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和哲宗稍加商议后，哲宗便将赵穆引到了御花园内。

此时的御花园内便停着当年太宗征战的那辆御辇。

赵穆见到那辆尚未套上鞍马的车驾，随后问道：“陛下，这是”

哲宗指着那车驾笑道：“皇叔啊，这是真给你准备的出征礼物。这辆车便是当年太宗在高梁河大败之时，所乘的御辇战车。当年太宗归来之后，便一直将这辆战车珍藏，为的就是将来有朝一日再度御驾亲征辽国。一雪前耻。只可惜永熙北伐之时，咱们打的太差了。这也让太宗皇帝有些心灰意冷。因此再也没开过封。”

“之后辽军大举南侵，真宗皇帝却是懦弱平庸之辈。若非宰相寇准极力劝阻，怕是连那澶渊的城下之盟也不会签订。之后辽国退兵，真宗陛下却是对自己那辱国的城下之盟沾沾自喜，甚至还去了泰山封禅。所以朕想着，咱们叔侄二人便为这战车，还有那泰山一洗耻辱才是。”

赵穆望向哲宗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打算让微臣驾驶这辆战车出征吗？”

哲宗点点头说道：“不错，之前朕就想过这件事。只不过那个时候皇叔只是嗣王爵位。虽然可以穿太宗陛下遗留下的那套战甲，但这有皇旗，华盖的车驾是用不得的。因此那时朕只是赐了皇叔一匹汗血宝马为坐骑。今日皇叔与朕同为大宋天子，如今这车总算是用得了。”

赵穆走上前抚摸着这辆战车，望着前面那空空如也的脚力，随后想起了一个经典的名梗，赵穆问道：“对了陛下，这战车整个看来少说有百斤重。那当年充作脚力的驴子当真威猛神勇，竟然能拉着这么重的车，还能让太宗陛下逃脱辽人骑兵的追捕。”

哲宗闻言反问道：“什么驴子？”

赵穆随后说道：“微臣听坊间传闻，当年太宗皇帝高梁河大败，仓皇逃跑之时，是窃了一辆驴车才逃回来的。但是那驴子神勇非常，跑的速度极快，连辽人的骑兵都追不上太宗陛下。耶律休哥无奈，引弓搭箭这才射中了太宗陛下大腿。”

听到赵穆这话，哲宗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哲宗笑道：“呵呵，皇叔这是从哪听来的这等无稽之谈？当年高梁河之战，咱们确实是败了。但这驴车之事，简直子虚乌有。”

“太宗陛下当年是在撤退的途中被辽军的先锋骑兵追上，大腿才中了一箭的。也并非是什么仓皇逃跑，只不过这华盖皇旗太显眼，辽人只朝着太宗追罢了。皇叔乃是沙场宿将，这战马和驴子的速度相差几何，自然不必朕多说，皇叔想必自己心里清楚。”

“若是太宗陛下当真是乘坐驴车撤退的话，那么太宗陛下就不是大腿中箭了，而是应该被辽人生擒活捉才是。而这辆战车是以三匹战马拉乘的，那辽人单骑，自然是追不上的。”

赵穆听罢后说道：“呵呵，陛下所言有理，看来这等荒谬之事，只是胡人故意抹黑我大宋撒的谎言罢了。”

赵穆说的是“胡人”而非是辽人。

这是因为宋太宗“驴车漂移”的记载，来源于元朝末年所修的“辽史”。而赵穆作为现代人，他也是从这些前代遗留的史料当中了解来的。

现在想来，一头驴拉着一辆车，还能跑赢辽人的战马，这得那是张果老座下的“神驴”或许才有可能。这在正常情况下，完全不合逻辑。

现在看这辆三匹骏马拉乘的战车，或许才有可能跑赢那追击的轻骑兵。

赵穆随后直接翻身上了这辆战车，尽管没有鞍马，但乘坐这天子的御驾，赵穆的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赵穆站在战车上说道：“陛下放心吧，臣这一次绝对会不辱使命。臣为太宗陛下洗刷污名，而陛下则为真宗陛下洗刷污名。”

哲宗闻言微笑着点点头。

随后哲宗问道：“皇叔啊，眼下我们平辽倒还是有一件麻烦事。那就是之前我们同辽人签订的澶渊之盟条款。尽管端王生前签订的那个咱们可以不认，但之前我们为了平夏，稳住辽国之时签订的那個，咱们还是要认的。眼下咱们若是主动进攻辽国的话，朕担心以后会落下一个言而无信的骂名啊。”

之后哲宗叹息一声，叔侄二人来到了御花园的亭中，两位天子坐定之后说道：“哎！当年那司马懿指洛水盟誓，使的洛水再无信义。那国书白纸黑字，这当如何是好？”

赵穆笑说道：“陛下，这个倒是无妨。尽管耶律延秀这块鲜肉已经被臣吃进肚中了，但臣可没打算跟辽国议和。辽国的使者到灵州去过几次了，每次给的条件都不错，甚至他们还打算每年给臣进贡岁币。不过也都被臣一一顶回去了。因此在微臣这边，岐宋和辽国只是暂时止战了，并未停战。此时微臣率领兵马攻击辽国是合情合理的。”

哲宗问道：“皇叔的军队攻打辽国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但朕这边当如何是好？”

赵穆说道：“陛下把全国的军权都交给微臣，那么大宋的军队不也是我岐宋的军队了吗？”

听到赵穆的主意之后，哲宗说道：“皇叔啊，这个理由是不是牵强一点。这怕是难以服众吧。”

赵穆笑道：“陛下勿虑，若是咱们想打他，那么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若是我们不想打他，那么他就算做了天大的恶事，咱们不也得忍着吗？就像当初耶律延平来我大宋之时，微臣当殿折辱辽使，然后借机跟辽国开战，这理由比这次的还要牵强。但辽国被咱们一触即溃，他们不也得忍着，跟咱们重谈条件吗？”

哲宗笑道：“呵呵，这倒是。”

赵穆继续说道：“所以陛下不必担心这种问题，其一，微臣这次是向大宋借兵。大宋只是将兵马借给了微臣，至于微臣用这些兵马去做什么，这完全不归大宋管。其二微臣要攻打辽国，打算跟大宋借道，这也很合理吧。若是辽人遣使来问，陛下也尽可拿这个理由去搪塞。自古成王败寇，等咱们灭了辽国后，后史由于我们随便编写。何必在乎这点身后名？”

赵穆的无耻程度，再度刷新了哲宗对他的印象。

不过哲宗就喜欢赵穆这无赖的样子。若是没有赵穆这股无赖劲，单靠朝堂上的那帮“礼仪君子”，他大宋非得亡国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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