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林昆微皱了眉，问道。

“我确定！”姣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昆凝眉，“她们母女二人在府衙里面干什么？”

姣娘坐在梳妆镜前，一面解着头发，一面说道：“我找衙役问了，说是陈娘子下毒杀了人，陈家小娘子去看她呢！”

林昆“噌“的站了起来：“你是说陈娘子下毒杀人？这不可能！陈娘子胆子可比她女儿陈小娘子小多了！”

姣娘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说呢！你没看见，陈娘子还怀着身孕呢！看样子，快生了！”

林昆挠着头，苦恼不已，“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一直在找恩人，找来找去，人在牢里！这叫什么事！”

姣娘看着林昆，眼中带着泪水郑重的说道：“咱们可得想办法，当年人家好心收留我们，还为了我花钱请大夫看病买药，我为了你，我将人家的六百八十两银票偷走了，这些年我这心里一直都不好过！咱们可得想想法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娘子去死！”

林昆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她们母女是我们夫妻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们，我们也不能活着到京都！”

“这样，等樱姐儿他爹下值，我先找他打听了情况，再做决定！”

姣娘点了点头，说道：“好！也只能如此了！樱姐儿她娘的病，还是没完全好，我要替她一段时日，我也跟衙役们打听打听！”

“那你自己小心！”林昆说道。

姣娘应道：“我晓得！”

蒋判官远远的看见陈幼筠的身影，微沉了脸，跟万推官说道：“陈家小娘子怎么又进来了？谁叫她进来的？”

万推官忙笑着说道：“刚刚严大人打发人来，问了问案子，说了章氏的情况特殊，让咱们能照顾的就酌情照顾一二！”

“严大人？他怎么也开始掺和这些事情了？”蒋判官拧着眉毛，问道。

万推官赶忙附和道：“说的是呢！也不知道陈家小娘子怎么会认识严大人！”

顿了顿，万推官又说道：“不过进来见一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蒋判官点了点头，问道：“老方回来没有？”

万推官摇了摇头，回道：“还没有呢！”

蒋判官又问：“那去药铺的人，回来没有！”

“回来了！”万推官回道。

蒋判官追问道：“情况如何？”

万推官隐了笑容，说道：“他们查了京都的所有药铺的购进售出记录，并没有哪家药铺有近期大量售卖砒霜的交易记录！”

这原本就在蒋判官的意料之中，“那看来章氏用的毒药，就不是砒霜了，其他毒药的记录呢？”

万推官说道：“还在查！”

“好！”蒋判官点了点头。

三天后，老方急匆匆的进了万推官和蒋判官的小院。

万推官和蒋判官，看见老方进来，都站了起来，走过来问道：“查出什么了？”

老方一脸的凝重，回秉道：“回大人，我手下的兄弟们到了林家，关了大门，将林家的下人们聚在一起，连夜分批审问！”

“终于问出来了，这是供词，二位大人请过目！”

老方从袖袋内掏出一叠折好的纸张，双手奉给万推官和蒋判官。

万推官和蒋判官接过供词，二人分别传着看了。

越看万推官的脸越黑，蒋判官一面看一面走到书案后面坐下来。

蒋判官用手指弹着纸张，“好了！这下子总算知道章氏的作案动机了！”

万推官看着供词上面所写，胸口起伏不定，脸上戾气横生，忍不住开口骂道：“禽兽不如！！”

“老蒋，这林家叔侄二人还真是死有余辜！！”

“还有一事！”老方看二位大人看完供词，接着说道：“我们在林府一间偏院内发现了不少……”

老方牙疼一般，龇牙咧嘴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发现了什么？”蒋判官随口问道。

老方接着说道：“就是林琯折腾人的那些玩意儿！”

“这些林家下人们的供词，都去查证过么？”蒋判官抖着手里的纸张，看着老方问道。

老方点了点头，回道：“我初初看时，也是吓了一跳，害怕是林家下人积怨已久，蓄意构陷！”

“于是我亲自带了人，一家一家的去问，那些人家确实在自己女儿过世后，收到了林家的封口的铺子、银钱！只有一家人不知去向！”

万推官“啪啪“的拍着桌子，低声喝到：“所以这么些年来，林家叔侄做的一桩桩恶事，就这么被掩盖了下去！”

“这么多条人命啊！！这还是查得到的，查不到的呢？”

蒋判官点了点头，说道：“就么说来，陈家小娘子也被林家盯上了！”

万推官看着蒋判官和老方说道，一脸愤慨的说道：“说不得，这里面还有陈家小娘子那爱权爱钱的继父王璋的牵线搭桥！”

”不然为什么，章云娘即将临盆，却不顾肚子里面的孩子，将孩子亲身父亲毒死！“

蒋判官点了点头，抛出新的疑点：“不过，那章氏是怎么发现林家有问题的？还赶在婚期前动手的？”

“那这毒药又从何而来？”

“这…”万推官和老方面面相觑，都摇着头。

“看来，只有再去提审章氏才知道了！”蒋判官理了理衣服，“走吧！咱们去会会章氏！这一次她应该说实话了！”

章云娘被带到审讯室，看着坐在对面的万推官和蒋判官，心内暗自纳罕：自己都已认了罪，为什么还要提审？

万推官看着章云娘，问道：“章氏，你上次说你使用的毒药是砒霜，那么你是什么时间，在哪家药铺购买的？如实说来！”

章云娘张了张嘴巴，哪里答得出来，只得眼神闪躲搪塞道：“我就是随便进了一家药铺买的，具体是哪家药铺，我忘记了！”

万推官和蒋判官换了个眼神，蒋判官用手指点了点书案上，林家下人的供词。

万推官会意，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章云娘一脸紧张，眼神追随着万推官。

万推官站定了，看着章云娘说道：“我们审问了林家下人，他们招供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一听？”

章云娘心猛地缩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竭力保持镇定，点了点头。

万推官围着章云娘绕圈子踱步，开口说道：“林家下人们说，林洪安娶妻子、买年幼婢女都是为了供给林琯！”

万推官的话一出，章云娘脸色难看起来，忍不住闭了闭眼，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万推官接着说道：“林琯年少家贫，为求生路，受刑进宫，后渐渐的受到赏识，一步步升到入内内侍省都都知之位，大权在握，虽然身体残缺，却慕少艾，喜欢年幼漂亮的小娘子！”

“林府的下人还说，林琯最爱折辱那些小娘子，每每到夜间，那些小娘子的惨叫声越大，林琯就越兴奋！”

万推官问道：“不知道，章氏你是否知道林家的这些隐秘事情？”

章云娘在万推官和蒋判官的注视下，如坐针毡。

章云娘现在正处于两难的境地，说自己知道？那就相当于承认了筠儿被人觊觎！传扬出去女儿必然名声受损！

说自己不知道？万推官和蒋判官既然有了林家下人的供词，必定是查实了的！

章云娘垂着眼睛，看着地面，默默不语。

万推官和蒋判官也不催促。

章云娘心里挣扎好久，仍旧选择摇头，“我不知道！”

万推官和蒋判官齐齐看向章云娘。

万推官面沉如水，正要开口，蒋判官抬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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