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行刺
了悟和静心都知道,想要将白云寺和净水庵完全从此事中摘出来是不可能的,他们所求也不过将事件性质定义为私通邻国,这总比他们刺杀荣郡王府家眷,意图谋反罪名要轻得多。
前者只追究他们这几个知情人,后者,一寺一庵近千僧尼只怕都不保。
穆扬灵问:“那位王姑娘呢?”
静心忙躬身道:“还在东院中,因高烧不退还昏迷着。”
穆扬灵微微点头,“若你们所诉属实,一切皆是误会,我会留给王氏留一条血脉,”穆扬灵讥笑道:“若你们早些告知详情,难道我荣郡王府还会害了一弱质女子不成?也就不会有这许多的事发生了。”
了悟等人惭愧的低下头,“王妃教训的是,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请静心师太去请王姑娘的暗卫放下武器,本王妃此行中带有随行大夫,寻常药物也带了一些,就将王姑娘送过来治疗吧,别最好人没死在刀剑之下,却死在了病痛下。”
此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为王姑娘着想,但了悟和静心却没敢应下,因为不知道穆扬灵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诓骗他们,将人骗出来就杀了呢?
了悟和静心犹豫片刻,对视了一眼道:“王妃娘娘,不如将王姑娘暂留在庵中修养,贫尼这就带大夫去给她看看。”
穆扬灵就微微一笑,道:“静心师太,我私心里是相信你们所说属实的,但这一切都还未查证,你觉得我会将如此危险的邻国将军之女放在庵堂吗?本王妃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杀她的,至少在她的身份没查清之前,我不会杀她,查清之后,事实真如你们所说,本王妃亲自帮她在黔南落户,保她王氏一条血脉。”
静心心中狂跳,无奈的应下,“贫尼也只能勉强一试。”
“本王妃只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他们若不放下武器,不老老实实地归顺,那王府的侍卫就会冲进去,凡抵抗者,格杀勿论!”穆扬灵声音中带着些杀气,冷冷的道。
穆扬灵就让齐三将静心带去东院,让人再把戒空,戒嗔和圆方请来,当着了悟的面再问戒空,“戒空大师,东院所住的是什么人?”
戒空目不斜视的道:“回王妃,住的是大理国右威卫大将军王平之女。”
穆扬灵就知道,他们来之前不是串供过,那东院之人的身份就是真的。
穆扬灵微微点头,请他们坐下,不再问话。
几人没料到穆扬灵就问这么一句,顿时都有些忐忑,屋里一时安静下来,静穆得可怕。
了悟和了济都闭目滑动手中的念珠,穆扬灵也安之若素的喝茶,反倒是圆方见屋里没有静心,暗暗焦急起来,不住的看向戒空,戒空就忍不住问道:“王妃娘娘,静心师太呢?”
“她去请王姑娘过来了。”
此话一出,戒空和圆方脸色都微变。
“对了,那个送王姑娘过来的僧人还在吗?”穆扬灵正想喝茶,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了悟微微偏身,恭敬的道:“回王妃,那人身受重伤,只把人领到寺中,没多久就伤重身亡了。”
穆扬灵微微点头,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戒空和圆方却不由焦急起来,人怎么能落在荣郡王府的手中?那他们为了护持她所付出的代价岂不是都白费了?
从大理一路到黔南,他们死了多少人?
戒空和圆方的眼睛渐渐泛红,俩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戒空的目光快速的在屋里转了一圈,见屋里只有两个侍卫,而一个还站在内室门前,心中就不由一动,他向圆方使了一个眼色……
“戒空!”
“孽障,住手!”
了悟和了济大喝一声,想要阻止戒空和圆方,但他和了济坐在穆扬灵的左手边,戒空和圆方坐在穆扬灵的右手边,距离一样,对方先他们一步,根本阻止不及。
穆扬灵在戒空和圆方动的那一刻就绷直了身体,圆方一冲上来,她就一脚踹中她的胸腹,将人一脚踢飞,人飞出去摔在地上,听到几声“咔嚓”声,应当是胸中的肋骨断了,而戒空却被她身后的侍卫截住,俩人瞬间斗成一团。
戒嗔圆目大睁,喊道:“主持师兄,快住手!”
穆扬灵第一眼是看向守住内室门口的侍卫,见他纹丝不动,抽剑在手戒备的挡在门前,这才稍稍放心,看见动作越发凌厉的戒空,穆扬灵胸中生怒,抄起桌上的茶杯,只注视他的动作片刻,就将手中的茶杯掷出,正巧封住他的下一个动作,戒空动作微顿,然后就侧身躲过,但侍卫的刀已先他一步刺出,正中他的腰腹,一脚将人踹下,戒空痛呼一声,倒在圆方身边。
侍卫一剑横在他脖子前,压得他不能抬头。
穆扬灵偏头看向脸色青白的了悟,笑道:“了悟大师,如此让我如何相信东院之人只是一个覆灭的将军遗孤?”
了悟跪在穆扬灵跟前,道:“王妃娘娘,那的确是王平之女,贫僧并未说谎。”
了济和戒嗔也忙跪在地上。
穆扬灵不置可否,她冷哼一声,看向戒空,“想以我为质救出东院之人?戒空,你不是白云寺的主持吗?竟然愿为一女子舍全寺七百多人的性命,你倒是大方,来人,将这俩人带下去,分别关押。”
穆扬灵不看跪在地上的三人,起身道:“不知戒空是谁选出来的,够蠢。”
戒空脸上青白交加,一动脖子上就划出一条血痕,他看向穆扬灵的眼神愤恨异常。
了悟等人的面色也很难看,明明他们已将白云寺和净水庵摘出来,至少不会牵连寺内无辜僧众,但戒空和圆方将一切都毁了。
了悟心中悲凉,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放任戒空与大理走得这么近,竟连亲疏也不分了。
穆扬灵挥手让人将了悟三人带到隔壁的偏屋看守起来。
了悟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看向戒嗔,道:“戒嗔,若你能活着出去,那就由你继掌白云寺。”
“师叔!”
了悟挥挥手,道:“你戒空师兄行刺王妃,无论如何是活不了了,你要记住,你当的是黔南白云寺的主持,而不是南涧白云寺!”
戒嗔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师侄知道。”
了悟叹息一声,“别犯和你师兄一样的错,以后和南涧白云寺远一些,两百年过去,一国变成了两国,就算它曾是主寺,在大理由郡变国时两者也算断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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