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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她分不清,这是他太喜欢


……

        萧禾挂掉电话收起手机,打开大门的刹那,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微颤,“站住。”

        “你说,闻景琛,他,他拆什么线?”

        萧禾顿住脚步,面色窘迫的缓缓回过头,“呵呵,棠,棠小姐,您在家啊。”

        阮棠的脸色急转直下,手指不自觉攥紧外套,“不要转移话题,闻景琛他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

        “我不能说实话,那样我就没工作了。”

        “你必须说!”

        阮棠对外人从未这样咄咄逼人过,她刚才听到的是些什么词汇,医生,拆线,叫她怎么能放任不问下去,“好,萧禾,我就问你,他是不是在淮城。”

        萧禾举起双手,“棠小姐您放心,总裁没大碍,若真有大事,我不可能替他拿件,更不可能瞒着您。”

        他说的没错,阮棠也明白。

        但她执意问道:“你提起过陆宏程,所以他在公司对不对?”

        “......”

        萧禾瘪嘴低下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阮棠见问不出结果,闷的胸口直疼,拍打了好几下,“萧禾,你不说没关系,我马上去公司确认。”

        发现她当真准备跑出去,萧禾慌忙展开手臂拦住她,“棠小姐,您这个情绪,乱跑不安全的。”

        “那你就带我过去!”

        “......不是,您也太。”倔脾气了。

        阮棠搀腰堵在别墅门口,她本就不舒服,连放起狠话都显得特别虚弱。

        萧禾看总裁夫人担忧的模样,仔细想了想,其实他并没有很多选择,总裁肯定明白是他泄露了行踪,那么横竖都是被辞退,不如先讨好一边,“好吧,棠小姐,我带您去,您能不能帮我保住饭碗。”

        阮棠见他松了口,连连点头,“嗯!”

        “好的,首先您别着急,总裁真的没危险,不然我也不能轻松在这儿陪您说话,您说对不对。”

        萧禾生怕阮棠哭肿了眼睛,总裁回头再迁怒给他,带她走出门的路上不断好声劝导。

        阮棠跟随他的脚步,勉强应了几句,实际哪里听得进。

        她自然晓得闻景琛此刻肯定、必须活得好好的,然而总归受了伤,她恨不得能片刻不停地飞过去。

        ...

        车子停在集团大厦负一层。

        周围很明显加强了安保,阮棠刚下车就有冷面保镖前来询问:“您好,请出示工作证或来访证。”

        萧禾先一步拿出他的名牌,“棠小姐不是我们公司员工,总裁允许她随意出入。”

        阮棠在一旁快速点头。

        壮汉保镖扫视了女子两眼,不近情面地道:“不行,我们没接到通知有任何特殊放行,你们稍等,我需要请示一下总裁办。”

        “好吧,那你快点去。”

        萧禾说完,转头细心对阮棠解释:“上次在鹭平市的安保组出现问题,替换了一批新人,风险期针对外来人员严防,总裁没预备您会来,才会没有提前把您列出名单。”

        所谓大半夜的连环追尾,更确切算是逼停,对方准备充分,安保或许降低了警惕,或许被收买,总之使得意图绑架的绑匪有机可乘。

        萧禾看着也不瘦削,战斗力还不足闻景琛五分之一,车窗被敲碎后,一下子就被人从驾驶座薅了下去打晕,车倒是多了个能进入的破口。

        “然后?”

        阮棠听得心急,萧禾挠挠头,“您问总裁吧,我只敢说我作为累赘的部分。”

        “......”

        说真的,阮棠很怕闻景琛不肯见她。

        想到这,她的心仿佛被揪了下,又有点生气:“他要是愿意说,还能瞒着我么。萧禾,等会儿他如果不见我,你就掩护我冲上去!”

        这话让萧禾紧张纠结起来,好在保镖很快回来,朝他们点头,“阮小姐,总裁说请您上去。”

        小秘书松了口气,送阮棠进电梯。

        阮棠望着头顶鲜红变动的数字,第一次觉得它跳的太慢,明知闻景琛不会有事,正如萧禾所说,大事反而不会瞒着她。

        可,她真的焦虑的快急死了。

        电梯自动门打开,阮棠顾不得和外面的女助理打招呼。

        “闻景琛!”

        她冲进移门时,闻景琛正站在沙发旁看件,他刚喝了口冰水,听到她的声音,头都没抬的淡声笑道:“怎么想到要过来。”

        完全不存在被抓到撒谎行径的难堪。

        阮棠感觉满腹的话要说,不知从何说起,她凝眸仔细看他,从上到下,想在他身上找出哪里不妥。

        没有。

        角炽吊灯下,男人俊美如常,他穿着深灰的丝绸长缎睡衣,宽肩挺拔,动作淡定闲雅,别说伤患,连一丝狼狈都无。

        反观她自己。

        丸子头凌乱,揉皱了的睡衣外披了件短外套,踩着拖鞋,细瘦白皙的脚踝□□,路过灌木丛时被刮出了几条新鲜红印。

        她双眸憔悴,苍白的唇色,瞧起来更像是她受了伤。

        闻景琛问出刚才那句时尚未抬眸,眼下看到她如此仓促的打扮,眉头轻轻皱起。

        他招了招手,“过来。”

        阮棠回过神,心里想冲过去,几乎在同时压制住脚步,她选择缓慢地走到他身边。

        她怕什么呢,怕路过掀起的风,都会吹痛他。

        阮棠控制不住的屏息站在他面前,想抱,却暂时看不出他伤在哪,无处下手,最后依旧只能局促地站他对面,“我,我来看看你忙不忙。”

        闻景琛放下玻璃杯,上前一步主动将她搂进怀里,勾唇道:“哦,原来怕我金屋藏娇?”

        阮棠闻出了他身上微浓到覆盖了清冷木质香的消毒酒精味,喉咙口泛起难言的苦涩,硬是将哭腔咽下去,“嗯,怕。”

        她就挺直背僵在那,任他抱,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伤处。

        心照不宣,双方互相都已了解事态,然而一个不想说,另一个迁就,忍着也就不问。

        “我不在,你熬夜练琴了?”疲倦成这样。

        阮棠担心他的伤势,心不在焉的敷衍:“没有。”

        闻景琛掐出她腰身清减不少,伸手上下丈量,女人尾脊一颤,忍不住:“你,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男人顿了顿,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伤在腹部,你可以揽住我的背。”

        阮棠听到这句,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反而向后退一步,发抖的手企图撩起他睡衣的衣摆。

        她刚撩到一半,在他左侧腰下,依稀能看到纱布边缘的隐隐血色,手却被男人及时按住。

        他笑道:“不要看,很小的刀口,已经愈合。”

        阮棠如何愿意,急的直摇头,“不行的,你先让我看,我自己会判断严不严重。”

        她不信,小伤,需要包厚厚一层纱布?

        “阮棠,我说了,不要看。”

        闻景琛压下唇角,隔挡住她的手,他的嗓音低沉,脸上骤变出的冷俊神色,俨然对于他刚才的那句话,她没有任何置喙余地。

        两个人沉默对视着僵持,阮棠眼底蓄泪,她无法理解他陡变的情绪。

        “闻景琛,我那天打你电话,你在干什么。”

        “重新处理伤口。”

        阮棠心上一疼,“所以你受伤瞒着我,包扎好了也瞒着我,约定的两周回来,全为了把我蒙在鼓里?”

        “不是不想告诉你。”

        “那是?”

        闻景琛侧身往右,拿起冰水杯,淡淡道:“没必要。”

        阮棠来的路上,确实有衷肠要诉说,她以为闻景琛看到她,也会有许多话,毕竟即使算不上劫后余生,虚惊一场也该有所触动。

        可惜和音乐厅时没见到他一样,所有的话堵在胸口,他不肯给她机会。

        或许,闻景琛真的天性骄傲,丝毫脆弱都不愿意让她看见。

        她分不清,这是他太喜欢她,还是太不够喜欢。

        分不清,阮棠就要问。

        “闻景琛,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在鹭平受伤的过程。”

        “遇到绑架,自卫。”

        这些年,绑架他的事暗地里时有发生。

        当时夜深,对方人多,车窗玻璃被敲碎,他不得不出去和他们打起来,打赢了,腹部被划伤一道口子,说深没伤及脏腑,说浅也不算太浅。

        两周,是他计算好的来得及恢复,她也不会怀疑的间隔程度。

        阮棠听他仍然简洁的回答,点点头,“好,好,看来闻总是觉得我的关心可有可无,敷衍完就赶我走,对吗?”

        “我忙着练琴不够,何必到这里自讨没趣。”

        她在诉说明显的违心话,因为那双好看的杏眸仍在流泪,泪眼婆娑,眼巴巴地盯着他。

        这是她无师自通,专门用来对付他的手段,坦诚的以退为进,强势如他,也招架不住。

        闻景琛沉默了片刻,难掩心软,走近抬手用干净的指腹接过她长睫挂的一颗泪珠,轻声道:“阮棠,没告诉你,就哭成这样。”

        “告诉你,你是不是要嫁给我。”

        阮棠蹙眉咬唇,“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闻景琛弯下腰,继续替她擦泪,“你容易冲动,我比谁都清楚,但现在不行。”

        他大概了解她会诉说经过此事变得深刻的爱意,她言不由衷无所谓,说完后悔也无所谓,任何情况他都愿意听,唯独不能在他受伤的时候。

        原本一点点的喜欢里,掺杂进的同情太明显,他并不需要。

        “闻景琛,你......”

        阮棠到此时才惊觉,她不断在汲取他对她的好,理所当然到,忘了感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付出,是啊,从他的角度看来,她那样在乎自己的安全感,肯给他的也就是安全范围内的丁点喜欢吧。

        他不屑于在她面前卖弄可怜,以至于连听她表白,他都要挑合适的时机。

        啊,怎么会有这样别扭又骄傲的人。

        阮棠想想就难受的不得了,“闻景琛,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理智。”

        闻景琛重新拥住女子,恢复到最初温和的对待,仿佛刚才流露拒绝的不是他,“乖,回去再等一周,事情就过去了。”

        “你确定,我说的话你不想听。”

        “不想。”

        “好。”

        阮棠和闻景琛告完别,走出门外。

        让萧禾在楼下等,她根本没离开,就坐在顶楼办公室门外的安全楼梯上哭。明明他强势又独断专行,她偏偏觉得很心疼。

        或多或少,不自觉的,她似乎有欺负他。

        阮棠哭累了,擦掉眼泪,冷静了半小时。

        她打电话给孟姨,“喂,孟姨,是小棠,能不能麻烦你做份鱼粥,不要海鲜,要新鲜的河鱼,多带双筷子,我要挑姜丝。”

        “嗯,不能让外人碰,你送到斯通集团,我下来拿。”

        ...

        —

        阮棠跑回办公室,闻景琛正坐在桌后翻阅外汇数据,见到她还没走,略有些惊讶,一小时前,萧禾应该已经送她回去。

        阮棠把孟姨带来的饭盒摆在桌上,“闻景琛,这是孟姨做的粥,你趁热吃。”

        闻景琛放下笔,看了她一眼。

        “我也想自己做,可我不擅长,免得害了你。”

        阮棠垂眸,眼底的泪痕半干,“我今晚不能白走一趟,必须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担心,你瞒着我这件事让我很难过。”

        “我也承认你说的,我很冲动。”

        闻景琛逐渐察觉她情绪不稳,起身绕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抱住想安抚她,“别再说了,我送你回去。”

        阮棠不看他,退后避开他的碰触,“既然你执意不肯听,那就等一周后,你在澄园等我。”

        她的手撑扶在桌上,重复地说:“一周后,你要在澄园等我,到时你伤口好了,我说什么都不算冲动了,是不是?”

        女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栗,闻景琛见状皱眉,强行将她揽进怀,温声开口:“好,我到时回来。”

        阮棠揪住男人的衣角,她刚刚想着要学他,用严肃的态度,让他看到她是认真的。

        可为何一到他怀里,她就莫名开始委屈,音调也绵软了下去,“你,你会不会又骗我,你要是不来,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说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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