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砸

等到灾情结束，想回去的就来官府领钱，不想回去的，霍松年就给他们赎身。

柳之恒好奇官府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这么多佃农赎身。

霍松年解释：“这灾年刚过，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别看几千人，真要赎也不过万金，还不如我祖父给我的压岁钱多。”

柳之恒差点忘记了，这位是个超级富三代。

“你不怕庄子上的人不肯让你赎人？”

“有何不肯的，你当他们真一心一意地给四皇子当走狗么？跟我们闹这一出，也不过是因为怕担责任罢了，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没什么不肯的，我毕竟是晋阳的父母官，四皇子会走，但是我可一直会待在这里。”

柳之恒点点头，想了想道：“那师父也支援你一点，晚点我给你一万两。”

“谢谢师父。”

等到灾民都安置好了，天也已经黑了。

明日就要泄洪，柳之恒等人依旧不敢懈怠，还在反复沟通明日的计划，柳之恒肯定是要亲自去的，她怕旁人敲不对位置。这破坏堤坝的位置也很重要，因为还要留给毁堤的人足够的时间逃跑。

柳之恒想了想，她带着镇星、荧惑和五个锦衣卫的人去毁堤，然后八个人同时毁堤之后按照计划路线逃跑。撤离到指定的地点之后，耐心等待洪峰过去。等到洪峰过去之后，再有众人划木筏来营救他们。

几人都是水性比较好的，为了以防万一，柳之恒还是让几个人穿上用葫芦、羊皮做的救生衣，虽然她已经计算过洪峰的流量，但是人哪里能过算过老天爷，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救生衣也是一重保障。

“姑娘你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们几人都会武功，可姑娘你……”镇星不想让柳之恒冒险。

柳之恒打断镇星，“姑娘我体质非凡，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别跟我抢树就行。”

“姑娘放心，我与荧惑一定不会让姑娘受一丝伤害。”

这段时间镇星和荧惑心中对姑娘只有佩服，除此之外，有的便是庆幸，庆幸两人当初打赢了其他暗卫，能够在柳之恒身边伺候，现如今也能跟天璇君一起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不用日日为那些达官贵人们做些阴私卑鄙、草菅人命的事情。

“放心放心，我对你们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柳之恒赶紧打发大家都回去睡觉，明日卯时一起出发，辰时准时开砸。

……

第二日一大早，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抵达了泄洪的地点，本来只有八人去的，但是老百姓都迷信，所以大家决定提前去祭祀，一共一百多人，抬着祭品来到了河边。

众人都看着柳之恒，觉得她是天师的土地，应该她来主持祭祀，柳之恒没办法，只能带着大家一起祭河神。

柳之恒跪在祭台上，虽说祭祀不是她提出的，但是她的心也是虔诚的，老天爷既然把她送到这个地方，那么应该也有能力保护一方百姓吧。

“辰是水库，信女选这个时辰溃堤，是希望洪水入库，不再祸害百姓。希望此举能救河东百姓度过此劫，此后河东百姓能年年丰收，安居乐业。”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柳之恒的祈祷，刚才还狂风暴雨，这一会儿雨竟然小了不少。

众人都面露喜色，柳之恒看时辰也快到了，赶紧催促大家先撤到安全地带，只留下八个要毁堤的人还在堤坝上。

等到人都走了，柳之恒找到几处决口，几人一人拿着一个大锤，准备听柳之恒的号令开砸。

就在柳之恒准备毁堤的时候，却远远地看到来了一群人。

最前面的一人衣着华丽，旁边有两个人给他打着伞，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十几个侍卫。虽然下着雨，但是柳之恒的眼神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腰上挂着的玉牌。

那玉牌柳之恒的脖子上也有一个。

来人是某个皇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四皇子了。

正这么想着，柳之恒就听到那人大喝一声：“大胆！谁敢淹本皇子的田！”

几人的身子顿了顿，回头一看，见到一个男人带着两排侍卫出现在了堤坝上，正是鼎鼎大名、号称武功众皇子中第一的、镇压了不知道多少次灾民叛乱的四皇子。

……

柳之恒觉得自己可真倒霉啊，她本来以为这暴雨阻碍，四皇子会来得晚一些，万万没想到，有苦四皇子是真能吃啊，这么大的雨，这么泥泞的路，他竟然还是三日就赶到了晋阳，而且马不停蹄地顶着大雨就来了河堤边，还是亲自来的，这事情不就难办了么？

这么能吃苦，要不是他跟段无咎争皇位呢？

柳之恒知道，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到了。

“你说什么？！”柳之恒大声喊：“我没听清！”

“大胆！我乃四皇子，这是我的庄田，我的堤坝，我看谁敢砸！”

“你说你是四皇子就是四皇子啊？”柳之恒振臂一挥，“给我砸！”

几人同时将大锤挥下，带着内力，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大堤砸破，几处同时决口，洪水涌入的同时将决口瞬间扩大。

“跑！”柳之恒喊：“按照之前定的路线跑！”

四皇子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相信，大堤就在自己面前被毁了，这女人是真的敢砸啊！

他来不及反应，那滔天的洪水就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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