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快开门，”贺文钊把门拍得啪啪作响，许然生怕隔壁邻居也被吵醒，所以开了门。

贺文钊冲进屋子就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小米，快点儿，来不及了。”

“这才几点，”姜小米发现天还蒙蒙亮了，“让我再睡会儿。”

贺文钊干脆帮她穿衣服，耽误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文钊，不用这么着急吧？”许然被他着急又穿不上姜小米衣服的慌乱样子逗笑了，“这人又不会飞了。”

“我怕她改变主意了，那我不就是鸡飞蛋打了吗？”贺文钊给姜小米扣好衣服扣子，发现扣子的顺序弄错了，又给重新扣回来。

“梳子呢？”

许然给他梳子，他接过来便在姜小米的头上扒拉，疼得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好了，好了，真够折腾的，”许然劝姜小米，“抓紧点，小米。”

“姐，这才几点？你也帮着他，”姜小米接过梳子，去外头梳头。

贺文钊检查完介绍信她还没梳好。

“小米……”

话没说完，看到姜小米拿着梳子指着他道，“以后不许在床上梳头，如果在家里梳头，一定要马上把地上的头发抓掉。”

“我又没那么长的头发，”贺文钊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你刚才在床上给我梳头就是不对的，”姜小米提醒道。

贺文钊哑口无言。

“怎么了？”姜小米见状，忍不住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结婚后，我可能比现在还要啰嗦。”

“我当多大的事情呢，”贺文钊一笑置之，“我有不对的地方我改就是了，你是对的，我听你的，你是错的，那我和你一起错，这样总行了吧？”

姜小米怀疑自己婚前恐惧症，但是想到老乔家会出幺蛾子，还是把这份恐惧压下来了。

去镇上吃了早饭才去车站。

班车没来又等了一会儿。

整个过程，贺文钊把姜小米看得紧紧的，生怕她溜了。

所幸领证很顺利，红彤彤的一张纸，看起来十分喜庆。

两人又去了供销社，买了喜糖和花生之类的结婚会用的小零嘴。

回滨海村时已经是下午了。

从村口到家里，贺文钊见着人就分糖，还有分烟的。

姜小米先回家了，还没到，就看到许然在院子里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回家。

“我说许然……”恰巧屋里的人出来，使得姜小米才理解许然的意思都来不及躲避了。

“小米，你回来了？回来的刚好，”李桂菊一招呼，乔小舅妈就出来了。

见鬼了，她们怎么来了？

看来今天没挑日子领结婚证是错误的。

“小米，你过来，”李桂菊大喊道，“死哪里去了，我都等你一天了。”

“跑啊，”许然拼命示意姜小米不要回来。

跑是不能跑的，难道还怕了她们不成。

“找我啥事儿，”姜小米大大方方地回了家，看两人在许家吃吃喝喝一桌子，就知道来得不早了。

“找你说个事儿，”李桂菊装模作样地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你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的，这张纸上的内容，你应该看得懂。”

纸？

什么东西？

姜小米拿起来一看，眼瞳忍不住收缩一下，这什么玩意儿？

“看懂了不？”李桂菊闷声说道，“看懂了就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小米啊，都是自己人了，舅妈就不客气了，舅妈帮你搬家……”

“慢着，”姜小米看乔小舅妈要动手，拦着她进屋，“你说我和乔白有婚约，谁可以作证？”

“你妈呀。”乔小舅妈呵呵笑，“你是不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有多可爱，舅妈见了你就喜欢，所以就和你妈妈商量，我们两家订个娃娃亲，这不，这张纸我们都找到了。”

纸张很新，上面的字迹也没有二十年前的陈旧感。

真是糊弄鬼，鬼都不会相信。

“我妈都不在了，有什么可以证明的？骗我也不用点脑子，”姜小米卷起那张纸丢在了李桂菊的身上，“收拾你的东西快点给我走。”

“诶，你咋说话的，这张纸就是证据啊，”李桂菊又摊开来放桌上，“就算是告到公安局，我也这么说。”

“那行，我们报公安吧，”姜小米要出去打电话，但的李桂菊拉着了她的衣服。

“小米，我可是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别不识好歹啊，你是我们家的外孙女，更是我们家的孙儿媳妇儿。”

姜小米掰开李桂菊的手，冷声问道，“那我问你，你为啥当初要赶我和我妈离开？”

“这……”

“既然我是你们家的孙儿媳妇儿，我走了之后，你孙子要打光棍的，你咋没想着留着我呢？”

李桂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哎呀，小米，”乔小舅妈笑眯眯道，“这不是忘记了你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儿么，你看你现在念了高中，还挺有出息的，那就注定是我们家的人啊。”

“胡说八道，”姜小米鄙视道，“是你家孩子傻了你才想起我来了吧？这么多年，我寄宿在别人的家里，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是我亲人的人去了哪里？许妈走了之后，我姐带着我求学，卖家里的东西让我继续念书，你们又在哪里？”

李桂菊看着地上，似乎没听到姜小米的话。

乔小舅妈说不过姜小米，绞尽脑汁想理由，“其实吧，也不是我们不找你，是我们家条件也难……”

“是你们家根本不愿意认我，嫌弃我是个女娃，更嫌弃我妈跟了一个你们不喜欢的男人，所以你们在我妈最喜欢你们的时候赶我们出门，”姜小米戳着心窝子跟她们说道，“现在用一张破纸糊弄我，你当我是乔白吗？”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呀，真是乱说，”李桂菊叹气道，“你啊不要听人胡说八道，外婆是你妈妈的亲妈，怎么会赶你妈离开？小米……”

“看来只有把我妈叫上来……”

“不要，不要，”李桂菊吓得连忙摆手，“你就让你妈妈在下面安生点儿，不要叫你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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