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南的打击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出了方园公司后就直接去了方平告诉他的、最近的那家名片印制社。

“一盒太少了，制版费都不够。”工作人员不肯给她印。

“又不是第一次印，版是现成的吧。”郑斯南听了便将那张纸收了回来：“不印就算了，我去找别处。”

“至少印五盒吧，哪有跑业务的只有一盒名片的，撒都不够撒。”工作人员又让步。

“那就五盒吧。”郑斯南将那张纸重新递给他。

“五天后来取。”工作人员接过纸和钱后，开了收据给郑斯南。

“要五天？”郑斯南想了想后说道：“那这个帮我复印一张。”

“行吧。”工作人员边复印边说：“其实印完了我们会还给你的。”

“嗯。”郑斯南没有解释，拿回了原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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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到波卡大中华区办公室的时候，顾时川的办公室里正好有人——那么巧，这人正是顾三喜同父异母的哥哥。

“嗨，Miss郑。”Laura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回来，看到郑斯南的时候，探头往顾时川办公室看了一眼才和她打招呼：“他这两天一直在谈话。”

“客户很多啊。”郑斯南随着Laura的步子往她办公室去。

“倒是不多，就是谈得长，一个人得谈两三个小时。”Laura回到办公室后，拿了个新杯子递给郑斯南：“新的，消过毒了，自己去煮咖啡，我们的小助理还没到。天啦，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Conn的要求太高了。”

“Crisp说，有个行政主管已经半到岗了？”郑斯南接过杯子，低头细看，很是喜欢。

“跟着Conn跑了两天证照，被Conn退回去了。”Laura叹息摇头。

“那人家也因此丢了工作？”郑斯南问。

“我们给了补偿。”Laura立即说道：“对于试用，都是有合同约定的。”

“原来是这样。”郑斯南讪讪笑笑，边起身边对Laura说：“我去煮杯咖啡，您先忙。”

“去吧，咖啡机的说明书和咖啡豆都在旁边的抽屉里。”Laura提醒说道。

“好。”郑斯南微微笑笑，转身的时候冲着Laura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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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刚煮好咖啡，就看到顾时川送那个小顾先生出来。她便拿了一次性杯子接了咖啡，然后直接去了顾时川的办公室。

“给你。”郑斯南将咖啡递给他。

“谢谢。”顾时川伸手捏了捏眉心后，抬头看向郑斯南：“郑小姐今天来得正好，我正在给商务部写报告。”

“所以你谈的这些人，都是你要写进报告里的推荐名单？”郑斯南问。

“差不多。”顾时川轻咳一声，温声说道：“郑小姐不在名单里。”

“不是还没递吗，现在加上应该也是可以的。”郑斯南说着将方园公司的那张名片标准纸递给顾时川：“我和方园公司已经谈好了，我带着团队加入方园公司，方园公司为新业务做经营范围变更和组织结构变更。”

“这一张纸……Sorry，应该不能说明什么。”顾时川摇头。

“当然能。”郑斯南又将名片印制收据递给他：“我已经在为自己的新身份印制名片了。”

顾时川这才重视起来，接过收据看了一眼后又还给郑斯南：“那么，我需要见一下你的老板。”

“……是只对我这样，还是对每个客户都这样？”郑斯南有点火起。

“对每个客户都这样。”顾时川肯定地说道。

“刚才那位呢？大学毕业才一年吧，他是老板？”郑斯南伸手指向门口。

“你认识那位顾先生？”顾时川不禁诧异。

“算认识吧。”郑斯南转回身体看着顾时川：“他不是老板，最大的可能是老板的侄子、外甥、儿子什么的。”

“你说对了一半。”顾时川坦然说道：“他是老板的外甥，但同时他也是持股人，所以他算是股东，可以说了算。”

“我也可以说了算。”郑斯南立即回道。

“但你不是股东。”顾时川的脸色不再温和，皱着的眉头带着几分不耐：“方园公司我想也不止一个股东，我并不是要见所有的股东，我要见一个负责具体业务的老板。”

“公司的规定？”郑斯南问。

“你用两天时间拿到方园公司合作意见，我很佩服你的业务能力。但两天时间恐怕只够你说服你想说服的某一个、或某几个人。但公司业务范围变更、组织结构调整，是所有合伙人都要知道并参与的事。所以……”

顾时川摇头：

“还有，方园公司有这么严格的名片印制标准，说明他们也有常用的供应商。正常新员工入职也应该是公司行政部去印名片，怎么会是你自己去印？而且你是为了波卡的业务才去印的方园公司的名片，根本就不需要五盒。所以印制社也不是方园公司的供应商，他们要重新制板才能开机，所以要了你的起印量。”

顾时川摊了摊手，表示他想帮也帮不上：“所以郑小姐，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我很想自己提交给商务部的客户质量更好一些、客户数量也更多一些，但我不能欺骗公司。”

“怎么是欺骗呢。”郑斯南的脑袋飞速的转动，来不及懊恼气愤，直矗地说道：“是，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你们商务部就算要做背调，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那时候，你我知道的事情就已经会发生变化了。”

“背调是我来做。”顾时川沉声说道。

“好吧，那这也只能算背调不严格，不能算欺骗总部。”郑斯南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做业务的，有时候需要在能预测结果的前提下冒一点险、打一点埋伏，而不是把所有文件摆在你面前，告诉你这件事万无一失，你才肯去做。”

“那要你一个区总做什么，要一个应声虫就够了。”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在这里就是大材小用了。”郑斯南意识到自己骂了顾时川，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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