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许家，乔九月也在，只听说老乔家的房子拆了重建，没说是乔茉香回来了。

“姑，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九月，小九月……”

乔茉香的记忆渐渐清晰，那会儿，乔九月是她在老乔家唯一的安慰。

是她带着姜小米在田间地头跑，让她有时间去周边的村镇寻找姜小米的爸爸姜成海。

“记得，”乔茉香去搂乔九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住这么近，怎么不回家看看？”

“那不是我的家，我现在只有一个家，就是王家，”乔九月道，“老家的房子是姑姑出钱修建的？”

“嗯，老乔家的房子太旧了，哪里能住人，所以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房子拆了重建。”

“可惜，这么多钱打水漂。”

“这话怎么说？”乔茉香没明白。

乔九月比姜小米直接，“老乔家不值得你出这个钱，他们不会说你好，而且还会要更多。”

乔茉香默然。

她是记不起很多东西了，但是不代表人糊涂。

李桂梅的种种让她看到了一个长辈的所求无度。

可是忘记了那一段不堪的过往，只以为小辈就应该孝顺长辈，难怪怎么相处都是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姑，我其实也不愿意说奶奶他们的不是，毕竟我也是老乔家的人……”

“姐，你算什么老乔家的人？”姜小米不客气说道，“你和我妈妈还有我一样，都被老太婆赶出来了。”

“小米……”乔茉香觉得这话有

点儿过了，“好歹是你外婆，你怎么能说是老太婆？”

“反正让我喊外婆，我是喊不出来的。”

乔茉香叹了口气，“我在外头漂泊了那么久，回来想有个地方可以落脚，所以就把老乔家的房子翻新重建。”

“姑，虽然小米的话难听，但是您多少还是要听进去一点，不要花太多心思在老乔家，不值……”

“连你也这么说？”

乔九月点了点头，“奶奶眼里，只有乔白他们，根本没有我们这些孙女外孙女，我离婚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嫁给了王威，我连一点点儿自己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乔茉香紧紧握着乔九月的手，“受委屈了。”

“这是我的命，”乔九月笑得很牵强，“说起来，我还是羡慕姑你，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小米，敢于反抗奶奶，不会被奶奶拿捏。”

“你也可以，九月，有难处就找姑，”乔茉香抱了抱乔九月，正式深思老乔家的人和事，“女人怎么了，没女人这个世界都还毁灭了。”

“我就是想不通，老太婆自己也是女人，为什么会看不上女人？”姜小米不满地嘀咕，“反正我们三个都是被赶出来的，一定要团结，不要让她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乔茉香笑笑不语。

“阿香，阿香，”叫声越来越清晰，“我们家招贼了。”

乔茉香跟姜小米和乔九月使了个颜色，便迎了过去，“怎么回事？”

“你放钱的抽屉，就剩下一

点点钱了，”李桂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几分的纸钞，“你数数看，就剩下这么一点了。”

“钱我拿走了，”乔茉香说道，“那抽屉我上了锁的，你怎么打开的？”

“我……”李桂梅因为太着急，忘记了自己偷偷开锁的事情了，“对了，瓦片的钱该交了，人家等着要，我就想着来叫你回去，怕是来不及了，所以就先开锁了。”

“妈，你还要撒谎骗我到什么时候？”乔茉香彻底被惹恼了，“你说我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是姜成海骗了我的，可我现在看看，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阿香，我是你妈，你不相信我相信姜小米那个死丫头？”李桂梅的脸热了起来，“你连自己的妈妈都信不过吗？”

“我该怎么相信你？瓦片的钱我已经给过了，他们是不会来要钱的，是你们要偷我的钱，趁着我不在家，所以就撬锁，对吗？”

李桂梅的脸部肌肉都在抖动，“那个阿香啊，其实我花你一点点钱，也没事，对不对？那我现在问你，这钱不见了，你拿去干啥用？我之前看到你放了很多钱进去的。”

“我拿去还债了，”乔茉香没说那些钱准备给姜小米做嫁妆的。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给了小米了，”李桂梅吃人的目光看向姜小米，“快把钱拿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乔茉香护在了姜小米的身前，“和小米没关系，钱的事情，我们回去再

说。”

“你别被这个死丫头迷了眼，”李桂梅指向姜小米，“她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她是怎么对我的，你没看到吗？”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忘记了，那么乔茉香自相信自己现在看到的听到的。

“小米是我女儿，我就该对她好，我不想像你对我们这样对她，”乔茉香想了下说道，“我这段时间住这里，我隔一天会回去看看房子。”

“不行，你必须回家。”

“我不回了，”乔茉香很失望，“我明天去拿东西。”

“那我……我死给你看，”李桂梅以死相逼。

这一套，姜小米都看厌了，“要死就死远点。”

拉着乔茉香进屋。

李桂梅在外头叫嚣，乔茉香在屋里头心惊胆战，“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死不了，”姜小米将上次李桂梅吃了沾染了农药的番茄的事情说了一遍，“放心吧，老伎俩了。”

“难为你了，”乔茉香心疼地紧握姜小米的手，“没想到她这么作，我如果不是摔着脑袋，我都不和她相认。”

李桂梅在外头喊了一阵儿就回去了。

现在新房子在建，她是舍不得去死的。

这一点，姜小米看得明明白白。

她把李桂梅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听得乔茉香泪水连连。

“我早干嘛去了？她骗我，我都还选择相信她。”

姜小米任她哭个够，她才发现就她一个人伤心。

“你们怎么不都难过啊？”

“妈，您现在难过还太早，后面还有的受。”

“小米，你不要吓唬姑姑了，”乔九月敲了姜小米的额头，“小心吓着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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