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槿回家的时候，林沫沫和江言双双坐在饭桌边等着她，人一边一个坐着，玩着手机。凌槿惊奇地发现，江言眼中隐隐约约竟有些许温柔。

        凌槿拉开了林沫沫身边的椅子：“怎么了？出什么喜事了？”

        林沫沫一脸阴阳怪气：“还能怎么了，把人小姑娘追到手了呗。”

        江言笑着白了她一眼。

        林沫沫低头翻着手机：“那小姑娘好像叫什么顾清墨？”

        凌槿手一抖，差点把水洒了，她不敢置信地问：“一中的那个？还有一个哥哥在我们学校？”

        “嗯，你认识她哥吗？”江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不，不认识，一面之交。”

        一面之交，多么具有讽刺性的词语，这位一面之交的朋友也许现在还在跟季辞干架。

        江言眯着眼看了看她，没作声。

        林沫沫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嘴：“人小姑娘可是我们学校高材生，追她的人从这排到学校，你可小心着点。”

        江言翘着二郎腿，没搭理她。

        林沫沫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一拍大腿：“槿槿，我们学校有个叫季辞的男生，转到你们学校了，你认不认识？”

        凌槿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嗯，认识，我同桌。”

        林沫沫脸色一变：“啊，这样啊，你离他远一点。”

        凌槿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他呀，父亲死了，母亲改嫁，本来是姓陆的。”

        凌槿细细想了想，男孩温柔细腻又开朗，没什么不好的影响：“那又怎么了？”

        “他自那以后，对谁都冷冰冰的，一脸的爱答不理，而且，”林沫沫压低了嗓子，“据说，是季辞亲手杀了他爸。”

        凌槿向来不信那些坊间传闻，听听就过去了，倒是对季辞跟谁都冷冰冰的上了心：“没有啊，我感觉他挺温柔的啊，哪有什么冷冰冰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林沫沫细细打量了打量凌槿，“你把口罩戴好了吧。”

        凌槿和林沫沫又聊了一会儿，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女孩子家家聚在一起聊天不都是这样吗，凌槿突然问了一句：“沫沫姐，你跟唐洛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凌槿就后悔了。

        林沫沫紧张地压了压黑色的鸭舌帽，大半张脸都被笼罩在了阴影里，她往后靠了靠：“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不知道是否是不是心理反应，在凌槿看来，林沫沫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

        林沫沫上初中的时候，是众人心目中的坏学生，不学无术，和社会人混在一起，仗着一张漂亮的脸，也跟几个小男孩处过，不过时间都不长就分了，这个不行下一个。

        上初二的时候，开始追隔壁班一个男生，叫唐洛的，江言和凌槿都看出来她追唐洛追的挺上心的。

        上了初三，她开始拼命学习，就为了跟男生考上同一所高中，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如愿考上了a市最好的高中，日照一中。

        也是唐洛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姑娘他不珍惜。

        江言示意凌槿进里屋：“唐洛喜欢顾清墨。”

        凌槿倏然睁大了双眼：“那……”

        “清墨跟我在一起对唐洛打击挺大的，沫沫一直是帮着他追清墨的，唐洛知道我跟她关系好，就觉得她在背后动了手脚，”江言声音微微颤了一下，“前不久……骂了沫沫一顿，挺伤她心的。”

        凌槿缓了好半天才从震撼中走出来，不敢置信地问：“沫沫姐为什么要帮唐洛追小嫂子，她不是喜欢唐洛吗？”

        江言撇了撇嘴：“谁说喜欢就一定要跟一个人在一起啊，喜欢是迫切地盼望他幸福，”江言得意地挑了挑眉：“再说了，现在你小嫂子是我媳妇，别人抢不走的，抢走了，我大不了再抢回来。”

        凌槿看着快乐的少年，真挚地祝他们幸福，心中终究是记挂着林沫沫：“哥，你说……唐洛知道沫沫姐喜欢他吗？”

        “之前不知道，但现在……”江言看着林沫沫坐着的方向，低声说，“应该，知道了吧。”

        暗恋不就是这样吗，我可以替你挡子弹，但我不会为你买早餐，我可以替你舍了命，但我没有资格说我爱你。

        林沫沫坐在黑暗中，静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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