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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靠我靠我靠我真的在《喃喃》的旋律出来的瞬间泪流满面!】

【我也是!!!说不出来为什么哭,但就是突然掉眼泪了,林清野这一路走来看起来顺风顺水,18岁和26岁两个金曲奖,可只有他自己和粉丝知道他到底有多辛苦啊!!!】

【我真的爱林清野一辈子!!这辈子都是不可能脱粉的!】

【呜呜呜呜粉野哥可真好啊,永远不会让粉丝操心,绯闻自己澄清,用实力直接打黑子的脸。】

【林清野值得!!18岁是歌王,26岁是歌王,以后也永远是歌王!!!】

……

许知喃看着屏幕,和粉丝们一块儿热泪盈眶。

其中一条弹幕说只有他自己和粉丝知道他到底有多辛苦。

许知喃也知道的。

或许她也能被归入到他粉丝那一栏。

她一路都看到了林清野所遭受的一切。

从最初他对她的示弱,他挣扎在自己离世的哥哥和母亲之间,他的执拧、他的脆弱、他的自责内疚都尽数展现在许知喃面前。

再往后,大好青春时光入狱,引起轩然大波,各种恶意的猜测和诋毁。

两年半后,他回来,从认认真真做一张专辑开始,认真的参加打歌节目,认真的表演了五场音乐节。

直到现在,金曲奖,《喃喃》,林清野。

许知喃鼻酸流泪,在泪眼朦胧中看着林清野一步步走上台,摄像机一刻都没从他身上移开。

他成为了这世间的焦点。

他走上台,拿过今晚的第二个奖杯。

真正的,含金量最高的,金曲奖奖杯。

他的第二个金曲奖奖杯。

《刺槐》和《喃喃》。

林清野穿着笔挺的西服,领带和衬衫也一丝不苟地贴合,站在台上,追光灯从头顶上方打下来,在地上印出一个光圈。

主持人问:“这是你第二次拿到年度最佳歌曲了,感觉怎么样?”

林清野勾唇,轻慢道:“感觉不错。”

“那在此之前你有想过自己会再次拿到年度最佳歌曲吗?”

“想过。”林清野很坦诚,“我想所有收到提名邀请的大家都会这样想过。”

“大家都知道,你18岁获奖时是历届金曲奖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而现在你26岁,同样也是最年轻的双料歌手。”主持人说,“请问你对自己这两次获奖有什么感言呢?”

“很感谢大家的喜欢,从18岁到26岁,我恃才傲物浪费过很多时间,也做过许多错事,接受过惩罚付出过代价,感谢所有愿意再次给我机会的歌迷朋友。我从监狱出来后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主动提到监狱。

“说实话,那是一个很消耗人自信心和自尊心的地方,刚出来时我也怀疑过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写歌,写出来的歌还能不能被大家接受和喜欢,所以当时我的目标只是将《喃喃》这张专辑顺利做出来,不管销量如何评价如何,最后得到大众的评价也会觉得如释重负,重拾自信,所以我在今天来这里之前的目标一直是拿到年度最佳歌曲。”

林清野冲着镜头笑了笑,低眸,举起手里的奖杯,灯光在他眼睛里映出更深刻的光。

“我做到了。”他说。

一切从前的磨砺和挫折都在此刻为他加冕。

金曲奖颁奖典礼结束,直播关闭时关于林清野拿到年度最佳歌曲和最佳男歌手的热搜已经分别登上热搜榜第一第二。

离场,林清野跟沈琳琳左右往外走。

“我就说吧,那时候就不该帮你。”沈琳琳玩笑道,“果然是来抢我饭碗的,我简直悔不当初。”

林清野笑了声,同样玩笑道:“明年金曲奖我让让你。”

沈琳琳被他气笑:“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给点儿颜色就开染房啊。”

她话说完,抬眼便看到许知喃。

他们散场离开通道和入口不同,不会碰到粉丝,只有工作人员可以进出,各家团队和经纪人便在外等,停着好几辆商务车。

许知喃便站在林清野的工作人员旁边,看来是一并进来的。

“诶。”沈琳琳抬了抬下巴,示意远处的许知喃,“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啊?”

“快了。”

“那你算是圈内公布恋情的男明星里头很年轻的了吧,不容易。”沈琳琳笑了声。

“也不早了,过了生日就27岁。”

“大部分可都得等30多。”

许知喃也终于看到了林清野,用力朝他挥了挥手,沈琳琳看着这两人,啧啧几声,跟林清野说了声便先离开了。

林清野快步走到许知喃面前站定,中间隔一步距离,然后他张开双臂,手里还是各一个的奖杯。

许知喃一顿,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进了他怀里,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林清野察觉到她这会儿跟平时不太一样,轻轻笑了声:“怎么了?”声线很温柔。

“没怎么,就是感觉你好厉害。”许知喃轻声说。

“才知道我厉害啊。”他调侃。

许知喃没再说,就抱着他,手臂环过他腰间,又从背后扣住,劲瘦的,隔着西服都能感觉到底下的肌肉线条。

她便这么抱着,好一会儿从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

松开后一抬眼,看到站在林清野身后的林冠承,林冠承倒是还含着点儿笑意,看样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似乎是在等她松开林清野……

许知喃愣了下,耳朵发烫,很礼貌地小声唤了声:“叔叔。”

林清野侧头:“爸。”

“诶。”林冠承冲她笑笑,又对林清野说,“厉害啊,一下就拿两个奖。”

林清野笑了笑。

“那你们现在是准备回去了?”林冠承问。

林清野:“嗯,你呢?”

“我也打算直接回去了。”林冠承说,“下次等你有空跟你女朋友一块儿回家来,都还没来过家里呢。”

林清野勾唇:“嗯,知道了。”

林冠承又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走了。

周围也有些出来的其他明星,频频朝他们看过来,许知喃这才注意到,下意识地低头挡了下脸。

林清野将她的手拿下来,牵着上了车。

许知喃上车后问:“刚才会不会有人看到了说什么啊?”

“说什么?”

“就,我抱你啊。”

“这有什么好说的,连男朋友都不能抱么。”

“不是,万一里面有不喜欢你的人呢,之前不就有别的公司故意想拉你下来吗,他们会不会又乱说什么。”

“不会。”林清野轻描淡写,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将两个奖杯递过去,“再送你两个。”

“……”

林清野其实从来没有在圈内隐瞒过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当初还在追求许知喃过程中《我为歌来》的节目聚会他便带许知喃一块儿去过。

要真有有心人想知道并不难。

更何况这一遭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父亲是林冠承,娱乐圈里的各种明星对于资本必然还是会忌惮的。

回到家,许知喃先洗了澡,躺进被子里后林清野才又去洗澡。

浴室里响起水声,许知喃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网上大家关于这次金曲奖的讨论。

林清野的粉丝们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实时微博里都是各种欢呼。

许知喃托着腮笑,过了会儿,旁边浴室门打开,林清野洗完澡出来。

她下意识闻声侧头看起。

忽的视线一顿。

林清野的确洗了澡,头发也是湿的,但身上依旧穿着方才那套西服,穿得没上台时那般正经,衬衣领口大大敞着,开了三颗扣子,露出大片湿漉漉的胸膛和锁骨,领口也是乱的,但却莫名显出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撩拨。

许知喃眨了眨眼:“你没有拿睡衣进去吗?”

“嗯。”

“怎么没叫我帮你拿进去。”她说着便坐起身,想下床去给他把睡衣拿出来。

结果刚要站起来就被林清野推了把肩膀,许知喃重新跌坐在床,上下颠了一下,随即,他单膝跪在床上压上来。

“干嘛。”许知喃双手撑在身后,怔愣问。

“诱惑一下你。”

“……”

许知喃视线下移,从他的锁骨到小腹。

也不知道这人洗完澡有没有擦干,这会儿衬衣都是湿的,小腹处湿迹贴合皮肤,显现出底下的腹肌线条。

许知喃空咽了下,视线再次上移,去看他眼睛。

林清野暧昧一笑:“怎么样。”

“…………”

“有没有被诱惑到?”

他一个个问题步步紧逼,许知喃受不了:“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我都没碰你,就问问你而已。”林清野换了个简单好回答的问法,“帅么。”

“……帅。”

“喜欢?”

“……”

许知喃诚实地点了点头。

林清野笑了笑,莫名勾人邪气,他另一条腿也跪在床上,分跨在她身上,抬手缓慢地脱掉了西装外套,丢到地上。

动作很慢,像是慢镜头一般,一寸寸地脱掉西服,像是刻意蛊惑。

再往后,他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这人简直是……

明明脱衣服的是他,脸红心跳被折磨着的却是许知喃,她手撑着床往后退,又被林清野抓着脚腕拽回去了。

他解开最后一颗扣子,将那件半湿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脱掉,随便一丢。

“怎么样?”他问。

“什么怎么样?”

林清野抓着她的手往腹肌处引:“之前喝醉那回不是很喜欢这儿吗?我可是为了你有好好在健身。”

许知喃指尖碰到滚烫的皮肤,指尖蜷缩起来,却被他抓着,挣扎不开,脸上也越来越烫,实在是难受,倒不如林清野直接给他个痛快的。

每一处的呼吸和触碰都被放大,她再受不了了,索性一咬牙,抬臂环过林清野的脖子往下一带。

林清野没料到她这反应,轻而易举地便被她拉下来,双臂撑在她脸侧,呼吸一下就紧了。

他微微稳了下呼吸,低声,透着鼻音:“嗯?”

许知喃被他刚才那样弄烦了,垂着眼轻声道:“你别磨蹭了。”

林清野一愣,随即笑出声,越发得寸进尺:“等不及了啊。”

“……”

许知喃再次被他三言两语弄得脸上发臊:“林清野!”

他轻笑:“别急啊,老公疼你。”

“……”

一个小时后,许知喃浑身脱力地躺在床上,脸上紧绷绷的,方才掉的眼泪比为林清野获奖而感动流的眼泪多得多。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从卧室开着的那条缝隙望出去,看到了客厅桌上摆着的那两个奖杯,再没力气为此感动,也没多余的眼泪为感动而流了。

当然,林清野很快便打破了“没有多余的眼泪”这一点。

他捏着许知喃的脚踝再次扯过来,俯身下去。

卧室内再次响起轻轻浅浅的啜泣声。

自从第二次拿到金曲奖后,林清野就有一系列的采访和专栏,忙了一阵子,等再次闲下去便开始专心准备专辑。

这是他第一次的个人演唱会。

娱乐圈中只出一张专辑就开个人演唱会的屈指可数,而第一次就能去8万人的奥体中心开演唱会的则只有他一个人。

三月初,传啓娱乐公司才正式宣布了林清野将会开第一场个人演唱会的消息,立马引起粉丝们的关注,评论转发点赞数量蹭蹭往上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开始练手速了!!!】

【虽然有八万张票,但我还是好怕会被抢完,啊啊啊啊我想去最前排啊!!!】

【最前排的别想了,肯定秒没。】

……

而林清野这段时间每天都在训练和彩排。

虽然《喃喃》专辑中只有六首新歌和《刺槐》,撑不起一场演唱会的时长,但好在林清野从前酒吧驻唱时也会自己写歌,作为独立单曲发到音乐app上,也有不少歌。

最后一首压轴的未发表新歌则将由刺槐乐队一块儿演唱,逐渐接近演唱会的时间,关池三人也经常需要过去一块儿彩排。

许知喃也去看过一回,率先听到了那一首摇滚。

很好听,并不是非常电子或激烈的摇滚,有澎湃的鼓点密集落下的片段,也有静静唱歌的片段。

就像是夏日里的雷阵雨,忽而雷雨声大作,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忽然又雨过天晴,带来一缕凉爽的夏风。

到三月十五的早上十点,林清野个人演唱会门票正式开售。

没有预收,直接正式开票。

粉丝们早早就提前蹲点准备开抢。

十点一过,蜂拥而上。

甚至就连那卖票app都因为过多的流量不稳定,好多粉丝便开始骂网卡,连购买页面都点不进去。

没一会儿,8万张票便全部售罄。

一时有人欢喜有人忧,买到的粉丝欢呼雀跃,没买到的粉丝哭丧了脸。

整个售票时间都打破了t市奥体中心举办过的所有演唱会记录。

四月底。

初春,晴天。

林清野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即将到来。

演唱会需要用到的各种乐器和设备特别多,就连随行的工作人员也同样多。

公司甚至直接包机送他们去t市,将设备和乐器一并运上飞机,许知喃也一块儿去,和他的工作人员和乐队三人一起。

和从前的音乐节一样,许知喃依旧有内部票,不用抢,第一排视野绝佳的位置。

飞机落在t市机场,许知喃先由工作人员陪同着拿着行李箱去酒店休息,而林清野和乐队三人则直接去奥体中心最后一次彩排。

8万人的演唱会场地巨大,乐队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人,还有其他的一个专业乐队老师团,乐器、和声都有。

只有到最后那个压轴节目才会让关池三人到舞台上来。

一直彩排到晚上八点钟,林清野出了一身的汗,回酒店洗澡。

洗完后又拿着手机最后一遍跟各项负责的工作人员确认,全部结束后才搂着许知喃躺下来。

“你紧张么?”许知喃问。

“还好,说不清楚。”林清野搂着她,忽的又笑了声,“感觉有点儿激动。”

许知喃也笑了:“那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可能还真睡不着。”

林清野看着窗外,目光不知落在外面哪一颗星上,“到这会儿就觉得挺不真实的,也才半年。”

林清野这半年来逼迫自己快速做出成绩来,经历了许多,收货了不少荣誉,也有起落。

他一路只管埋头向前冲,到这一刻停下来会产生恍惚和不真实感太正常不过了。

半年前,出狱。

随后,发表《喃喃》,参加打歌节目遭到恶意提问被大众抨击,而后接连五场不同城市的音乐节,再到金曲奖颁奖典礼上一下拿到最佳男歌手和年度最佳歌曲。

再到现在,即将拥有第一场的个人演唱会。

许知喃一顿,更紧地抱住他:“以后你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演唱会,到那时就不会觉得不真实了。”

“阿喃。”他低声,脸埋在她颈侧。

“嗯?”

“等演唱会后我们就公开吧。”

许知喃一愣:“公开?”

“嗯,不想总是要跟你东躲西藏的不能见人。”

他语气竟还有点儿委屈,倒像是他自己才是那个被迫藏起来的那一个。

“拿到了奖,开了演唱会,也算是足够证明自己的实力了,我粉丝也还算是能够接受我有女朋友的事儿,我有信心这次能够保护好你。”

许知喃静静看着他。

男人眸光微深,难得的认真。

她稍一顿:“好。”

四月三十,林清野首站个人演唱会在t市终于是拉开序幕。

晚上的演唱会,早上时就已经有很多粉丝蹲守在奥体中心外应援,到处都可见大幅的海报、手幅和易拉宝。

林清野的应援色是蓝色,大家还可以去一个超话大粉那儿凭票去领一个可以挂在手腕上的蓝色荧光棒和蓝色球花。

许知喃也去领了一个。

她也早早就到了,领完荧光棒和球花,她便围着奥体中心转了一圈,还有不少小商贩寻着商机过来卖林清野相关的周边。

什么抱枕、相册集、手机壳一类。

许知喃从来没追过星,对于林清野也只限于经常关注他的新闻罢了,头一回知道这些东西,顿时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想要。

她一个一个摊儿看过来,不知不觉已经买了好多东西。

就连那抱枕也因为特别喜欢上面那张林清野的照片还买了三个。

等购物结束,她才恍然想到个问题——她待会儿可是要去听演唱会的,这大包小包的她该怎么拿进去。

犹豫片刻,许知喃只好给已经在体育馆里面的林清野发信息。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寻着实时定位共享出来找她,从她手里拿过那三大袋的周边又回去了。

十分钟后,林清野又给她发消息:这些都是你买的?

“……”

许知喃蹲在马路牙子边,今天太阳还有点晒,她将那份场馆座位分布地图盖在头顶,慢吞吞地回复:嗯。

[清野哥:买抱枕做什么,直接抱我不好吗?]

“……”

啊,说的也是。

许知喃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刚才是冲动购物了,她居然还买了三个抱枕。

[许知喃:我看到的时候觉得好看就买了,没想那么多,可是现在应该不能退了。]

她还真像是乱花钱被抓包一般仔细解释。

林清野给她发了个语音过来,带着笑意的:“没让你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大不了——”

话说一半,语音断了。

很快,林清野又发来一条语音,这回背景里的杂音没了,大概是走到了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跟她发语音。

他的声音传出来,吊儿郎当的:“大不了,以后从后面做时让你看着抱枕上我的脸。”

“………………………………”

“啪嗒”一声,手机砸在地上。

钢化膜碎了。

许知喃被他那句不要脸的话弄的气都匀不过来,弯腰捡起手机,沉默着找了个贴膜摊重新贴了张膜。

贴好后,正式开始检票入场。

许知喃跟着人群一块儿进场,那三大袋的东西被工作人员拿去后台后她手上东西算很少的,不少粉丝还扛着大个儿的灯牌。

她位置在靠近舞台的前排。

很快,大家便纷纷入座,粉丝们聊起天来总有说不尽的话题,而话题自然也都围绕着林清野。

许知喃跟大家一块儿聊天,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半小时后,整个奥体中心的灯熄灭。

周围都浸入黑暗之中。

而后,大家纷纷打开手中的荧光棒和灯牌。

霎时间,就像是星空中的繁星一颗颗被点亮,瞬间从漆黑一片又亮堂起来。

许知喃真切地感受到8万人次的体育馆到底有多大,像是一片巨大的大海,波澜壮阔,壮观至极。

忽然,一束追光灯直直从舞台上方打出来。

大家聚精会神。

有一个人影从光影中出来,起初只是轮廓,到后来渐渐显现出来,两侧的大屏幕上也出现了林清野的近景。

全场都是尖叫声。

山呼海啸。

席卷而来。

林清野站在舞台中央,看到台下。

舞台下的没有追光灯,只有灯牌和荧光灯亮起的蓝色,一簇簇的连缀在一起,看不清底下到底人脸,这儿所有的光都是为了照亮他。

林清野闭了闭眼,深呼吸。

大屏幕上投射出林清野此时的表情,瞬间底下大家的尖叫声愈发嘹亮。

他将话筒缓缓拿到嘴边,沉声:“大家好,我是林清野。”

第一首歌便是《刺槐》,林清野从最初的紧张状态中出来,恢复平常的自如,到高潮部分还对着台下举起话筒。

许知喃坐在他们其中,跟大家一块儿挥舞着荧光棒,跟大家一块儿尖叫,也和大家一块儿歌唱。

她在这一刻仿佛成为这万千粉丝之一,成为这八万分之一的一抹蓝,满心满眼都是仰望着的台上的林清野。

低谷归来,他永远光芒万丈。

……

演唱会进程推进到后半部分,林清野已经出了许多汗。

大屏幕中便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汗顺着脸部线条滚落,濡湿了胸前的衣服。

这是他第一场演唱会,更是他复出以来的第一场演唱会。

大家都被情绪带动,扯着嗓子跟他一块儿唱,也不管到底唱的好不好听了,更多的是在发泄自己的情感,更像是撕喊。

最后以八万人的大合唱结束一首《喃喃》。

全程林清野都并未煽情,可不知怎么,结束了这一首歌很多粉丝都哭了,许知喃也同样热泪盈眶,而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姑娘更甚,早已经泣不成声。

大家哭泣着、嘶吼着、尖叫着喊林清野的名字。

一首歌结束的空隙,大家嘹亮的“林清野”几乎要掀翻奥体中心的屋顶。

大家都在喊“林清野”。

许知喃也跟着大家喊他的名字。

八万人的喊声每一下都打在大家各自的心尖上,又沉又闷,一边昂首挺胸却又一边酸涩不已。

台上虽然往下看并不真切,但林清野也能从大家的喊声中感受到情绪,也能看到前排粉丝的眼泪。

他反倒是笑了:“哭什么。”

一句话,许多还憋着的粉丝瞬间破功,万般心疼的哭出声。

“行了,别哭了,还有最后一首歌没唱呢。”

大家愣住,低头翻出演唱单子看,《喃喃》的确是最后一首,何况,他的原创歌都已经唱完了啊。

林清野拿着话筒:“最后一首压轴歌曲,新写的原创,今天是首唱。”

粉丝们顶着含着浓浓哭腔的嗓子再次尖叫,许知喃旁边那个姑娘哭的惨烈,这一尖叫便直接破音。

等尖叫声退去,林清野继续说:“接下来有请这次演唱会的特邀嘉宾。”

关池、季烟、十四出现。

屏幕上依次给三人特写。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林清野将话筒重新插进麦架,俯身靠近,微微抬眼,沉声:

“大家好,我是刺槐乐队,林清野。”

瞬间,方才高喊着林清野名字的大家又非常默契的同时开口,都喊起了“刺槐乐队”。

八万人的呐喊必定震撼人心。

乐队三人站在他身后,同样被这场景怔得说不出话,只微仰着下颌,看着上方的大屏幕,但个个眼神坚定。

刺槐乐队,回来了。

林清野都同样享受大家呐喊的“刺槐乐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轻描淡写一句:“刺槐乐队不死。”

关池重重一个鼓点落下,震耳欲聋。

林清野噙着点散漫的笑意:“新歌,一首《奔赴山海》送给大家,也送给刺槐乐队。”

话落,林清野扒出麦架的麦克风,走到另一处架子鼓后,重新插入话筒。

他这一串动作做的一气呵成,丝毫不突兀。

毫无预兆的,他和关池两人同时落下鼓槌,一串极其密集的鼓点,可两人手起手落速度、高度、频率完全相同。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上。

澎湃、激昂。

完全不加修饰的野蛮的摇滚乐队风格。

彻底点燃整个奥体中心的气氛。

那一串鼓点到中段,季烟的贝斯以及十四的键盘也加入,配合得极其默契。

在三种乐器融合为一的瞬间,众人纷纷起身,高举灯牌。

没人再尖叫呐喊了,即便那只是一串由乐器构成的旋律,但所有人都在自己聆听。

最后一个极重的鼓点落下,林清野直接敲断了那一根鼓棒,他大汗淋漓,头发完全湿透,被随意捋到脑后,露出光洁额头。

他抽出麦克风,像雨点一般,乐器声从浓墨重彩到悄然退下,林清野的歌声插进来。

那其中有少年人的一腔孤勇和挣扎——《奔赴山海》。

如果说前一首《喃喃》让大家为林清野的遭遇而心疼心酸到流泪,那么这一首《奔赴山海》则完全相反。

它似乎是在告诉大家他不需要任何的心疼或心酸。

他林清野即便是被打压到谷底也有足够的魄力和勇气重新挣出一条血路来。

前一首是心疼,这一首便只剩振奋。

林清野右手拿着话筒,左手高举,台下大家也都站着高举起自己的左手,光怪陆离的灯光破开上层的黑暗扫射下来。

所有人都疯狂了,心跳剧烈跳动,扑通扑通,和着乐点,每一下都被台上的林清野牵动。

少年鲜衣怒马执剑走天下。

到最后一段,林清野唱完最后一句,弯腰捡起那一支方才敲断的二分之一鼓棒,并未在架子鼓前坐下,就这么背对粉丝。

断掉的鼓槌重重落下,敲下最后一个重音音符。

音乐戛然而止。

林清野侧头,下颌线条流畅利落,以这个背对的endingpose宣告结束。

许知喃被这首歌整场的气氛弄得到现在胸腔都剧烈起伏着。

也是在这时,她看到了背对着的林清野,白衣被汗水完全打湿,几乎到透明状态,紧紧贴着后背,映出他背上的大片文身。

像是一团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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