开水果店了。到时候用不着风吹日晒，也不用担心被人驱赶。不过我对你家的要求就一点，以后不允许再用七两称、八两秤宰客。如果你们再干这些丧良心的事，就当我今天是喂狗了。”

孙宏亮用力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江……江哥。”

这声哥，绝对是真心实意叫出来的。

而不是以前给李昂当狗腿子时，为了哄他开心才叫的。

“江哥，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爸妈。”

他前脚刚要走，又忽然停下了脚步：“对了，江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江帆笑笑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卖关子。现在的我，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孙宏亮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原本不属于他的自信，他顿了顿说道：“那个……之前有一次我们跟李昂吃饭的时候，他问我们……问我们能不能买到药，我寻思他是不是想给楚歌下药。”

江帆嘴角一阵抽搐，这事儿要是真发生了，那还真是个大新闻啊。

可是上一世也没听说过这件事啊？

“那他是什么时候跟你们说的这件事？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大概……就半个月前吧？我能怎么说？我就算能给他弄到，我也不敢啊，万一他真把楚歌怎么样了，楚歌报警了我就是从犯！但是于林好像是说，他能弄到来着。那天我们都喝多了，其实我也记不清具体的谈话内容了。”

江帆心里一沉，他说的含糊其辞，反而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看来，李昂真的很有可能是冲着楚歌去的。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歌就算真的被他迷女干了，这不也是楚歌自找的吗？

谁叫你楚歌天天跟李昂鬼混，还不答应李昂的？

江帆很清楚楚歌的手段，她就是那种可以轻而易举的游走在各种男人中间，享受他们的追捧和奉献，却又可以不付出任何东西的女人。

这种女人被李昂盯上，那不是自作自受？

“反正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你……你喜欢楚歌好几年的事情，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至于你怎么做，我就管不着了，不过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就行了，我可惹不起李昂。”

说完，孙宏亮就走了。

江帆心说了，你都没必要告诉我，楚歌怎么样关我屁事？

……

翌日，小灵通店正式营业。

凭着江帆一连数日安排的发传单和精心设计的广告语，店内第一天的生意就非常火爆，连店的旋转门都被挤破了，巡查都不得不来现场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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