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端午宴，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完美收场，禾茉是怼回去了，但左丘正真和皇后心里就没那么舒服了。

左丘正真也就罢了，本来就是挑事的那一个，但皇后却是想着来凑热闹的，将自己也拉下水实在是得不偿失。

宴会的后半段，皇后自觉没意思，称病离开了，剩下的人也兴致缺缺，待到时辰结束也就各自回府了。

赵小琴离开前，不甘且怨恨地瞪着禾茉，禾茉自然感受到了，但也懒得搭理她。

正准备拉着方母起身，旁边便传来一道声音。

“方夫人请留步！”

“范大人可还有事？”禾茉转头看见范崔，有些疑惑。

她也没想到范崔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觉得惊讶的同时心中也是感激的。

“在青城县时，本想着同你再详细说说这件事情，但后来我再去找你时，只听说你已经离开了。”

范崔提起这事也有些遗憾。

“范大人所说何事啊？”不管范崔说没说过，时间隔得有些久了，禾茉也记不太清。

“方夫人可还记得老夫临走前，同你说过想让你入我们司农司？”范崔顶着满头白发看向禾茉时，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沧桑感。

“嗯。”他这么一说，禾茉倒是想起来了，只是当时自己并未答应，后来范崔也没再找来，这件事情就被禾茉抛诸脑后了。

“老夫私以为方夫人在司农一事上是极有天赋的，若是在后院蹉跎实在可惜，不若来我司农司，这才是夫人的正道啊！”

范崔苦口婆心地劝着。

他原本就认为禾茉拒绝自己是为了更好地相夫教子，现在看见她为了这点子争端，又陷入同女子争风吃醋的事情，心中万分惋惜，忍不住开口又劝。

“虽说夫人是女子，但比起老夫手底下的那些臭小子，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这辈子都在后院磋磨，实在是浪费人才！”

禾茉见他感情真挚，刚想开口问问清楚，却又被他抢白。

“夫人不用着急拒绝老夫，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成不？”

“不是的，范大人。”禾茉见他还想劝自己，开口解释：“我不是着急拒绝，而是想问问您，若是让我进司农司陛下可会同意啊？”

“东陵的律法有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规定？朝中大人可会有异议和不满？司农司的各位大人们又当如何相处呢？”

禾茉虽然后面通过阅读东陵的书籍，补上了一些相关的知识，但是终归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于他们的思想不是很了解。

这些详细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不然就算自己进了司农司，也有一堆闹心的事情等着自己，还不如去庄子上侍弄那些农作物来得轻松。

“这个你放心！都不是问题，老夫都给你解决了！”范崔听着禾茉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仿佛看见了希望，将事情包揽到自己身上。

这倒不是他说大话，自从打定主意想让禾茉去司农司后，他就一直在准备这些事情，那次回京也同陛下递了折子，提议过这件事情。

谢重人虽然糊涂了些，但是在推举人才这一块儿，他很是开明，朝中许多大臣曾经都是平民百姓，尤其是武将，只要有才能，谢重便会重用！

因而范崔递折子上去时，谢重瞧见是女子，也没完全否定，而是先给了时间，让人去司农司待一段时间再说。

只可惜当时的范崔想着禾茉手头定然不宽裕，若是没有俸禄，恐怕在京城也撑不下去，于是同谢重据理力争，要为禾茉求一份俸禄。

但谢重重人才的同时，也看重其他人的想法，若是人人都没有封官便享受一份俸禄，那这朝堂岂不是乱套了？

偏生范崔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谢重不同意他便一直死磕，想要给禾茉最大的诚意。

现在他倒是不用担心禾茉的生计问题，可以放心去同陛下斡旋。

“果真这般容易吗？”禾茉其实是不太相信的，“女子在世间生存本就不易，何谈建功立业？”

“凡事都有先例，若是迟迟不开先例，后人哪有机会效仿！”范崔古板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也让人有些意外。

“那范大人有消息之后，尽管来找我。”还在宫中，不宜过多逗留，禾茉同范崔道别后，便径直走向自家的马车。

“没事吧？可是有什么事情？”方母先一步回到马车上，见禾茉被范崔叫住，心中担忧但贸然过去又怕冒犯，只能在马车中待着。

“没事，范大人找我问问番薯的事情。”事情还未定下，禾茉也不好同方母透露，只是随口说了句。

“那便好！”方母拍拍胸口，“日后我们还是少来宫中，今日那么多人都针对你，简直是坏透了！”

方母当时分明很害怕，但还是愿意站出来维护自己，禾茉很感激她。

“娘，今日谢谢你能为我说话。”禾茉侧过身抱住方母。

“你这孩子……”方母轻轻拍着禾茉后背，安慰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娘，那母亲怎么会不管自己的孩子呢？”

“咱们日后少来，离这些人远远的！”

“嗯。”禾茉轻轻点头，“日后没事我们就不要进宫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对！”

许是在今日的宴会上累着了，方母回去便睡下了，禾茉不困，精神还算好便坐在床头看书。

“今日宴会不累吗？”方泽谦之前有事情同郁畅商量，便回来得晚了，本来欲去书房，但见禾茉还没休息便走过来看看。

“还是睡不着？”

方泽谦还在担心白天的事情，许是让她心中不痛快了。

“没有，狗咬你一口，你还得咬回去啊！”禾茉向来都是有仇当场就报了，不会留着过夜，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白天也将赵小琴那些事情说了出来，心中的不满已经发泄出去了，更何况单看结果而言，自己还是要胜出一筹的！

“我只是还不累，便想着看看书罢了。”禾茉摇了摇手中的书本，“你还要忙的话，便去书房吧，莫要耽误你的事情。”

禾茉知晓他平常这个时候，都还在书房忙。

“陪你坐一会儿再去。”方泽谦搂着禾茉，将头靠在她肩上，轻叹一声：“再忙一段时间，很快就好了……”

很快……皇城就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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