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走进小院，楚凌就见到三位绝代风华的女子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当她们看到只有楚凌一人的时候，皆是一愣。

楚凌脸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三位女子，其中两位他都见过了，书姬语嫣和画姬浅织，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位发型乱糟糟，身穿一件水蓝色长裙的女子，一看那不拘小节的打扮，就知道是那种长时间不出屋的宅女。

不过这位女子虽然看起来很邋遢，但放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魅力，即使她什么都不打扮，不收拾，就凭那和周围两女截然不同的气质，也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

楚凌猜想，这位应该就是久闻大名而始终未曾得见的，四艺中的技术宅，棋姬秋岚。

这个从来都不离开棋宫的万年宅女，也是为了宁宁而走出了棋宫，由此可见小丫头之前在雅斋，的确是人人宠爱的对象。

见到只有楚凌一人回来，语嫣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她浑身一颤，抬手捂住了嘴巴，双眼顿时泪珠晶莹，声音颤抖地说道：“宁宁呢？”

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想从楚凌这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楚凌没有说话，仅仅只是伸出了手，一条项链从掌心里滑落。

当三女看到这条项链的时候，不用楚凌多说什么，她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语嫣的泪水顿时溢出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她伸手接过楚凌手中的项链，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问道：“宁宁最后，走得开心吗？”

到了现在，再去发怒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语嫣也已经恢复了理智，不会再迁怒楚凌。

楚凌沉默了片刻，这才淡淡地说道：“小丫头在最后让我给你们带句话，她说她很幸福，你们都是她最爱的人。”

“呜！”语嫣听到这句话后，刚刚哭出一声，就急忙用手捂着口鼻，转身快步跑进了小院之中，那个原本属于宁宁的小院之中。

不只是她，就是剩下的画姬和棋姬也是眼眶微红，显然是极为感动。

楚凌似乎被她们的情绪感染到了，感觉鼻头有些发酸，但还是忍了下来，转身就准备离开。

“秋岚，你带楚凌过来见我。”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琴姬空灵的声音，让楚凌的脚步一顿。

秋岚闻言也是低声应了一句：“好。”

说完她就来到了楚凌面前说道：“走吧，姐姐要见你。”

琴姬要见他，他想跑都没用了，所以楚凌索性也没有挣扎，老老实实地跟着秋岚，来到了一座古韵悠长的正殿之上。

在最里面的高位上，琴姬身着一身白色纱裙坐在上面，一股极强的压迫力就扑面而来。

“姐姐，人带来了。”秋岚将楚凌带进大殿之后就对着正坐在上位的琴姬恭敬道。

“嗯，你先下去吧。”琴姬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道。

秋岚嘴巴微张，似乎是想要问些什么，但是余光瞟到了一旁站着的楚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正殿。

楚凌见到这次见面的地方不再是悠闲的茶室，而是公式化的大殿，心中就多少有了点儿不妙的感觉。

“不知月火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楚凌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宁宁最后开心吗？”琴姬淡淡地开口问道。

她这个问题和语嫣刚才的问题如出一辙，楚凌不相信当时她没有在一旁偷听，此时却又开口问起，估计只是为了缓和气氛。

楚凌心如明镜，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旧平静地说道：“她很开心，就是这份开心，太短了。”

琴姬闻言也是眼神一黯，不过转瞬即逝，再次恢复了正常，她看着楚凌突然出声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帮混沌做事？”

“你信吗？”楚凌抬头反问道。

琴姬并没有因为对方答非所问而生气，她点了点头说：“你的事情我叫人仔细调查过，虽然原界那边不是我的辖区，但是我大概还是能够看出这里面有着许多的疑点。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告诉我，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到你。”

楚凌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琴姬，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明明也可以选择抓我。”

琴姬认真地看着楚凌，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视你的回答，我的确可能选择抓你。”

“那你现在就可以抓我了，大名鼎鼎的琴姬想要抓我，我觉得我可以直接放弃挣扎。”楚凌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琴姬闻言眉头紧皱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楚凌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解释？怎么解释？说他是冤枉的？无辜的？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得出口？

就算以前是冤枉的，现在也已经不是了。

见到楚凌竟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琴姬顿时火气上涌，恨其不争地说道：“胡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犯法！你这是走入了歧途！你怎么能变成这样！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楚凌闻言眨了眨眼睛，脸色平静地问道：“难道我还能走其他的路？”

“混账！”琴姬顿时被他这句话给激怒了，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双眼怒目圆睁，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精神力量瞬间朝着楚凌挤压而去！

楚凌顿时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周围的空间都在这股能量的挤压下开始不堪重负，逐渐变形。

还是一样的无力感，当初他还没有晋升三阶高手的时候，琴姬就凭借一弦之音差点儿将他给震死；而这一次自己都已经成为了双三阶高手，对方仍旧仅仅凭借精神力量就将他彻底压制！

楚凌感觉自己提升的实力在琴姬的面前那就是个屁，这种恐怖的精神压力，就是黑鹰妖王来了，估计也同样会在瞬间就被压制！

唯一与上次不同的就是，楚凌能坚持得久一点儿了。

他紧咬着牙关，苦苦支撑着这股压力，艰难地说道：“你抓住了我，就没人能替你找到异能榜第二位的那个家伙！”

“什么？！”原本正在发怒的琴姬听到了楚凌的话，神情一怔，紧接着那股压制着楚凌的精神力量瞬间消失不见，她这才开口问道，“你已经知道他了？”

没有细品对方说的话，摆脱压制的楚凌急忙喘息着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的确找到了他的一点儿线索，不过他的踪迹飘忽不定，我还不能确定。”

琴姬认真地看着楚凌的脸色，好半晌突然冷笑一声道：“你说，你找到了他的线索？”

“对，他人在原界，你在地球这边自然找不到他的线索。”楚凌现在就算是编也得编一个故事出来，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离开雅斋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琴姬对他是混沌成员这件事情反应这么大，但是楚凌坚信一点，那就是在这些高位者的眼中，没有绝对的善恶，就算是恶，只要有利用价值，他们一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琴姬眼神微微一眯，没有再计较这件事情，反而继续问道：“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楚凌也同样正了正脸色说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会变成什么样，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见到楚凌如此坚定的脸色，琴姬的眼中有一些恍惚，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随即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楚凌认真地说道：“即使这条路是恶？”

“即使这条路是恶。”楚凌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想着宁宁这次之所以这么快离去，十有八九也和自己身上的业脱不了干系，楚凌心中就更是内疚，忍不住开口低声道：“这条路，注定我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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