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筠知道要是在话语间再抵挡，显得太做作，大太太必然会看出来她的搪塞，装作很认真地想了一想道：“莲香始终是个丫鬟，在莫家，她做得好也是个丫鬟，她做得不好，大太太可以教她怎么做个好丫鬟。”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的大太太眼睛都亮堂起来，显然是满意地这个回答，正好燕窝炖好端上来，盅盖打开，飘着红色的枸杞，月筠低下头来笑道：“明明已经拿了婆婆许多好东西，还要上门来蹭吃蹭喝，传到别人耳朵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婆婆好呢。”

        大太太听了前半句，奇怪地问道：“怎么是说我好了？”

        “对媳妇像亲生女儿一般，怎么不是婆婆的好。”月筠索性挑嘴甜的说，她明白个道理，在长辈面前，不要觉得好话说太多会脸红羞臊，说得越多，长辈都能当补药吃下去，心里是真欢喜。

        大太太笑得将前头的阴霾一扫而尽，仔细看着月筠吃东西，点心摆放了一桌子，破天荒的还赏了阿桂一碟，让她去旁边坐着吃，有意无意地将孩子支开去：“如今老爷屋子里的事情，别说是我了，连姨太太都插不进手去，都是莲香在做主，老爷十分地相信她。”

        月筠慢慢舀起燕窝，吹口气才送进口中。

        “我本来是真担心，老爷生意上面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哪里懂的，有恪相帮忙，也就帮些边角边料的，何况有恪也不是我生的，但现在我不担心了。”大太太说得很果断，“因为有初回来了，老爷那边十分看重有初，直接就带去厂子里去了，家里还有你帮衬着我，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媳妇，当然和我才一条心。”

        “婆婆放心，我和有初都站在你身边呢。”月筠细细将有初见到两位长辈吵嘴后的想法，说给大太太听，她将有些话隐去了，只挑能够让大太太安心的来说，她明白大太太是太久没有安全感，如今见到儿子归来，就像是溺水到剩下一口气的人，看到漂浮而来的浮木，必然是全身而上，紧紧抱住，不肯放手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要和她抢这块浮木，那么她一定会视此人为眼中钉肉中刺。

        月筠要做的另一块小些的浮木，虽然不足以将她托举起来，但是也分担些许分量，让她觉得有两块比一块更强。

        大太太又拖着她聊会儿话，由衷地说道：“真是可惜，我还没有看过你拍的电影，子慧说过，美的像画片儿似的，这会儿你站在我面前，还是美的像画片儿似的。”

        “有机会，去一次上海就能看到。”月筠抿嘴笑道，“下档都没有关系，我有熟人，可以请婆婆单独看几场的。”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电影里也有那位严先生的吗？”

        “有些有，有些没有。”

        “那位严先生一表人才的样子，不过老爷不太喜欢的话，就不要再来往了，反正你也不会再回去拍电影了，你说对不对？”虽说是婆媳关系，也算是有商有量的了。

        “是，我以后会告诉他，我嫁得很好，不用再来了。”月筠明白地点下头，何况她还先一步已经答应了有初的，不要让容易让她变成众矢之的的人出现，第一次是安全的，不能保证第二次还这样好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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