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快！病人心跳停止了，赶紧准备电压起搏！”

楚凌背靠着墙壁，看着那些医护人员忙里忙外地将一个中年女子推进了手术室，没有做任何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不多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一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来到楚凌面前摘下口罩，轻轻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楚凌见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人。

“等等！”那医生突然叫住了楚凌说，“你通知下她女儿吧，叫她来办理一下后事。”

“她已经去陪她女儿了。”楚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想办法联系她其他家属吧。”

从苏鸢那里离开之后，楚凌就找到了洛曦，洛曦消耗较大，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不过正常的行动已经不碍事了。玉佩被抢走的事，她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张硕他们了解之后发现，昨晚根本没有任何人从临时收容所离开。也就是说，程笑笑，是凭空消失的。而变成肖怜的无面却说程笑笑是离开的，很有可能她们两人都已经遭到了毒手。

当楚凌来医院看望肖怜母亲的时候，肖怜的母亲就已经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来了什么。

“楚凌，肖怜没和你一起来啊？”

“她，恐怕再也来不了了。”

从始至终他们就说了这两句话，楚凌本以为对方会激动地拉着他的衣服质问他，可是并没有，肖怜的母亲只是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随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泪珠从眼角划过。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楚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该想什么，就这样走着。路过一家小报亭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说道：“老板，来包烟。”

说完，他顿了顿，这才又改口道：“算了，给我来瓶水吧。”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萧晴的声音：“楚凌，肖怜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

进入萧晴办公室的时候，楚凌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萧远山、萧晴、萧扬、洛曦。

楚凌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开口道：“在哪？”

萧晴说：“就在收容所附近找到的，黑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疯狂，昨晚国家的一个机密研究所的数据也遭到了窃取，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把目标放在备份数据上。张硕应接不暇，我只好发动在警方的熟人派人搜查，本以为要花很长时间，结果尸体就在收容所附近。”

“不过那里只有肖怜的尸体，这时我们就有了一个恐怖的假设。”洛曦接过话茬说，“按照想法，我们在你们学校的池塘边挖出了一具已经腐烂了的女尸，看来已经死了有两三个月左右，经过鉴定，那就是程笑笑无疑。两具尸体皆是失去了皮肤的状态，也能看出是同一人所为。”

楚凌听到这里依旧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曦顿了顿说：“我想你也猜到了，你从一开始接触的程笑笑，就已经不是真正的程笑笑了。”

“可她根本没法确定东西在我身上不是吗？”楚凌淡淡地说道。

“她不需要确定东西在谁的身上，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从一开始就从原始数据和备份数据两边着手，如果拿到了原始数据，即使没有得到备份数据也无所谓。如果同时拿到了原始数据和备份数据，还可以相互对照，以确保我们是否有加入什么假信息。这样看来，仅仅拿到备份数据，反而是他们最差的一个计划了。”萧晴回答道。

“但是按照昨晚的情况，你确实是最有可能携带玉佩的人。”洛曦紧接着补充道。

“哦。”楚凌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说道，“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萧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听小扬说了，你和肖怜......那个，希望你能看开一点儿。”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楚凌转身朝门口走去，“她只是我完成任务过程中必须接触的人，所以我就去接触了，仅此而已。”

“你！你他妈还是人吗？谁看不出来肖怜对你的感情，现在她人都死了，你就这么冷漠？！”萧扬忍不住站起身来质问道。

楚凌手握着门把手，闻言顿了顿，略微偏了偏头说：“她一厢情愿而已。”

说完，他就开门走了出去。

“你......”

“萧扬！”

萧扬还要说什么，萧远山却大吼一声制止了他。

萧扬不解地疑惑道：“爷爷？”

萧远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对着办公室的门把手抬了抬下巴。

萧扬回头望去，顿时脸色一变，只见原本金属制的门把手上，一个手印深深地嵌在其中，把手的外端微微下垂着，仿佛快要被捏断了一般。

楚凌走出办公室，一步一步地走过走廊，来到了电梯门前，按了向下的箭头，静静地等待着。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就那样微垂着头，缓步走进了电梯。

“那个，我以后，有事的话，还可以找你吗？”

“谢谢你，我欠你的。”

“你为什么这么傻？”

“楚凌，我，我喜欢你！”

“我等你。”

“我不知道我对你的亲近和信任是出于感激，还是只是把你当作了救命稻草不想放手。我不在乎你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至少现在，我很清楚，我胸口的温度，是喜欢。”

“我不后悔。”

“有你在，我不怕。”

“下次我穿来给你看......让你能一直看。”

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说话的人却已经天人相隔；衣服还在，却已经永远没有被穿上的一天；约定仍在心中，却始终少了一个遵守约定的人。

阳光照在身上是如此的寒冷，以至于裤兜中的双手都忍不住紧握成了拳头。

界王、黑棺。

抬脚走出大楼，楚凌仍旧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道摄人心魄的红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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