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退得飞快，王枫和他的妻子也跟着一起退。

江尘一退数万米，直到远离漩涡超过30公里才停下来。

此时漩涡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翻腾不止，每一次巨浪升起，都能超过千米，而且还在急剧增加。

漩涡急剧扩大，把四周的海水全部吞噬进去。

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在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已经被扩大的漩涡所淹没。

王枫面带惊惧，如果刚才退得慢点，又将是生死危机。

“多谢兄弟了！”王枫朝着江尘真诚道谢。

江尘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凝重盯着漩涡。

别人看到的是汹涌波涛，而他看到的则是波涛下暴动的灵魂。

漩涡中出现了庞大的灵魂之力，化作巨掌，不断拍打着水面，打出滔天巨浪。

灵魂暴乱不仅江尘感受到，王枫也感受到了。

如此暴乱而强大的灵魂之力，王枫感觉自己只要被来上一下，绝对死得不能再死。

他的神色更显苍白。

不仅仅是受伤，还有惊吓。

“怎么会这样，先辈的手札里没有写过会这样啊。”

王枫不断呢喃着，手心甚至开始冒汗。

江尘依旧没有理他，而是进行更深层次的感受。

滔天巨浪只是表象，其内核是灵魂之力的暴乱。

而灵魂之力的暴乱的内核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暴乱。

江尘层层深处，他看到了远比之前更加混乱的意识。

漩涡吸收了大量生灵怪物，把它们的灵魂拘在其中，连同意识一起揉捏起来。

灵魂在某种伟力的影响下互相融合，变得更加强大。

而意识并没有融合，它们独立分散，各自为政，从而变得混乱无序。

就像是一支强大军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

一部分军人要向南，又有一部分军人要向北，有些要冲锋，其中还有一些则要后退。

可整支军队偏又强大到不可思议，即使只是其中一小股力量爆发，都足以消灭敌人。

所在乱就乱点，影响不大。

这只是之前，之前意识虽然混乱，但还没到爆发的状态。

现在似乎漩涡内部发生了某些变化，这些混乱意识彻底爆发了。

漩涡的混乱在持续了数分钟后终于达到极限。

轰然一声巨响，漩涡中心喷射出数万米高的巨大水浪，直达天际。

这一刻，天空与海面连成了一线。

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瀑布逆流而来，极为壮观。

如此巨大的海浪喷泉，从没有见到过。

就像是要把天空捅破了一样。

王枫和他的妻子同时发出惊叹，刚才的恐惧也因此消退不少。

江尘望着冲天喷泉，他感应到随着这次喷发，混乱的意识突然被驱赶了出来，迅速消散在天地间。

在漩涡底部有奇特的气息弥漫出来。

“神灵！”江尘眉头一皱，他感应到了来自神灵的气息。

随着神灵气息一起出现的还有法则。

法则之力迅速统合了灵魂之力，取精华去糟粕，那些杂乱的意识就是糟粕。

转眼间的功夫，里面杂乱的意识已经被驱离干净，剩下的灵魂也变得极为纯净。

接着灵魂之力随着波涛一起落下，重新进入漩涡。

漩涡就像是无形巨口，把净化后的灵魂之力一口吞下。

神灵气息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尘终于想明白，在漩涡内部有一尊神灵，至少是高等神灵。

它控制着漩涡，吸收过来大量怪物生灵，用极为粗暴的手段把它们的灵魂揉捏到了一起。

等到数量足够了，再用法则驱散其中的杂乱意识，把灵魂之力据为己有。

这种不分敌我，拘禁灵魂，最后吞噬的手段。

江尘觉得，这尊神灵并不友好善良。

漩涡经过一次喷发后，迅速回归平静。

漩涡缩小，范围比之前要小了许多。

王枫惊叹着，“结束了，虽然危险，但确实壮观！”

“海天一线，先祖并没有骗我，值得一看。”

他只能感受到表面的灵魂之力，不像江尘感受那么深入。

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感应不到。

江尘目光盯着漩涡，根据之前看到的与感受到的，进行分析。

“在大漩涡深处应该沉睡着一尊神灵，应该是受了重伤。”

“只要进入漩涡，不管是怪物，人族，恶魔还是龙族，它都一视同仁，来者不拒。”

“每隔几年，等到汇聚的灵魂足够多，它就会苏醒过来。使用法则驱散其中的意识，把最为纯粹的灵魂之力完全吞噬进去。”

“看来这尊神灵，是擅长灵魂方面的神灵。”

神灵各有所长，沉睡在漩涡之中的那尊神灵，显然擅长灵魂方面。

至少不是江尘目前所能比拟的。

江尘思索着，缓缓向前飞去。

王枫见状连忙叫道，“兄弟，你去干嘛，那里危险。”

江尘应道，“暂时没危险了，我去看看。”

王枫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跟过来。

之前漩涡的爆发，真的把他给吓着了。

如果自己来上那么一下，绝对死得不能再死。

他很惜命，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江尘来到漩涡万米之外的地方，一名无头骑士出现，朝着漩涡冲去。

这一次，无头骑士顺利冲进了万米范围。

这次并没有受到攻击，随后一路平安无事，继续前进。

直到无头骑士靠近漩涡边缘千米范围时，灵魂攻击再次降临。

无头骑士当场身亡，返回召唤队列。

范围缩小到了千米，也就是神灵的防御圈缩小到了千米。

可这千米范围内的灵魂攻击，比之前更为猛烈。

这是片禁区，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这位神灵还是留下了部分力量进行防守。”

“看来它的伤并不是那么重。”

江尘并没有打算进去，去招惹一位擅长使用灵魂攻击的高等神灵，他还不至于自大到这种地步。

目光在下层空间里扫过，仿佛看遍了下层空间里的四座海洋。

下层空间里，除了东方的神龙大陆，几乎每座大陆都有与神灵有关。

整个下层空间就像是一座神灵的墓地。

曾经在这里爆发过惊天大战，大量神灵在这里陨落。

王枫见江尘无事也壮着胆子凑过来，“兄弟，你没事吧？”

江尘摇头，表示没事。

王枫说道，“也不知道这中心大漩涡是怎么回事，从没听人说过，这里有多危险啊。”

江尘轻呵了一声，“那是因为太过靠近的人，都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王枫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妈呀，这么吓人。算了，以后还是别来了。”

“嗯，没事别来。”

这是一尊强大的神灵沉睡之地，过来除非想屠神，否则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看上去并不危险啊。”王枫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看不出危险在哪里。

此时的漩涡看上去异常平静。

只要不进入它的千米禁区，一点危险都没有。

“看着不危险，实际很危险。这位神灵伪装得很好！”

忽然有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声音逐渐组成了一首优美的乐曲。

声音悠扬动听，带着奇特旋律。

“灵魂之音。”江尘判断出，声音来自大漩涡。

王枫惊讶道，“兄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江尘嗯了声，“是灵魂之音。”

王枫旁边的女子奇怪道，“我怎么没听到？”

王枫说道，“那是因为你灵魂层次不够，听不到也正常。”

继而王枫又面露古怪，“我怎么觉得，这声音好像是在召唤什么。”

江尘指了指远方，“是在召唤海中的怪物。”

顺着江尘所指的方向看去，星光海和风雷海下的怪物正朝着漩涡过来。

这个灵魂之音是针对怪物的，江尘是因为灵魂层次太高，所以才能听到。

王枫的灵魂层次虽然不如江尘，但也听到了声音。

在灵魂之音召唤下，大量怪物从海中急驰而来，不顾危险冲进了漩涡。

他们在进入漩涡千米范围后，一个个无声无息地死去。

灵魂和意识被勾离出来，互相融合。

漩涡的范围也随之扩大。

江尘看着这一幕，知道相同的事应该已经上演了无数遍。

沉睡中的神灵一次又一次召唤生灵过来，杀了它们，把它们的灵魂强行融合到一起。

然后每隔几年，苏醒一次，把融合起来的灵魂一口吞掉。

弱肉强食的规则在这里一览无余。

神灵强大，就可以肆意对待这些怪物。

不止是怪物，就算是职业者，龙族，恶魔进去，下场也会和怪物们一样，不会被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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