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雨觉得不公平，都没跟林红红打招呼，就找到李队长要说法。

“凭什么陆安然有回城指标，这对其他知青不公平。”

要不是王晓雨家里在京北市有背景，李队长都不想搭理她，觉得这小姑娘明显是被家里人宠坏了，凡事爱打抱不平。

“她肚子里怀着张哲的孩子，张哲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精神脆弱，想看看孙子是人之常情，陆安然又没有抢你的指标，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我知道你对陆知青有敌意，可她现在都死了男人，还大着肚子，你就当可怜可怜她，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李队长故意给王晓雨戴高帽，就是想让她息事宁人。

“孩子是张哲的？不见得吧，孩子的爹不是张海鸥？还有陆安然的男人可多着呢，死了一个张哲，死了一个张海鸥算什么，后面排着队呢，要不然回城的指标能落到陆安然头上。”

害怕王晓雨把事情闹大，李队长关上门窗，说出了事实。

陆安然这次能回京北市，还真跟野男人没关系，张哲被张海鸥分尸事件影响恶劣，张家人在京北市也有点影响力。

害怕事情闹大，也是为了安慰张哲父母，就谎称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是张哲的种，也算给张哲留了个后。

王晓雨家里也有人在机/关单位工作，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只能说陆安然走了狗屎运，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她运气还真是好。”

对于

这件事林红红倒是看开了：“谁让人家是天之骄女呢。”

看来京北之行是必须的了。

本来林红红还想着自己只出钱就好，选铺面和装修的事情全权交给李世通就好。

从知青点出来，她就回到了自己家，开始做周奶奶的思想工作。

周奶奶不在家，想必是跟隔壁的婶子大娘侃大山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出门找找，找了很长时间，可依旧没看到周奶奶的影子。

刚好碰到从村口走来的奶奶，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子，应该是去赶集了。

“奶奶，你出去怎么不告诉我说一声，害我找了半天。”

“红红，我跟你们搬到城里吧，我不想在村里待了。”

这还真是稀罕了，她之前劝了奶奶好多次，搬到城里跟他们一起生活，可老人家就是不肯，说什么在村里习惯了，腿脚也不好，上下楼梯容易膝盖疼。

“我刚刚去赶集，碰到你五舅爷。”

林红红记得周重山根本没有舅，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吧。

“他说什么了？”

“他儿子要娶媳妇，说想让咱们出一千块钱。”

林红红都气笑了，这远房亲戚，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开口就是一千，还不说借，就明目张胆地要，怎么不去抢。

“奶奶，你没给那些亲戚说周重山现在不干工程了，咱们家也没有钱。”她手里是有点钱，可那是留给两个孩子花的，可不是接济穷亲戚的，那些狮子大开口的人

，就是个无底洞。

周奶奶一脸苦相，眼尾的褶子都多了好几道：“我说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人家不信，非说我骗人，我现在都不敢在家里，街坊四邻都过来借东西，米面柴油，腊肉火腿都好意思张口借，借了都不打算还，我去上门要，还要被人说落，说我小气。”

她老实本分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孙子有本事能挣钱了，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还不如以前没钱的日子呢。

“咱们公社的人都是这样，嫌你穷，怕你富，你可以有钱，但是你不能比他家有钱，要不然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你呢。”周奶奶现在是深受其害，村里连她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去赶集躲清静，结果又被人打秋风。

集市上都是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她孙子挣大钱了，什么卖不出去的歪瓜裂枣都往她这里塞，她要是不买，还会被人阴阳。

“奶奶，你被人欺负怎么不告诉我跟周重山？”

周奶奶是朴实本分的性子，不愿意与人交恶，还在维护那些坏人：“都是些街坊邻居，他们也没有多坏的心眼……”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中年妇女就骑着自行车把半蛇皮袋苹果放下来。

女人很热情：“大姑奶，我知道你年纪大牙口不好，这些苹果都是在树上熟透的，口感软绵，入口即化，没牙齿的人也可以咬得动，一共五十斤，你给我五十块钱就行了。”

她只顾着推销苹果

，根本没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林红红。

“好。”林红红很爽快地付了钱。

中年女人接过钱，笑开了花，有钱人就是好骗。

“我奶奶就喜欢吃这种苹果，你家住在哪里，等我们吃完了，还去找你买。”

中年妇女不愿意错过这只肥羊，生怕林红红后悔一样，报出了一个家庭地址。

等中年妇女走了之后，还没解开蛇皮袋上的麻绳，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上面一层苹果是好的，可把上面一层苹果拿开，下面的苹果可不是简单地熟透了，而是熟过头了，都烂了。

就这种溃烂的苹果，还要意思要一块钱一斤，真以为是金苹果呢。

别说是林红红，就连周奶奶这种好脾气的都生气了：“我这就去找她，这不是欺负人吗？”

“奶奶，你别生气，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这种人就得给她一个血淋淋的教训，看她以后还敢欺负人。

把周奶奶接到城里，她就开始马不停蹄部署。

赵腊梅一开门，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十几个壮汉一字排开，堵在她家门口。

为首的林红红站在前面。

赵腊梅还不忘给自己加戏：“怪不得人家说越有钱越扣，你们夫妻俩挣大钱，给周奶奶买点贵一点的水果都不舍得。”

“周重山还真是个白眼狼，周老太太含辛茹苦地把他哥俩拉扯大，大孙子死的早，小孙子又是个不孝顺的，周老太太连点苹果都吃不起，真是可怜呦

。”

她一会拍大腿，一会抹眼泪，竟然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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