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打我吧，骂我吧！是儿的错！”

金多宝紧紧抱住包菊花的腰，积压了多日的情绪在顷刻之间爆发。

包菊花虽然生气，但金多宝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到底没有再推开金多宝，只是虚弱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金多宝的身上。

“逆子，你这个逆子啊！你跑哪里去了这么些年，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多想你，多操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母子俩抱在一起，哭声直穿整个侯爵府。

已经躺下的金四徐留娣，以及天宝三兄弟等人，听见动静，陆续赶来佛堂。

见到金多宝，众人又是惊又是喜。

天宝三兄弟站在门口愣了足足小半刻钟，这才喊着四哥，冲去抱住金多宝。

“你这孩子，现在知道回来了！”徐留娣站在一旁，扶着包菊花，也是啪嗒啪嗒掉眼泪。

没等佛堂这边的哭声停止，收到消息的金大金喜宝，以及金三等人也都深夜赶到了侯爵府。

金三不顾众人劝阻，拿着藤鞭，在佛堂结结实实抽了金多宝好几鞭子。

最后是金喜宝和金玉宝几兄弟动手抢过藤鞭，强行拉开了金三，金多宝这才不再挨打。

“我就该活活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你还知道回来！既然不回家，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边！”金三坐在椅子上后，还是指着金多宝骂个不停。

“行了行了，回来了就行了，你还打他骂他做什么？”徐留娣劝，“老太太要是还在，定舍不得你动手打他，定要问问他这些年在外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受欺负。”

听到徐留娣提起苗氏，金三这才呼呼喘着粗气，拉着脸没再说话。

徐留娣给天宝三兄弟递眼神，示意三兄弟搀扶金多宝下去上药。

可任凭天宝三兄弟怎么拉扯，金多宝就是没有半点儿要起来的意思。

“他要跪，就让他跪着吧。”元宝这个时候发话道，“这是他不孝，该跪的。”

闻言，天宝三兄弟立马就松开了手。

金多宝跪得更直，头低得更低，一言不发。

元宝深吸一口气，走到金多宝身侧，“今日当着奶奶的牌位，我问你，你还走不走了？”

金多宝哑声：“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我会去给奶奶守坟，弥补这些年对奶奶的不孝亏欠。”

“好，这可是你说的，奶奶的牌位在这，奶奶听见了，奶奶在九泉之下，也不用再担心你了。”话音落下的同时，豆大的泪珠也从元宝的眼角滑落。

四哥金多宝是奶奶的首要遗愿。

现在四哥哥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并且保证再也不走，这下奶奶总算可以放心。

金多宝在佛堂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元宝说要带他出城去给奶奶上坟，他这才爬起来，沐浴更衣、用饭。

苗氏的坟在城郊，附近有个山清水秀的村子。

金多宝在给苗氏磕头上过香后，跪着扭头眺望那一片片的绿意。

“元宝。”他忽然开口，声音比昨夜还要嘶哑上几分，“你说，我要是在那边的村子里，买几块地耕种，再娶个媳妇儿，生个一儿一女，奶奶在这里看见了，会不会开心？”

元宝沉默。

家里人不知金多宝消失几年的原因，她却是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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