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茉之前规划的女子私塾并非只是一时兴起，她很在意这件事情。

这次出去便是要去看场地。

“韩三，开快点。”

禾茉有些着急，本来这次的场地，她前几日就同牙行的人约好了，牙行的人说乔镖头这几日都在，随时可以去找他，可只是五皇子来得突然，又将款冬院给围上了，她也出不去。

今日赶过去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夫人，您也别急，那个镖头也没说转手卖掉，我们赶过来还来得及。”

这段路去往城外的路，不比在城里平坦宽阔，水锦担心太快会不安全。

“能快些自然是好的，本就没能按时到，也不知道掌柜的还愿不愿意卖。”

禾茉自然明白不急在这一时，但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次去的地方在青城县附近的郊外，当时看场地时，韩三便去过一次，带回来的图纸禾茉很满意，这次也是打算实地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买下来。

原本那个地方是一家镖局的训练场，平日里都是供趟子手（走镖时开山修路遇水搭桥的主力）或者是镖师训练的地方。

训练场的场地大，房间修得也够宽敞，基本上只要摆上桌椅配上先生，就能变成现在标准的私塾，各方面都很符合禾茉的要求。

若不是这家镖局干不下去，这么好的地方，他们也舍不得卖掉。

“夫人，我们出城后就能看见那个地方了，您莫急，这几日那个掌柜的也没来牙行找我们，估计还在等您。”牙行的伙计见禾茉确实着急，也在一边安慰。

如他所说，出了城门后不久，禾茉便能从马车的车窗，看见不远处的训练场。

马车在训练场门前停下，禾茉下车，隔着栅栏往里看。

里面被打理的很干净，即便是许久没人来训练，里面的院子也没生出杂草，似乎是一直有人在用心爱护。

“乔镖头，您在里面吗？”牙行的伙计帮着叫门。

众人等了一会儿，没看见里面有人出来开门。

“乔镖头，您在不在里面？”牙行的伙计又准备敲门，里面突然传出动静。

“听见了，不过迟了一脚，喊什么！”粗犷的声音，配上五大三粗的身材，忍不住让人心生怯意。

乔方一出来，韩三和水锦便不约而同地挡在禾茉身前，防备地看着他。

乔方看见二人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也习惯了。

“你便是来看场地的？”乔方往后退几步，同禾茉保持距离，“你一个弱女子，也是开镖局的？”

禾茉正疑惑，张口想说自己不是开镖局的，牙行的伙计抢话道：“哎呦，乔镖头，我们先进去，剩下的进去说。”

禾茉看向他，牙行的伙计面色并不自然，赶忙推着乔方往里走。

“进来吧，小心些，不要踩脏我刚刚拖干净的演武台。”乔方转身进去时，也不忘嘱咐众人。

禾茉刚准备跟上，牙行的伙计就凑过来，小声道：“夫人，乔镖头这人性情古怪，之前说只有开镖局的才能接手这个校场，我见您又是诚心想要，就同他撒了个谎，您一会儿进去也不要说漏嘴。”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校场卖出去是拿来当学校的？”

禾茉听见伙计的话，脸色也沉下来。

“哎呦喂，夫人，您变通一下，若是不这样说，您怕是买不下这个校场。”

牙行的伙计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为了尽可能多的谈下生意，拿到提成，必要的时候他经常这样干。

“到时候我们手印一盖，钱一付，便是不同意也会同意的，再说了，到时候地契拿在您的手上，这地方用来干什么，还不是您说了算嘛！”

“您也不是用这块地方来干违法的事情，是用来开私塾的，自然是好事，乔镖头不会怪您的。”

禾茉见伙计还在沾沾自喜，便知他以前经常干这样的事情。

其实他这样无可厚非，但禾茉却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她虽然对这块地势在必得，但一定要经过这个地方主人的同意才行，不然日后自己在这边开的私塾如何能叫学生信服？

一个靠骗得来的地方，即便是有地契在手，日后难保乔方不会找上门来。

“你们商量好没有？没商量好就回去商量好了再来！”乔方不耐烦地叉着腰，等在门口。

“乔镖头，我们商量好了，这就进来。”

禾茉也没再理会那伙计，径直往里走。

她能看出来，虽然乔方举止言行算不得有礼，长得也不似好人模样，但一双眼睛澄澈干净。

这样的人，算不得坏人，心思也很好懂。

见禾茉进来，乔方慢慢走在前面，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中间就是演武台，维护的还很好，你们若是要训练，基本上不用修缮，直接过来就行。”乔方介绍起这个演武台时，脸上的凶意都少了许多。

禾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宛如新修的演武台，确实能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惜。

“这个后面就是一些房间，都很大，可以让三十几镖师同时在里面打拳。”乔方随手打开离外面最近的一间房。

房间里面确实通透宽敞，很想现代的那种舞蹈房，地板也很干净。

“可以进去看看吗？”禾茉看向乔方。

“可以，但是……”乔方欲言又止，视线落在禾茉的脚上。

虽然让人进去看是不可避免的，但他也不好意思叫女子当着自己的面脱鞋。

禾茉见他低头，又见他光脚站在房间里，瞬间明白他在为难什么。

禾茉看着自己盖住脚的裙子，干脆在门槛处坐下，在水锦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鞋子留在门口，人走进里面了。

乔方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看向禾茉的眼神也和开始不一样了。

“夫人，怎可在外面脱鞋……”水锦急得拎起鞋子，想往里面走。

乔方伸手拦住，看着水锦脚，意思再明显不过。

水锦不似禾茉，她是正经在东陵国长大的女子，当众脱鞋这样的举动，她做不出来，急得都要和乔方动手了。

“水锦，我看好了，别着急上火。”禾茉笑着拉过她的手，将鞋子穿好。

“夫人，您下次别这样了。”水锦不能对禾茉生气，但她对乔方的敌意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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