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奥数竞赛
国家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共有六个题目,分两天进行,每天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半,这个过程是全程封闭,肯定不能和任何人接触的。
同时为了公平起见,每个国家的六个选手被分配到了六个队伍中,于是蜜芽儿和陈建安他们全都分开了。
这个竞赛的六个题目,并不是说事先确定的,而是每个国家派出人选来出三道题,最后由主事委员会用表决的方式从这个国家中选出一道题来,每个国家选一道,组成最终的三道题。
直到下一届奥数竞赛前,这些题目是不能外泄的。
蜜芽儿进入了考场中,考场是充满了芬兰风格的木制建筑,古朴自然充满田园风趣,不过现在的蜜芽儿自然没有心情欣赏这个,大赛在即,她到底能取得什么名次,到底会不会发挥不良,题目会不会很难?
大脑中仿佛有一群蜜蜂在嗡嗡嗡地环绕,她心里多少有些乱。
不过好在,等到坐定了,等到她扫了一眼考场中的其他国家选手,黑皮肤白皮肤的,黄头发金头发黑头发棕头发的……各色各样的人,看他们那略显紧绷的神情,她就一下子淡定了。
其实,大家伙都一样的,她犯不着紧张。
她并不是什么天才,靠着勤奋和上辈子所学,能混到这个奥数竞赛的场地上,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种竞赛,会有50%的选手得奖,奖牌分配是1:2:3,也就是说,只要她能达到前50%,就可以至少捧一个铜牌回去。
金银铜,无论啥颜色,好歹是个牌啊!
进场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蜜芽儿在淡定下来后,身体也跟着放松了,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进入最佳状态,准备迎接这接下来四个半小时的挑战。
而接下来的流程和之前她以为的并不太相同,只见奥数的题目被交给了各国的领队,由领队进行翻译,把这些题目分别翻译成了中文德文日文等。
翻译完后,题目被迅速地发到了每个参赛者手中。
蜜芽儿拿到试卷,快速地翻阅了下,心里顿时有底了。
今天一共是三道题目,并没有逃脱多项式、几何、博弈等的范畴。第一道如下:找出具有下列各性质的最小正整数n:它的最后一位数字是6,如果把最后的6去掉并放在最前面所得到的数是原来数的4倍。
这个题目对于曾经经历过题海战术的蜜芽来说,并没有任何挑战性。她先确定了这个n的个位是6,接着确定了十位应该是4(因为如果n的最后一位是6,那么必然n的四倍最后一位是4)
确定了这个后,就可以从左边往右边推。
既然4*n的左边第一位是6,那么说明n的第一位是什么?考虑到这个6的数字不可能是被4乘后的进位,所以n的第一位必然是1了。
于是这就是一个:(1???46)乘以4=(61???4)的问题了。(中间应该具体几个问号目前不确定)。
蜜芽儿先确定第一个问号。
因为本来1的那个位置,在乘以4后就变成了6了,所以第一个问号必然向前面进位一个2。能够在乘以4后进位2的只有5、6、7,按照(61???4)中的第二位是1,不可能容纳下6和7,排除掉6和7,得到正确答案5。
如此一来,这个问题就变成了:(15???46)*4=(615???4)(中间应该具体几个问号目前不确定)。
蜜芽儿拿着钢笔在演草纸上继续验算,(15?)*4=615(其中615中的5可能有1-3个数目是被进位来的),很容易推算得出问号应该是3了。
这种验算推断过程,写起来自然是很复杂的,但是实际上动脑的时候,不过是片刻功夫,思维快速扫过,问题答案得出了。
蜜芽儿很快得出答案,n是153846,4n是615384。
她写下答案后,看看时间,才过去五分钟,当下继续下一道题。
这个竞赛一共是四个半小时,平均一道题的时间是一小时半,现在蜜芽儿仅仅用了五分钟就解答了第一道题,她越发松了口气。
而接下来的两道题,分别是多项式和几何题。多项式并不难,不过需要大量计算推理过程,蜜芽儿拿着钢笔,奋笔疾书,推理验算了足足20分钟才搞定这个问题。
剩下最后一道几何题,开始的时候有点懵,后来慢慢地画图,也终于有了灵感,进行了解答。
这道题复杂,花了接近一个小时。
这么一来,蜜芽儿一个半小时就做完了这三道题。
她抬起头,看了下周围的人,大家低头拧眉都在认真做题。
她不敢大意,生怕有什么失误,又把自己的推理过程都检查了一遍,每一个小细节都不敢放过。
重新审视了第一道题后,发现也可以用方程式来做,于是列了一个方程式,试算了几次,轻易也得出了正确的得数。她意犹未尽,又想到要求的是最小整数,而方程式能更好地体现这个概念,干脆把第二种解法也放上去了。
做完这些后,又煎熬了一段时间,到了中午,服务员送来了简单的午餐,是黑麦面包,烤肉肠和咖啡牛奶等。
蜜芽儿现在心里已经大大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三道题都是没问题的,食欲也就上来了,干脆打开牛奶来喝,又啃了黑麦面包,吃了烤肉肠。
而就在蜜芽儿大快朵颐的时候,旁边一个来自罗马尼亚的参赛选手可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是一个大块头,本来就饭量大,特能吃,肚子里已经咕噜叫了。可是他现在刚刚做完第二道题,还没开始第三道题。
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他觉得压力特别大,不知道剩下的三分之一时间能不能顺利做完最后一道看起来“有些难度”的题目。
所以他明明饿得要死,也不愿意腾出时间来吃饭。
但是现在,蜜芽儿那边吃得看起来很有胃口,很香,那种烤肉肠的味道就往他鼻子里钻,还有那香醇的咖啡味儿,诱得他一个劲儿地流口水。
他无奈地挠挠头,看看其他人,其他人有的人在做题,也有的人在吃,更有的人一边看卷子一边吃。
哎,太香了,太饿了,他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偏偏那个烤肉肠味道很香,蜜芽儿也许是今天耗费脑力,肚子里觉得饿,很快就吃光了。
服务员见此,又给蜜芽儿添了一些。
蜜芽儿感激地点头,毫不客气地继续吃剩下的肉肠。
罗马尼亚选手一看,差点崩溃了,他煎熬啊煎熬啊,熬了半天终于等到蜜芽儿的烤肉肠吃完了,结果她又要来了一根?又继续吃了??
罗马尼亚选手想哭,纠结了一番,也赶紧抓起黑麦面包吃起来!
吃饱了肚子才能继续做题!
蜜芽儿当然不知道她竟然对旁边可怜的罗马尼亚选手造成了这么凄惨的影响,她心里悠悠然地想着明天的题目不知道是啥?是不是会比今天更难?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些题目并不是某个委员会单独出题,而是每个国家贡献一道题,所以不存在越到后面越难的情况,而是具有很大的随机性。
今天的这三道,自己看来是能得满分的,明天的哪怕不像今天这么完美,只要没有重大失误,看来一个铜牌是没问题了吧?
蜜芽儿再次喝下一口咖啡,心里想象着自己拿到铜牌挂在脖子里的情景,又想起上辈子看到的奥林匹克竞赛的得主站在领奖台上的自豪,真是越想越美滋滋。
看来自己还是应该努力奋斗,也许哪天就能登上人生巅峰了呢。
她又干坐了一会儿,看看还差一个小时就交卷了,实在是坐得屁股都有点难受,就干脆提前交卷了。
显然她提前交卷这个事,大家都有点意外,特别是罗马尼亚选手,嘴里含着一口黑麦面包,惊讶地望着这位离开考场的东方女孩儿,心里简直像是下雪。
交完卷后,一出去就碰到了领队陈老师。
陈老师看到她出来,惊讶得不行了:“怎么样了,蜜芽儿,题目很难?不会做?不会做也别着急出来啊!再想想啊!”
蜜芽儿看出他是紧张,连忙安抚说:“陈老师你别担心,题目我都已经做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实在是熬不住继续坐在那里了,只好先出来的。”
陈老师一听,看看四周围,连忙把她带到了一旁细细地盘问。
蜜芽儿把题目和解题方法都一一说给了陈老师,陈老师沉吟了好半晌,最后终于松了口气,赞赏地望着蜜芽儿:“好,你这思路都是对的!”
他激动地搓了搓手:“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什么情况,如果能得个金牌该多好啊!”
去年中国的选手,拿到了一个银牌,一个铜牌,他这次带着学生过来,压力也挺大的,必须得拿个金牌回去。
蜜芽儿安慰道:“陈老师你别担心,我感觉以咱们平时训练的强度来说,这些题目并不算难,只要他们能平下心来好好做,解出来是没问题的。”
只能说,按常理应该没问题,其他大话,蜜芽儿是不敢说的,毕竟考试这个事儿,看得是基础实力运气临场状态。
用一句后来武侠电视剧中常见的话,那就是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刹那,可能因为一个蝴蝶扇动翅膀,影响了状态,哪怕实力本来不差,也就输了。
当然了,对个人心理素质和临场状态,本身也是一个重要考察内容。
陈老师点头,他知道蜜芽儿说得有道理,可是他心里还是不安。毕竟这几年中国参加奥数竞赛以来,成绩还是不错的,但是去年的成绩,并不是太理想,这指标一级级地压下来,他肩头的担子很重,压力也大。
轻轻拍了下蜜芽儿的肩膀:“蜜芽儿,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咱们等其他人考完了,咱们就回去宾馆休息。”
蜜芽儿点头,坐在那边的木椅上等着,顺便看看这边的风景。
这边紧挨着一个湖泊,或许是得宜于北极圈的冰天雪地,这里的湖泊纯净得让人不敢置信,犹如镜面一般的湖泊倒映着湖边的树木,耀眼的蓝色衬托着那浓烈到呼之欲出的绿色,在那浓郁北欧风情的教堂式建筑前,别有一番风情。
湖边有北极鹬在草丛里悠闲地走动,犹如小铃铛一般的铃兰花开得正好,花白的小花儿串垂而下,清香四溢,让人沉醉不已。
蜜芽儿转头看向考场方向,只见也有其他几个学生陆续出来了,当下心里不免想,不知道他们几个情况怎么样了,特别是翁梅月,今天进考场的时候状态好像不是特好。
正胡思乱想着,这个时候时间到了,竞赛选手们走出考场。
蜜芽儿关心着翁梅月,忙过去看,谁知道恰好见翁梅月出来,却是满脸泪花儿。
陈老师忙过去:“怎么了,梅月?”
翁梅月眼泪哗的一下子掉下来了。
“我,我最后一道题,我……”她泣不成声:“我想出来了,我想出推理办法了,可是我没做完,我时间不够了!”
最后时间到了,她想继续写,多写一点,结果试卷是被人直接拿走的,人家翻译说,如果再不交卷,成绩就作废了。
她没办法,只能绝望地放开了试卷。
“我完了,完了……”
全国一共挑了六个人,万里迢迢地来一次芬兰,异国他乡的竞赛比拼,她竟然没发挥好!
陈老师这个领队是男的,不好怎么样,只好赶紧叫来副领队,副领队过去抱住翁梅月安慰:“没啥,没啥,才一道题没做,没什么的,明天好好发挥,咱争取明天满分就行了!”
只可惜,言语是无力的,再多的安慰也无法挽回这一次的失误。
翁梅月显然心里是明白的,这种竞赛,一道大题没做,那是真得完了。
明天考得再好又怎么样,还能考出花儿来?
这次的芬兰之行,自己算是白来了!
翁梅月哭得太伤心了,蜜芽儿和副领队一起把翁梅月扶到了旁边花厅的椅子上,坐下来,大家柔声细语的宽慰她,告诉她友谊第一成绩第二,告诉她重在参与。
慢慢地,翁梅月也就不哭了,倒不是说她真得不在意了,她是知道,哭也没用的。
“都怪我昨晚太兴奋了,昨晚根本睡不着,今天一早起来我就觉得头疼,没精神。”她捂住脸:“早知道我吃个安眠药好了。”
副领队没法,又劝解了一番,翁梅月总算好些了,大家伙聚在一起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陈建安悄悄地过来,问起蜜芽儿题目。
他第二道题挺有把握,第三道题也差不多证出来了,可是第一道题,不知道怎么就失了分寸,感觉不太对劲。
蜜芽儿把自己第一道题的解题思路说了出来。
陈建安还是没想明白:“可是你咋知道那个6不是进位上来的?”
蜜芽儿解释说:“4最多是和9相乘,为36啊,所以假如说第一位是6的话,那么最多有3个数是从下一位进位上来的。6以下能被4整除的只有1了,所以这个数第一位一定是1,1乘以4等于4,然后从下一位进位上来一个2。”
“然后有了2,就能推断下一位和4乘的数必然是5,6,7中的三位了。这样一步步就能往下推。”
最后她继续总结解释说:“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想明白:1)n和4n的数字是互相牵制,n挪一位就是4n2)任何位数上的数字,进位来的数目不会超过3,因为最大的个位数9的四倍也只是进位3而已,所以我们可以从最左边的位数一步步地进行推导。比如我们遇到6,那就一定是4*12得来的。”
想明白这两个大前提,推断这个问题就太简单了。可以说,这道题就是本次奥赛的送分题,是一道不需要任何基础知识的小学数学题。
陈建安一听,脸色就变了,他望着蜜芽儿,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有懊恼有迷茫也有敬佩,半晌后,他左拳狠狠地击打在右拳头里。
“我大意了,这道题,其实是很简单的,不对,是里面最简单的!我当时是懵了。我脑子里老是想着,如果用编程,用C语言,写一个循环试算,是可以用遍历法来做的。”
蜜芽儿闻言皱眉,她知道陈建安这个人挺聪明的,甚至提前复习了一些大学的内容,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学过编程C语言了,甚至觉得可以用C语言来解决这种问题。
她无奈:“这个比赛要求的是必须没有参加过高等教育,这并不是说这个比赛怕有人作弊,其实是从思路上来说,一旦学习了更多的知识和方法,反而丧失了自己开创性地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
她自己因为学过高等数学,也学过一些编程,所以做这种题目,都尽量让自己放空,试图用自己的思路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把思维跑偏,想着用编程什么的。
其实用编程的遍历法,那就是最笨的试算,只不过程序比人脑子要快很多而已。
另外……就算陈建安没想到这个推理办法,其实也可以用方程式啊,那样得出答案非常容易。
陈建南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思维下了一个套。
陈建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明白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我傻了我,我当时就没转过弯来!”
这时候,已经到了下榻的酒店,大家各自回去休息,领队老师唯恐大家没吃饱,拿着餐厅券看看再领一些面包来给大家吃。
几个参赛学生,除了陈建安和翁梅月,其他都忍不住凑过来蜜芽儿这边,问她某道题怎么做的。
蜜芽儿每道题都说了下,大家反应不一,有的松了口气,他们的答案和蜜芽儿一样,也有的开始疑惑,自己那个证明过程,是不是有纰漏,自己那样证明是不是严谨?
陈建安傻傻地站在旁边,他发现大家都做对了第一套题,都说那道题是最简单的,只有他,只有他竟然栽在了最简单的一道题上!
而王新国关于那道四倍数的解法是用的方程式,他是列了一个方程式为:
(10*X6)*4=X6*10(n次方),其中n为x的位数。
简化后为(10的n次方)=4(39/6)X但是这是一个无法解出来的方程式,所以n需要几次试算,逐个代入1,2,3,4,5……最后终于算出n=5的时候,这个方程式可以解出来一个正确解。
蜜芽儿看了看,和自己那个方程式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领队陈老师也来了,大家分享了面包和牛奶,讨论起最后一道最难的题,说出自己的算法来,其中王新国,李鑫这两个应该是都没问题的,刘志鹏的证明推导不够严谨。
陈建安和翁梅月各自懊恼去了,王新国敬佩地望着蜜芽儿:“你太厉害了,这些题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
蜜芽儿倒是没觉得自己多厉害,她想得很明白:“其实论起聪明来,你可能比我强,但是这种竞赛,考得也不只是智商,还有临场发挥能力。有时候,这就是个运气问题。”
不过王新国却想得很明白:“确实不只是智商,还有看问题的角度和广度,在这一点上,我们几个都不如你。”
旁边的李鑫和刘志鹏也是连连点头:“是,蜜芽儿之前和陈建安说的那个思路,我真得是特别赞同。其实我们学的数学,很多都是方法和模式,这种模式是前人智慧的结晶,凝结成了公式让我们往里面一套,问题就解决了。可是这种捷径办法,有时候会让我们失去创造思维和创新能力,使我们的大脑变得懒惰。”
而领队陈老师那边,他在听取了大家的解题过程后,约莫知道,蜜芽儿,王新国和李鑫这三个应该是没问题了,一切就看明天的了。
作为领队,他最主要作用当然是稳定大家情绪,让大家都发挥好,当下便安抚了一番,表示一切都有希望,关键得看明天的。
大家这么一番讨论,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只是芬兰夏季的白天特别长,大家没感觉而已。
陈老师便招呼大家去吃饭。
不过比起昨晚上吃饭的新鲜和忐忑,今天大家都还有些从题目中回不过味儿来,以至于吃饭菜都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王新国因为成绩还不错,他自己也是满意,倒是吃了不少。
翁梅月一直泪哒哒的,蜜芽儿陪在她身边,也觉得气氛压抑,想劝劝吧,好像也没啥用。
这种伤心更多的是需要时间,和翁梅月不熟悉而且又明显考得不错的蜜芽儿来劝她,怕是引起她更多伤心。
副领队老师也看出来了,就让蜜芽儿和男孩子们去吃饭,她自己过来挨着翁梅月。
当晚大家都吸取翁梅月的教训,早早地回去休息,第二天,又是一天的考试。
经过昨天,大家明显驾轻就熟了,蜜芽儿也是心里有底了,拿到试卷后,先快速浏览了下,题目都是看上去很有挑战性但是自己应该能解出的,她顿时松了口气。
三道题分别是几何球面题,整数问题,推理题,她沉下心来答题,第一道题做完了,第二道题做完了,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十分钟。
到了第三道题,却是十分似曾相识,是说参赛选手参加比赛,有ABC三道题。答对A的人数是答对B的人数的两倍,答对C的人数又比答对A的人数多1,如此翻来覆去,最后问有多少人答对了B。
其实这种题就是多项式,直接列方程式就行了。
不过如同昨天那个求整数n的问题一样,由于给的信息有限,这种多项式是没办法直接解出的,需要进行假设试算。几次试算后,找到一个能把这个方程式解出的答案。
蜜芽儿很快解出了答案,答对B的人是六个。
做完后,她又用逆推的方式来验算了下,是没有问题的,逻辑完美过程清晰。
接下来,她又把前面两道题都重新换一种方式进行推算计算,验证了最后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就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别的国家的奥赛选手是什么水平,不过她感觉,即使对方再牛,自己现在这个成绩,估计也能得个银牌吧?
银牌,已经很好了。
正想着,中午饭又来了,今天换了一个样儿,是黑椒酱汁麋鹿肉饼,搭配土豆胡萝卜泥和烤蔬菜,那一大块烤驯鹿肉上还有浓郁的咖喱汁,看得蜜芽儿食指大动。
她在中国活了十五年了,还没吃过咖喱呢!
反正已经考完了,题目都会做,来芬兰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蜜芽儿干脆地吃起来,吃得满嘴香,一边吃一边琢磨着,据说这里还有烤驯鹿干,回头得多买一些带回中国去,让自己爹娘姥姥姥爷奶奶还有小舅舅也尝尝。
而蜜芽儿这边吃得正香的时候,旁边照例是罗马尼亚选手。
其实罗马尼亚选手今天感觉很不错,前两道题做完了,最后一道题也有了思路,还剩下一个半小时,他觉得自己板上钉钉的全部做对了!
可是就在这时,烤鹿肉的香味扑面而来,他抬起头,瞪着眼儿,先看到了蜜芽儿在吃。
这个中国小姑娘真好看啊,唇红齿白,细腻的皮肤,和他们罗马尼亚人简直不是一种,精致细腻好看。
“China,china……”他想起了之前在地理书上学到的,中国是神秘的东方瓷器之国啊,不知道这东方瓷器到底有多好看,是不是比眼前的小姑娘还要好看?
罗马尼亚选手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拿起了烤鹿肉,跟着吃起来。
好吃,漂亮,好吃,漂亮……他脑中就这么无限循环起来。
一直到蜜芽儿提前交卷走出考场,他才猛然醒过味儿来。
他的最后一道题!
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他得赶紧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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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地完成了这两天的考试,走出考场后,蜜芽儿觉得芬兰的天空蓝得更加透彻,就像是用水彩笔涂抹出的大片水蓝。
陈老师自然赶紧过来问起情况,蜜芽儿把自己的答题都说了一遍,陈老师连连点头激动不已:“好,好,挺好,挺好。”
作为领队老师,他已经有些顾不上其他了。
他非常清楚,奥数竞赛场上,容不得任何失误,你一个微小的错误,可能就和金牌失之交臂。现在陈建南和翁梅月其实已经没希望了,刘志鹏也悬了,王新国李鑫和蜜芽儿是大有希望的,特别是蜜芽儿,他在心里给蜜芽儿押了很重的分量。
现在等蜜芽儿出来,赶紧去问,果然是不错。
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无论王新国李鑫是什么情况,不出意外的话,蜜芽儿的金牌是拿定了。
牢牢地捏住了一枚金牌后,肩上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接下来就看王新国李鑫的了,保一冲三!
他们在这里说了一会儿话,其他几个也陆续出来了。
陈建南脸色还好,看样子发挥得不错,翁梅月一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其他几个,或紧张或放松的。
陈老师一看这情景,心里想着考都考完了,反正蜜芽儿这边估计没问题了,干脆也不问了,带着大家伙一起出去。
因为现在考完了,解禁了,可以随意出去了,大家干脆到街面上逛了逛。
其实也没啥好逛的,都是建筑,欧式教堂的建筑,刚开始看新鲜,现在看多了,再想想心中的压力,跟看风景画一样,没感觉了。
蜜芽儿手里有芬兰币,就去买了些烤鹿肉干,分给大家伙吃,大家每个人都尝了一点,有的觉得好吃,有的觉得有点酸。
蜜芽儿吃着味道还行,想着回头再多买点,顺便也看看其他特产,买了装进行李箱背回去,还可以带回大北庄给奶还有家里牙狗他们吃。
当晚回去后,奥林匹克数学主事委员会举行了盛大的晚宴招待各国参赛选手,组委会主席还上台讲了话。
用的芬兰语,旁边的同声传译进行翻译。
不过有回音,蜜芽儿他们都没太听明白,反正大意就是说下奥林匹克精神,鼓励下大家。
晚宴是自助餐,非常丰盛,三文鱼大龙虾以及各类海鲜,各类菌菜,还有永远少不了的驯鹿肉,再搭配色泽浓郁香味独特的野生浆果,大家吃得满口香甜。
蜜芽儿尤其尽兴,她发现这里的三文鱼口感绵软又爽滑,肥而不腻,而且切块特别大,厚实得很,吃在嘴里,品在舌尖,那叫一个过瘾啊!
她也就没客气,一口气装了半盘子,吃个痛快!
十几年的馋虫,全都在这一刻得到满足。
旁边的陈建安今天考得不错,心情也好,正对着一块烤肉肠下手,见到蜜芽儿一脸享受地吃着那大块的红色“生肉”,有点奇怪。
“这个也能吃?”
这个年代,中国已经有了来自挪威的大西洋鲑鱼,其实也就是后来大家常说的三文鱼。不过到底是进口量极少,一般家庭估计很少机会接触到。
就连陆奎真那种,也未必就吃过的。
“能。”
蜜芽儿咽下一小口后,擦了擦嘴儿,抬起头来笑着说:“这个叫Salmon,你也尝尝吧。”
陈建安皱眉,摇头:“这不是生的吗?生的不会拉肚子吗?”
蜜芽儿:“不会的。”
陈建安犹豫了下,也去取了一块来。
他满脸谨慎地尝了一口后,摇摇头:“这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啊!”
其他人见他尝,也都忍不住尝了尝,有的满脸惊艳说好吃还要吃,有的就不太能接受,到了最后,大家干脆过去把那些食物都品尝了一番,好歹长长见识。
一顿大餐后,大家回去休息。
因为已经考完了,没压力了,大家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多少就有点不想睡,于是干脆聚在陈建安那屋里聊天。
这个时候也不分男女了,大家都躺在沙发上或者床上,靠在那里,胡乱说着自己的心情,甚至王新国还说起自己以前暗恋一个女生的事。
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说自己暗恋的,说给自己写信的,说啥的都有。
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六个少男少女承载着国人的期盼,经历了一场压力重重的竞赛,结果未出,可是大家心里多少都有底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只有接受。
毕竟无论结果怎么样,他们已经尽力了,努力了,如今剩下的,就是等待命运的宣判。
到了这个时候,彼此曾经算是竞争关系的人,多少有了种同舟共济的意思,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便是领队老师也未必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理解他们彼此的,只有他们自己。
他们一起说说心事,说说自己的家,说说自己喜欢的人,也说说对未来的憧憬。
“蜜芽儿,你这么好看,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吧?”翁梅月突然望向蜜芽儿,这么问道。
“也没有很多,就是初中的时候接到过一些信,不过最近一两年,好像消停了。”蜜芽儿回想了下,自己确实没有其他几个那种欲说还羞酸涩又甜蜜的暗恋什么的。
“怎么可能呢?”王新国第一个不信:“你这么好看,一定有人喜欢你!”
他们这么一说,蜜芽儿想起了陆奎真。
陆奎真算是喜欢自己吗?他对自己很冷淡,如果说喜欢,也是过去时了吧?
于是她摇了摇头:“现在喜欢我的,正儿八经喜欢我的,好像真得想不起来。”
李鑫听了,笑着说:“怎么没有,要不我现在喜欢你吧,不就有了?”
他这一说,大家都忍不住起哄,王新国还重重地拍了下李鑫的肩膀。
还是陈建安问道:“那你喜欢过谁吗?总不能真得一片空白吧。”
在场的,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都十七岁了,这个年纪最是懵懂的时候,大家难免对异性有点好感,完全没有的话,不太可能,陈建安是不信的。
蜜芽儿又仔细想了想,自己喜欢谁?陆奎真……那不可能的,丝毫无感。
翁梅月看她那费劲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提醒说:“就是你平时会想起的,觉得他很好的,长得特好看的,对你特别好,有啥事儿你都能想起他来,有没有?”
蜜芽儿终于想到一个:“有了!”
五个人齐声问道:“谁啊?”
蜜芽儿摊手:“我小舅舅啊,又帅又好!”
五个人顿时无语,仰天叹:“你!别逗了!”
而就在大家的仰天叹息感慨之中,蜜芽儿却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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