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扭头望去，只见某一处洞天空间的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镜面。

李浮云的身影就显现在那一面镜子上，只是由光线汇集的一道虚影罢了，并非真实本体，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即时交流的传讯手段。

陆羽也不清楚李浮云是一直通过这样的手段，暗中悄悄地监视着自己，还是自己“拆开”朱红大门的举动，惊动到了身在远处的对方。

此时，看着对方脸上明显惊愕的表情，想来多半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陆羽也不在乎这些了……

“浮云兄，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么？这么快就忙完了吗？”

陆羽答非所问，对着那道虚影灿烂地笑了起来。

李浮云看了一眼陆羽身后已经支离破碎的宫殿，表情变得有些严厉：“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做什么啊……”

陆羽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只不过是遵照你的吩咐行事罢了……不是你说的，只要我能带得走的话，这座宫殿里的物件可以任由我带走的吗？现在，我便看中了这件东西！”

说着，陆羽伸手朝数道空间裂缝的中间，正散发着奇异光泽的球体指了指。

“不行，你不能带走聚星珠！”李浮云紧皱着眉头说道，“算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吧！之前承诺的条件里，并不包括这颗聚星珠，因为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找到它的位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聚星珠？”

陆羽眼睛一亮：“这东西叫这名字吗？听起来还真像个宝贝的名字……老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没把话说清楚那是你的事，但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再说了，这东西不是云霄老祖的吗？你之前不是还说了，权当这是云霄老祖对我的支持……既然云霄老祖都没有出来阻止，说明他老人家对于这一切也都是默许了的，你就不用在这里瞎操心了！”

李浮云道：“你当我是舍不得这颗聚星珠吗？我只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全罢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根本驾驭不了这件东西。”

“又来这招？”陆羽斜眼道，“又是为了我好？”

李浮云漠然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可知道，世间力量的本源究竟为何？”

“力量本源？”

陆羽不由地呆了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跳跃到这个话题，不过对于这个话题，他本身也十分感兴趣。

“愿闻其详！”

李浮云道：“人吃五谷杂粮，便自然生出推拉提举的气力；木柴点燃，可以散发热力；水势浩荡便又会产生浮于与流动之力……凡尘所见种种，无不皆靠力量维持！但这些都只不过是最低级的力量呈现方式，可以统称为凡俗之力，或者五行之力，其来源皆在于五行之中。”

陆羽听得暗自点头不已，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以这样的方式阐述力量本质，不由感觉十分新奇。

李浮云继续说道：“再往上一个层次，便是超凡之力，这种力量已经不再单纯以五行的方式呈现，而是比五行更加精纯的一种方式……它是五行根本，是五行之母……这也便是我们口中通常所说的天地灵气。”

“天地灵气，能够自由转化为五行之力，拥有了天地灵气，便等同拥有了五行之中的诸般变化，吞云吐雾、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点石成金……无所不能！诸般妙法能够顺利施展，其根本原因正是天地灵气乃是比五行之力高出一个阶层的力量，这也是我们辈修炼之人为何要孜孜不倦、不断攫取天地灵气的原因！”

“而天地灵气也有诸般不同的呈现方式，或为气态，或为灵脉灵石，或为灵丹玉液……但无论哪一种形态，都没有脱出超凡之力范畴……”

听到这里，陆羽不由地微微一怔。

在他原本的认知中，天地灵气、灵石、灵丹，再到灵脉……这是几个截然不同的递进阶段，没想到李浮云却在这些全部归纳在了一起。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显然还有更高阶段的力量方式，他的心中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却不敢确定，于是不由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他接下来还有什么高论。

“你是否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充斥于天地之间，源源不绝的灵气究竟从何而来？是来自于仙山宝地、灵脉大川吗？那仙山宝地、灵脉大川的灵气又是从何而来？为何历经千百万年，却始终未曾枯竭？”

“答案是的确另有源头……仙山宝地、灵脉大川只不过是千百万年以来，日积月累灵气自然导向的结果，却并非它的源头出处，它的源头乃是天道之力……”

“换成一个你更加能够理解的说法，也可以说成是天罡之力，因为这是人们最常能够见到的一种天道之力。”

果然如此！

陆羽心中震撼不已，暗暗地说道。

之前观察几位天罡老祖出手的时候，他便已经隐隐有所预感，天罡之力正是一种全新的力量来源，与之对应的还是地煞之力……但他却全然没有想到，这种力量竟然会是天地灵气的源头。

然而，李浮云的叙述并未就此停止。

只听他又继续说道：“天道之力，也同样有多种呈现方式，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脱离一方天地体系的范畴之外，而这些天道之力的来源，你觉得又会是什么呢？”

陆羽一愕，身躯猛然一震：“难道是……星辰？”

“不错！”

李浮云微微一笑，“星辰之力，正是天道之力的来源！星光普照之下，一方世界的法则体系才能够得以正常运转……倘若没有星光照耀，没有星辰之力牵引，那么诸天万界都将因之而湮灭！”

“我知道你极为擅长星辰之道，已经将星辰的奥义容于剑道之中，并且已经对此颇具造诣……”

“但那些终究不过是一种道法上的模拟演化而已，跟真正的星辰之力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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