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这是做好离开天界、四海为家的准备了?

我含笑的望着笑意妍妍的风姐姐,不由心生感叹。

果然是我的风姐姐,她即便做了许久的天帝侧妃,养尊处优、处处受人敬重,却从未被名利蒙了心,只想清清净净的过她想要的日子。

以我对风姐姐的了解,她最想要的日子不过是房屋一间、庭院一方、郎君一位、孩儿一群,仅此而已。

从前紫薇先是太子后是天帝,做为侧妃的她也被一并困在这天上。如今紫薇就要卸下天帝的大位,她的愿望便可成真的。

难怪她这般开心!

风姐姐这般我能理解,小莺又是为的什么呢?她这些年为昊台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以她在昊台心中的位置,昊台即位后定是天后之位。她鸟之一族将更为荣耀,而她的尊贵将更上一层楼。这么好的事情,她又为何要哭呢?

“小莺,你是不是欢喜得傻了。大好的日子你不出去招待宾客,倒在这里落泪,想做什么?”我和她是好姐妹,调侃她两句也没什么的。

小莺抬起张泪盈盈的小脸儿,将我看得心口一紧。

那双清亮的眸子被阴霾覆盖了,似乎在诉说着不尽的忧愁,似乎昊台不是去接任天帝之位,而是去送死的。

怎么了这是,天帝之位这般的不受待见吗?那六界之中那些纷争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过细细的想,若是让若木来做这天帝之位,我也是极不愿的。当天帝有什么好?除了操不完的心、生不完的气、管不尽的事情,还不定能让所有人满意。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要若木去做。还是做妖王好,虽然事情也不少,但胜在管好自己的族就好,自在!

“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天后之位吗,谁爱做谁做去?”小莺囊囊着鼻子,小手一甩,帕子像只刚会飞的小鸟一样,在空中留下个不规则的残影。

我去,这嫌弃也太明显了吧。

天帝大位啊,谁爱做谁做?元朗和元清若不是为了这天帝大位,又岂会弄得六界动荡,众生惊惧?万众瞩目的天帝大位到小莺这里却变成甚为嫌弃的抹布了,这要是让元朗和元清知道了,还不得气出个好歹的。

不过,小莺的想法也没什么错。

毕竟,为六界苍生操心劳力,哪有做一方王者来得逍遥自在?我便是生了两辈子也没有什么大出息,不过是想守着郎君孩儿平淡一生罢了。

至于天帝还真是谁爱做谁去做的想法。

小莺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她那一脸的泪,我便是想要劝一劝却找不到合适的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天帝主宰六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旁的人打破脑袋的想做还做不上。昊台本就曾是天族太子,做上天帝之位原就在情理之中。你倒是说说为何如此不喜这天帝之位呢?”

小莺听了只将手中的帕子不屑的又挥了挥,微撇的唇角、斜着的眼睛无一不在述说着她对我这番话的鄙弃。

“我虽年岁尚轻,却也见了先天帝和紫薇做天帝时的样子,且不说先天帝后宫有多少女子,便只说那紫薇做太子时后宫有名位的侧妃便有十来位,那些没有名位的呢,便是无法计数的。做为天帝后宫有几位女子原也不算什么,可他们得了那花一样的女子,又何曾珍惜过?不过是他们用来稳固自己地位的棋子罢了。旁的人且不说,就说我那苦命的心儿姐姐,当年她对紫薇何其痴心,最后也不过落了个母子皆亡。过去这些年,我只要想起来,心中仍是针扎般的疼。”

“若论才色,我哪一点都比不上心儿姐姐。当年的心儿姐姐下场都是那般惨淡,换成我,又能好到哪里去?与其当了天帝却失去自在做人的乐趣,倒不如做一辈子的山神好。”

小莺向来不是爱言语的,却不想今日说出这一大通话来。虽然她对于天帝的理解仅限于后宫让我对她有几分怒其不争,但我们身为女子,眼界自然比不得男子那般远大,胸襟也自然没有那般的宽广,我们所在意的只有郎君和孩儿,想不了那么多那么远也着实正常。

别说小莺对紫薇不满,便是我已经重生一世,又与他释尽前嫌,又何尝有一日忘记过那些伤害呢?

这么一说的话,家中郎君做了天帝,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不做也罢!

“事已至此,不是你不愿便能不做的。再说,昊台生就的尊贵,总不能永远的只做个不周山神吧,太大材小用了些。你还有几个孩儿,昊台就罢了,总不能也叫那几个孩儿全来做山神,像什么话?”我本来就不是会劝慰人的,又是为了连我都不愿意的事情去劝别人,自然更找不到合适的词,索性想到哪就说到哪儿,也不知道这些话都当不当说。

“我倒不那般认为,虽说不周山神听起来没什么出息,可也用不着管那许多的闲事。做天帝又有什么好,怕是把一颗心操碎了也弄不周全。若让我选,我倒宁愿回不周山陪着他和那几个孩儿,过上一世的闲云野鹤的日子。每日游游山,赏赏景儿,院子种些花儿,院子外修修路,捉几只野味改善膳食,多么地好呢。”小莺的眼中竟生出些憧憬,想是真的醉心于那样的日子。

我想了想那般情景,竟也觉得甚好。

我二人正说着,昊台沉着一张脸大步的进了后院。

天帝换届大典这么快就结束了吗?后殿虽与宝殿离得远一些,却也不至于听不见礼官唱礼和那宣天的喜乐。我们便是耳朵再不好用,那天帝上位的九九八十一记礼炮是断不可能听不见的。

假使真的结束了,该进后院的当是紫薇和若木,怎么也不会是昊台就是了。况且昊台仍穿着来时的那件袍子,并没有换上龙袍。

这是怎么了?

我抻了脖子朝着昊台的身后望,想见到我那已有大半日未曾相见的绝色郎君的身影。

“这一会儿不见便想成这个样子?出息!”

我:......

我想我自己的郎君还要你来多言吗?我便是想了又如何?真是没事闲地。

一见昊台来了,小莺那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又冒了出来,似乎比先前还要汹涌不少。

昊台冷着脸在她半丈远的地方站定,皱起眉头,甚为不悦。

小莺见了更加的难过,歪头与我说道,“小桃,我说什么来着,当了天帝必然是要翻脸的。他在不周山忍辱负重千年不过就是在养精蓄锐,如今有了机会,哪还顾得了我母子几人的死活。我啊,我算是看透了,世间男子皆薄幸,我与心儿姐姐的命定是会一般的苦。”

一番话说得她更是肝肠寸断,哭得也越发伤心。

*

大典的吉时将至,紫薇打起精神,提起个得体的笑容,长身玉立在长案之后,吩咐唱礼的天官上前颁布天帝称从头再来的天旨。

身穿红衣的唱礼官弓身托着天旨从侧方踏着小碎步上得台来,将手中托盘直接举到紫薇的面前,态度甚为恭谨。

台下坐着特地赶上天界参加大典的各方神圣,他们各个的精神抖擞,压抑着兴奋之色。想是昊台的为人不错,很受天下众族的拥护。

只是不知紫薇看到这样的他们,心中会是何等想法。

不论他心中是何想法,今日之事势在必行。

紫薇绕过长案站在法台最前方,昊台落后他半步,若木和冥王为一族王者,在六界中的地位极高,安然的坐在左下首,右侧下首则坐着先天帝的其他几个子嗣。

“众位神工,魔头元朗为其私欲竟混淆天族血脉,实乃不可赦的大罪。我虽不知前由,却罪责难逃。今日本座将这天帝之位归还先太子昊台,特昭告天下。望各位好生辅佐新天帝,为六界苍生造福。”

紫薇本准备了很多的说辞,但真的到了要他说的时候,他又说不出什么,只干巴巴的将他的用意说了。

众神睿智,想必能够极好的领会他的意思。

众神正要起身参拜,昊台立即抬手叫了停。

“各位莫急,今日是个大日子。从前之事仍很模糊,无**断熟对熟错。为还六界一个真相,我请了个重要且特殊的客人,只因他对于过去之事知晓甚深。至于我是否该接这天帝之位,这位客人是最有发言权的。”

“既如此便请上来罢,从前种种,也到了该分明的时候了。”太乙星君乃是几朝元老,在朝堂之上极有地位。此时他捋着又长又白的胡子代表一众人等发了言。

“此人身份敏感,还望各位将心态放稳。允他将实情说出来,也好还当年一个真相。”

殿中或黑或白的一层脑袋全部郑重点头,想是对于知晓这些天家秘辛很是感兴趣。

所人有都将头转向大殿入口之处,不论来人是谁,都只能从那方进入。

当年之事极为隐秘,他们也想弄个清楚。

不过顷刻,便有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踱了进来。

他身姿魁梧,面目清朗,薄唇微抿,气势沉稳,虽脚步有些虚浮,却并不影响他通体的稳重气派。

“元朗太!。那是不是元朗,他怎么来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所有的人全部变了脸色,心思各异。

若木见情况有些乱,便冷哼一声。

他曾是天界战王,即便辞了大位,但曾经的威仪还在,他的这一声震慑之力极强,人声很快平静下去,无人再敢多说半句。

那人进来的时候逆着光,看得并不清楚,紫薇也并未想到会是元朗。

待他看清来人后,努力维持的冷静终于全线破功,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暴怒着吼了一声谁允许你们带这个魔头来,甩袖便要离开。

昊台拦一了下没拦住,若木出手将他给拉了回来,要他听元朗说完再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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