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我用华联、家乐福在别的国家的数据来预测热销品类，又根据这个预测给公司做了产品规划。公司可能就会按这个规划的产品线去接触、去谈合作。”

顾时川担心地看着郑斯南：

“但中国市场肯定和其它国家的市场都不同，其实这些国际卖场在中国是没有经验可借鉴的，而我们，也没有历史数据可参考。”

“不对。”郑斯南果断地否定：“他们没有经验可借鉴，所以他们会用历史数据。也所以，历史数据对我们有用。”

“……”顾时川一长串担心和顾虑，被她简单的一句话给堵住。

“他们来到中国后，会被中国市场所改变，这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何尝不是给我们的机会呢？”

郑斯南拍拍桌上那张画着产品结构图的纸，利落地说道：

“顾时川，你是被波卡的解职给弄敏感了，你以前和我讲市场、讲规则、讲规划的时候，我的反对你都嗤之以鼻。现在倒好，自己先反对起自己来了。”

“我什么时候对你嗤之以鼻了。”顾时川不禁失笑：“对你的行动力和市场敏感度我都是赞赏的吧？”

“所以我们两个是一加一大于二，你还纠结什么？”郑斯南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朗笑着说道：“我这么欣赏你不见你高兴、那什么个破公司想着方儿的整你，你还委屈上了。喂，我说没必要啊。”

“也不是委屈，对产品的维

护是一种职业习惯。”顾时川叹息着说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我刚才说的问题，我们还是要再仔细斟酌斟酌。”

“好啊，你斟酌好了告诉我就行。”郑斯南利落地说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郑总是这么听劝的呢？”顾时川起身后，伸手揽过她的腰，用额头撞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声说道：“离职的事我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纠结了。从我在环宇履职开始，你要用对顾问的态度对我。”

“我的意思是，该反对的要反对、该疑虑的要疑虑、该听的就要听。”顾时川强调说道。

“我记得你是很强势的。”郑斯南疑惑地看着他。

“身份不同。”顾时川答。

“……刚才还对过去念念不忘，现在又对新身份适应良好。顾时川，嗯，你是个矛盾的人。”郑斯南看着他，若有所思。

“所以说我不如你理性。”顾时川淡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正常人都像你这样？”郑斯南反问。

“难道你不是正常人？”顾时川轻瞥她一眼，淡声说道：“偏理性、偏感性、感性理性并重，人都是不同的，也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都在六角亭呆着呢。”

“……”郑斯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别以为自己有多特别，如果你身边的人都和你不一样，只能说明你与他们非同类。”顾时川俯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有几分道理。”郑斯

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办公室地的门后，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只是有几分道理吗？”顾时川看着她温声说道：“郑斯南，我们这一代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伤痛经历，但经历都是过去。现在和未来要怎么过，我们自己可以作主。”

“当然……”郑斯南低头想了一会儿后，抬头看着顾时川说道：“但是不可否认的，那些伤痛会一直在，任你飞再高、走再远，它都一直在。”

“在又如何？弱小的人以它为借口，把自己困在过去。而强大的人把它当勋章，让勋章的光茫照亮自己。我们或许不算强大，但至少坚定，所以它就算不能成为勋章，也可以当作伙伴，而不是需要对抗的对手。”顾时川伸臂用力抱了抱她，说话的声音温厚又沉稳：“郑斯南，在我眼里，你是很强大的人。”

“你也是。”郑斯南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拉下他圈在腰间的手，沉眸看着他说道：“你今的话我会仔细去想。你自己也一样，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职业经理人。别被你那不职业的上司给带偏了。”

“知道了，以后做你最职业的顾问。”顾时川温笑着说道。

“好胜心我也是有一些的，波卡和品优都在我手里的时候，波卡的业绩好过品优。现在波卡做自营，你又在我这里，我们品优必须好过波卡。”郑斯南一脸骄傲地说道：“他们该知道，

好市场没有好的人来做，这个好市场就不是他们的。”

“好的人有很多，只是刚刚好那个皇亲国戚不是而已。”顾时川拍拍郑斯南的腰，淡声说道：“对于波卡这样的公司来说，要找一个和我类似的职业经理人太容易了，他们绝不会因为一人一事而改变什么。所以我们做好自己就好。”

“做自己的产品、赚自己的钱、拿属于自己的市场。别人是好是坏，关我们什么事。”

“当然是赚钱第一，有机会的话，顺便帮你出口气。”郑斯南轻笑着说道。

“郑斯南……”顾时川轻叹一声，顾不得这是在办公室，低头便吻住她。

虽然她不怎么会谈恋爱，但她这个只拿赚钱当人生目标的人，愿意为了给他出一口气，花心思去和以后再没关系的波卡一比高下，可见她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了。

.

为了不让波卡对环宇的销售渠道发起审计、或者对合同帐期提出异议，在代销合同结束前，顾时川并不正式加入环宇公司，只以临时顾问的身份，帮环宇做些产品规划和管理流程。

但就算没有正式职位、没有正式公布，他每天都来公司、每天都找管理人员谈话，员工们都知道这位百年外企的大中华区总已经是公司的一员了。

而且他不看好老东家的直营模式，认为环宇的代理更符合市场需求。所以大家对公司的信心就更足了。

员工稳定性的问题基本已

经不成其为问题，就算还有那么几个心思浮动的员工，也不会影响整体，郑斯南和顾时川便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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