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郑斯南叹了口气：“就算能收集证据，我们也不能一个品牌一个品牌去打官司。赢了官司输了生意，又有什么用。”

“确实。”顾时川点头：“新的合作商要把二批三批的条款和区域再明确一些、旧的合作商也要去谈这个问题。”

“嗯，我让郑律再修修合同。”郑斯南点头：“老品牌这边不能提法律，还得以合作的姿态去谈。”

“斯南姐，你说我们做大品牌会遇到厂家自己找客户的情况，那王强他们呢，他们还是做过去那些丁子、螺丝，听说生意也少一半还多。”

顾三喜不解地问郑斯南：

“还有卖丝袜的刘婶儿，开业前她还说现在姑娘们都讲漂亮、也敢穿了，铺子也漂亮了，肯定比以前卖得好，她还因此多拿了几个牌子的货放在店里。但也是没什么人气。”

“是的，卖帽子的齐姐也是。她说她都是仿港剧款进的货，时髦的小姑娘肯定喜欢。”伍多多说着耸了耸肩。

“可能是……市场歇业太久，需要时间重新恢复吧？”郑斯南也不确定：“市场恢复是有周期的。而且行业不同问题也不一样，就像我们这种，别人也看不到品牌商直供的问题。”

“也是。”顾三喜点头：“倒是我的鸭脖子，销售翻倍了哈，哈哈哈，现卤的和真空的都好卖。”

“要加大产量吗？”郑斯南问。

“我要和上海那个顾商量一下。”三喜说

：“他的意思是有限市场会饱和，这东西保质期短，不能盲目扩增生产设备。所以要先做其它市场的消费者培养，这个培养期、短期增加量什么的还要计算。”

“是科学管理的思路。”顾时川点头，直夸上海小顾有现代管理眼界。

“三喜和小顾现在配合得很好。”伍多多笑着说道。

“我也想通了，他懂的我都不懂。我没必要因为讨厌这个人，就损失掉赚钱的机会。”顾三喜轻哼着说道：“原本他不给我出主意、不跟我合作，这配方我也不能独享，更可能的情况是我只能偷偷的用。”

“反而因为有了他的参与，我才能大大方方的用配方、大大方方的做生意，少了好多麻烦事。说来说去是我占了便宜。他控制风险、他拿经营方案，连顾问费都省了。”

“所以我是赚了对吧，我和我妈也这么说。说那个人生的这个儿子，也没对我们怎么不好，反让我们占便宜、赚钱了，我们感谢……”

“哎，多姐，你踢我做什么。”

顾三喜话没说完，伍多多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鸭脖子的批量也起来了，我帮你算算现有的出货量要怎么分配。”伍多多拉了顾三喜就往外走。

“哎，等一下，我拿个计算器……”顾三喜被拖着跑出两步。

“我办公室有。”伍多多拉着她快步走出去。

“哦…….”顾三喜觉得也没这么急。但她向来听伍多多的话，所

以也还是跟着跑出去。直到推开伍多多办公室的门。

“你脑子被门夹了呀。”伍多多  ‘啪  ’的一声关上办公室门。

“怎么啦？”顾三喜小心地问道。

“顾总就是公司的顾问、顾总还在拿公司薪水。”伍多多瞪了她一眼。

“啊……我没想到这个……完全不是一回事嘛，上海顾/顾问的是自己的生意，顾总还是打工嘛。”三喜嘟哝着说道：“他和斯南姐也没结婚，不要工资去喝西北风啊。”

“你还知道啊。”伍多多翻了个白眼：“所以这中间有斯南没有给股份的问题、有顾总拿薪水打工却做着自家人才会做的事情、有两个人耗了这么几年还不结婚的事情。”

“这个……”顾三喜讪讪说道：“我脑子好像是不太好使。”

“这两年国际卖场一个接一个的开业，斯南姐当然是忙的。但她不提、顾总也不提，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伍多多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地说道：“有时候觉得吧，这女人太强了也是个问题，哪里找更强的男人来配呢。”

“这个不像是我多姐说的话。”顾三喜拉了椅子坐下来后，扬着下巴说道：“为什么一定要男强女弱呢？就是为了满足他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吗？就像我爸那样？”

“那我们不是白强了，明明能挣钱能理家，还要伏低做小，我才不要，斯南姐也不会要。”

“而且顾总也不弱呀，只是他

和斯南姐强的地方不一样，我觉得还蛮互补的。要是他觉得斯南姐太强让他不舒服的话，那我可真是要对他失望了。”

伍多多摇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男人瞧不上女人、公职瞧不上商人、外企的瞧不上私营的，就算他们自己也不怎么样，但就占了那个位置，就让他们的嘴脸难看起来。”

“……”听了伍多多这句话，顾三喜再说不出话来。

她妈是个例子，强女人养了个弱男人，还被男人甩。她自己也是个例子，赚的钱是小李的十倍不止，却被他家里体制内退休的父母看不起。

所以顾时川……

“顾总会因为自己是正统外企人而瞧不起野路子起家的斯南姐吗？”良久后，顾三喜小声问伍多多。

“不知道。”

“也没看出来。”

“但我们不能让顾总不舒服，说话行事都别让斯南姐难做。”

伍多多叹了口气，交待顾三喜说道。

“哦……”

顾三喜应了一声，想了想后又说道：“多姐你说我们这么拼、赚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舒心自在吗，要是找个男人、或者说为了结婚，让自己委屈难受的，那又何必呢。”

“不如算了。”顾三喜最后又加了一句。

“……算不算的，总要结一回才知道值不值得，不行再离也行啊。你说是吧。”伍多多轻轻地说道。

“多姐，你和方平，你后悔了吗？”看着伍多多的一脸寂然的样子，

顾三喜觉得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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