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郑斯南沉吟着说道：“我在国内做生意，我当然想要国内的口碑。无论是做外资品牌、还是做国产品牌，战场都在国内、在江城，我的产品、我的公司、我的人，都必须有吸引力、有说服力。”

“我知道你的意思。”顾时川拉了椅子坐下，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道：“所以你必须有所取舍。”

“又或者是要有阶段性重点。”顾时川补充一句。

“我要的，已经要到了。对外资品牌的影响，如果Crisp剪彩能化解其它品牌的不安，就都能稳定下来。”郑斯南说。

“嗯，所以以后在决定做什么的时候，一定要再多想一步：想想是不是适合现在做。”顾时川说：“对环宇来说，外资品牌还是企业的立命之本。从经营层面，说实话，和外企打交道你还是会更轻松一些。”

“至少不会有龙源那样的事。白纸黑字的合同在手里，还能有变……这太不可思议了。”

“顾时川，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是没想到。”郑斯南说。

“我不是在怪你，你的生意我怪你做什么？我是担心你。”顾时川说。

“知道，解释这个做什么。”郑斯南摆了摆手，看着他说道：“我是说，我没办法对外企总部的想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慢慢来。”顾时川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说道：“有事多和我商量，我及时提醒你。当然，你要

肯听我的提醒才行。”

“就是不及时。”郑斯南恼声说道。

“你……”顾时川只觉得为难。

“你慢慢想吧。”郑斯南突然有些生气。

“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顾时川起身从背后拥住她，温声说道：“这次是不够及时，以后我多和你沟通。”

“没事，最近事太多了，我压力有些大。”郑斯南掰开他拥在胳膊上的手，转身看着他：“确实没有控制脾气、确实是有火想发。”

“龙源和BB的事？”顾时川问。

“是啊。”郑斯南点头：“多多也劝我的时候我说，龙源给我使绊子，我就下架他的货，果断的放弃合作。BB瞧不起我这个代理商，我为什么要委屈求全？”

“其实现在想来……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我自己，不要崇洋媚外。”郑斯南说：“我被这个声音打败了，我觉得要给外资品牌和国产品牌一样的态度，但其实，这不是态度问题，是生意问题。”

“拿掉龙源，对我没有屁影响，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国产果汁品牌供我选择。但拿掉BB，影响我12%的收益不说，其它外资品牌还有唇亡齿寒的风险。”

“如果一切回归生意，我应该有更好的方案。”

“郑斯南反省起来，让人感到心慌。”顾时川凑唇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轻笑着说道：“刚才我一路想着其它几个品牌方的反应，又想着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商量，真是气

坏了。其实可能也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

“但是——”顾时川虽然想安抚她，但又担心她掉以轻心，说完后又紧急强调一句：“重视他们对政策小心的心态，是必须的。”

“知道了。”郑斯南叹了口气，看着顾时川又忍不住说：“你还是要考虑我的提议。”

“考虑，已经在考虑了。”顾时川点头。

“你说我就信了啊，就暂时不逼你了。”郑斯南又叹了口气。

.

已经发过的新闻当然撤不回来，但安排的后续新闻，就用了Crisp来江城专卖店剪彩的消息顶上。

也不知道业内在这个时候看到这样的消息，会是什么想法。

但郑斯南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因为在刚刚处理完新闻的事情后，她就收到了其它品牌询问与BB解约原因的邮件。

正如顾时川所说，他们在担心营商环境、担心政策方向。

郑斯南一封邮件一封邮件的回复过后、又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解释，当然也祭出了波卡这张王牌，将Crisp要过来给新专卖店剪彩的消息用邮件发给了各品牌。

一通邮件电话轰炸下来，已经到了Crisp到达的前一天，郑斯南天天打电话写邮件，已经是精皮力尽。

“顾时川，我还得逼逼你。”郑斯南就这么躺在沙发上，一动也懒得动。

“这次危机过去了，就再缓缓。如果这次危机实在过不去，你不逼我，我也得过来了。”顾时川把她

的身体翻转过去，帮她捏肩按背。

“那你说我是该希望这次危机能过去呢？还是希望它不过去？”郑斯南扭头看他。

“当然是过去。”顾时川笑笑说道：“生意第一，其它都往后排。”

“谢谢。”郑斯南重新趴下，在顾时川的按捏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顾时川也不知道她是身体的劳累被缓解后的舒气，还是自己理解她对生意的重视让她舒气。

不过，都好吧。

“先去洗澡？洗完我帮再你按按。”看着郑斯南要睡着了，顾时川停下来，轻轻拍拍她的脸。

“不按了，你先睡吧。”郑斯南扶着沙发背坐起来。

“等你过来，去吧。”顾时川微微笑笑，拉着她站了起来。

“对了，张鸣后来找过你没有？”郑斯南倚在浴室地门口，看着顾时川问。

“见过两次面，他和女朋友分手了。”顾时川说。

“哦？”郑斯南有些意外。

“小姑娘给你打电话的事，他后来知道了。”顾时川淡淡说道：“倒不是觉得她促成了解约，而是觉得她插手他的工作这很要不得。”

“嗯，他很理智。”郑斯南点头。

大家都知道，解约的决定，并不是一个电话、一件事情促成的，而是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到了非要解约的时候。

但人生伴侣，如果不适合，那要痛苦好多年。

“张鸣上学的时候是学霸，现在外企工作也是游刃有余，这种人也不可能是傻子。”顾时川笑笑

说道：“我们聊天呢，他让我代他向你道谦，在解约这件事上，没有帮你争取到更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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