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兄长！”

谢瑶烟见他终于答应，满意地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

曹公公正巧带着方泽谦往那边走，同谢瑶烟撞上。

“公主，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曹公公笑着上前打招呼。

“想来就来了！”

谢瑶烟高傲地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转头看见跟在曹公公身后的方泽谦，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到嘴边的话瞬间收回，态度也变得和蔼礼貌，轻声开口问：

“这位公子是……”

“这是殿下的客人。”

曹公公在宫中这么多年，说话做事自然也是滴水不漏，没经过太子的授意，他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方泽谦的身份。

“哦？”谢瑶烟笑着开口，“原来兄长刚刚说的客人便是这位公子啊。”

“泽谦，你来了。”拱门这边离亭子不远，太子三两步路便走了过来。

“殿下。”方泽谦拱手行了个礼。

“瑶烟，不要胡闹，今日我们还有正事，你先回去。”谢思远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谢瑶烟也不好再留下。

“那我便先走啦！兄长再见，这位公子，也再见。”谢瑶烟笑着同二人道别。

“公主再见。”出于礼貌，方泽谦点头回应。

谢思远的眼神却在二人之间流转，毕竟自己这位妹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何时见过她会主动打招呼？

这是……对他有意？

如果是这样，也未尝不可，甚至对自己来说还是个很好的助力。

众所周知，当朝驸马不得入朝为官。

谢思远本意是想让谢瑶烟离开，但思及此，又开口道：“瑶烟不如今日留下，待我商量完事宜之后，再陪你用晚膳。”

“好啊！那我先去找皇婶，皇兄你先忙！”谢瑶烟眼睛都快黏在方泽谦身上了，哪里舍得现在入宫？

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方泽谦如何不知，但他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泽谦，我这个妹妹自小就被宠着，着实是淘气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谢思远试探着他的态度。

“公主是金枝玉叶，草民不敢冒犯。”

短短一句话，骤然拉开二人身份上的差异。

“泽谦切莫自谦，你如今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谢思远并不在意他的话，转而提及正经事，“三日后的殿试，可有把握？”

“草民不知。”方泽谦如今确实还未有官职，但草民二字，落在谢思远耳朵里，却有些刺耳。

他觉得方泽谦是在提醒自己，刚刚自己拉郎配对的举动是多么可笑。

毕竟，他以前可从未在自己面前自称过“草民”。

不过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谢思远忍着心中的不悦，“孤向来视泽谦为兄弟，在孤面前，不必自称草民。”

“殿下，礼不可废。”方泽谦淡淡反驳。

“你莫要有压力，按照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实是殿试上最有可能成为状元的人选。”

谢思远见他坚持，也只能僵硬地转移话题。

“借殿下吉言。”方泽谦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结果，倒是显得谢思远有些急躁。

谢思远认可方泽谦的能力，但又十分忌惮他的能力，自从上次五皇子一事过后，谢思远不得不重新审视方泽谦。

他既想要让方泽谦成为他手中的剑，又不想这把利剑伤到自己。

之前还苦恼此事，但就在刚刚，谢瑶烟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要方泽谦这次拿下状元之位，自己便可顺理成章地让他求娶瑶烟。

三元及第的青年才俊，迎娶当朝最受宠的公主，这想必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

谢思远的小算盘打得叮咚响，却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他没办法左右方泽谦的意愿。

谢思远今日叫方泽谦过来，一方面是做给外人看的，另一方面也是想敲打敲打方泽谦，如今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也就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了。

“天色也不早了，泽谦今日便留下用晚膳吧。”

这处茶楼是谢思远私人建造的，今日出宫也是借着陪太子妃方氏这个由头出来的，不然这几日出宫还真是有些麻烦。

他能来这里，自然也是因为这边的设施一应俱全，无论是设宴还是见客都很方便。

谢思远打定主意要撮合方泽谦与谢瑶烟，自然想要多制造一些机会，让二人相处。

眼下这般合适的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

“草民惶恐，不敢同殿下同桌而食。”方泽谦后退半步，嘴上说着惶恐，面上却一片淡然。

“你……”谢思远见状，心中升起一股被冒犯的不悦。

但他说得又挑不出错，可这短短一个时辰，他确实拒绝自己好几次。

“方进士，这是不给孤面子？”谢思远接连被拒绝，好脸色也挂不住了，上位者的气势向方泽谦涌去。

“草民不敢。”方泽谦拱手赔礼，“如有冒犯到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罢了，你若是不想，孤也不会难为你。”想起还要依靠方泽谦寻找那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谢思远控制住脾气，挥手让他退下。

“曹贵，送他出去。”

“是，殿下。”曹公公眼观鼻子，口观心，心知自家殿下这会儿心情不悦，带着方泽谦出去了。

黄奇没被允许进去，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瞧见方泽谦出来，却敏锐感觉气氛不太对，收敛起身上懒散地态度。

“主子，您还好吗？”

“无事，回去吧。”方泽谦并未明说，跨上马车吩咐黄奇离开。

而此时的谢瑶烟，还在镜子面前挑着华美的衣裳。

“皇婶，你说我穿这身会不会比前面那身更好看啊？”

“公主穿什么都好看。”方氏的笑容有些尴尬。

她同谢瑶烟并不相熟，准确来说，是谢瑶烟一开始就看不上自己。

方氏一开始嫁给太子，谢瑶烟便瞧她不顺眼，嫌弃她娘家地位低，只是区区翰林之女，与太子不相配。

方氏也不是没尝试过讨好谢瑶烟，可她父亲是翰林，自小教导她琴棋书画，性格渐渐被养的中规中矩，同骄横的谢瑶烟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同太子成婚四年，她同谢瑶烟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在同一个房间相处。

今日谢瑶烟突然过来，方氏也是极其不自在的，更何况她还要拉着自己帮她试衣服。

“皇婶，你怎么一点审美都没有啊！”谢瑶烟听见方氏千篇一律的话，心里也有些烦躁，直言道：“怪不得这些年还没怀上孩子，皇兄不眷顾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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