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还在解释，一旁的水锦伸手将他推到一边，笑骂道：“你啊你！在外面待久了，脑子都坏掉了，夫人压根就没生气，她是逗你玩的，你连这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在外面替我们爷办事！”

“啊？”黄奇将禾茉也跟着笑话自己，他的心也就放回肚子里了，“夫人不生气就成，怎么说我都成！”

“不生气，你去做该做的事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禾茉摆摆手让他退下。

禾茉早就想通了，方泽谦在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她该干涉的，若是他愿意说她也就听着，他要是不愿意说她也不打算过问。

毕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即便是官至二品那又怎么样，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了，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说着玩的，稍不留神这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其实禾茉有时候也挺佩服方泽谦的，他既没有出色的家世，也没有丰厚的人脉，居然可以一路从赵家村那样一个小地方走到现在。

这难度并不亚于从小在山村的村小念书，高考却以第一名的成绩被清北录取，最后还留在首都工作，混得生风生水起。

若是人生是场闯关游戏，地狱般的初始模式，却硬生生被他玩成了无脑简单版。

“生气了？”方泽谦进来，见禾茉不说话，以为她在生闷气，问话问得小心翼翼。

黄奇瞧着自家爷这没出息的样子，简直没脸看，默默退了出去，掩上房门，生怕被人看了去。

“没有，我是那般爱生闷气的人？”禾茉笑着反驳他，“我有气一般当面就发出来了！”

“莫生闷气，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告诉我。”方泽谦想想也是，这么长时间，禾茉也才同自己生过一次气，脾气好得不成样子。

只是他担心后面这段时间，自己会越来越忙，难免会疏忽一些事情。

“我还有什么不满的，如今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哪里还会有不长眼的招惹我？”禾茉笑着打趣身边坐着的人，脸上的自豪挡都挡不住。

“是是是！如今这品阶都要在我之上了，日后小的也一同仰仗您了。”方泽谦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将人揽在怀中，低沉的笑声像极了大提琴拉动琴弦时发出的乐声。

“那成啊！日后你就跟着我过好日子吧！”禾茉毫不客气地应下。

二人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满打满算也就两年，却好像处了几十年的夫妻一般，越发融洽和谐，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默契。

这不，用膳时禾茉只是轻轻舔了舔嘴唇，方泽谦就知晓她的意思，伸手将离得远些的茶壶提过来，给她的杯子添上茶水。

禾茉拿起茶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喝完又将杯子搁在桌上，便是一旁的水锦也有些怔愣。

她就站着夫人身边，居然都没注意到夫人口渴……

方母看见了自然是高兴的，她向来最在意的便是家宅安宁，对二人的感情也是喜闻乐见的。

“小齐为何住在外面？便是要念书，住在家中总也有个照应，可是有其他安排？”方母说话时看着方泽谦，显然是希望他能说清楚。

方母也快大半年没见过方齐了，心中想念是不可避免的。

“娘，小齐来京城是为了念书，念书若要明理，便不能泡在温室中，得出门历练，若是连离家都做不到，那谈何历练？”

方泽谦毕竟是方家第一个做官的人，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娘若是想念他了，待他放假时将人叫回来便是，但久住家中，于他做学问有碍。”

“那还是叫小齐住在书院，莫要来回折腾，等有空回来看看就行。”方母便是心中想念，也怕耽误方齐念书。

“嗯，放假我会带着小齐回家的。”方泽谦点头应下。

其实方齐住在白乐和府上并不是不能告诉方母，只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对方母而言并不容易理解，方泽谦也是换了一个方式同她解释。

禾茉想起方齐来的几次都是同白乐和一起，直觉其中有必有猫腻，但她对方泽谦有信心，他教育侄子的方式，禾茉也不会干涉。

总归这是他不会害方齐便是，不管什么样的决定都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她也没看见方齐有任何不满的意思，这便足够了。

“茉儿，你留一下，娘有话同你说。”晚膳用完，方母突然拉着禾茉的手，神秘兮兮地开口。

“娘，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方泽谦还想回去抱着媳妇睡觉呢！

“我们娘俩儿说悄悄话呢！你个大男人赶紧走！”方母毫不客气地轰人，见方泽谦满脸不愿，还是站在原地不走。

方母没办法，只能开口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不成，媳妇还是你的，我就同茉儿说几句话，又不同你抢人！赶紧先出去！”

“那儿子在门外等着。”方泽谦闻言才安心往门外走。

“这小子，我还能打骂你不成！”方母看着守在门口的人，一脸无奈。

“娘怎么会打骂我，  是他自己粘人，怪不得别人，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罢了。”禾茉拉着方母的手，又往里靠了靠。

“茉儿，娘留你下来，是想给你个好东西！”方母让身边的丫鬟送了个盒子上来，“你打开看看。”

禾茉依照方母的话，打开了桌上的盒子，里面放了本破破烂烂的书。

“娘，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方母坚持让禾茉自己翻开，禾茉便是一头雾水，也依言打开。

这一翻开还得了，这……这里面……竟然和那天喜婆给的小册子别无二致，都是……

“娘！这……你给我这个作什么！”禾茉看了一眼便迅速盖上，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若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看就算了，这当着方母的面怎么……怎么都会害羞的。

“茉儿，你还年轻，脸皮薄是正常的，但是这个你先拿回去，这些都是助孕的……你同泽谦回去试试看。”

方母拉过禾茉的手，将书放在她手上。

“娘……孩子的事情，其实也看缘分的……”禾茉轻声辩解着，忍不住推拒手中的书。

“听娘的，你们先回去试试看，泽谦本就长得招蜂引蝶，如今又做了大官儿，你若是还不抓紧些，谁能保证日后是个什么样子！”

方母的话真可谓是掏心掏肺，也是真心将禾茉当成女儿疼。

“娘，那……我就带回了。”禾茉红着脸，将书胡乱折好，塞进袖子里。

“去吧，去吧！待会儿泽谦在外面等久了，又该发牢骚了。”方母见她收下了，自然也就不留着她。

禾茉摸着袖中的书，心有余悸。

看来这催生大军，无论什么时代都会有的！

只是这方法……就真……怪让人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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