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一边烤肉一边与沙之蝶渐渐拉开距离的真小小，视线蓦地聚焦在从面前土堆里伸出的，那惨白又干瘦的手臂上。

        好可怜……

        虽然不知对方是谁。

        不过见那呼救之人完全被毒虫掩埋的惨样，真小小便不由地暗生怜悯。

        自己近来也倒霉得很，若没有小元青仗义出手，只怕小命早危在旦夕。

        出门在外靠朋友。

        同是天涯沦落人。

        只要你不是设局害我，那么你滴小命，包在我真小小身上啦！

        心中抱有善意，也暗自带了些提防，真小小一把握紧那干瘦却骨节分明的手，将落难者从小蜈蚣的蹂躏下一把提起。

        见真小小居然绕了小半程路，特意真的为呼救声而去助人，岑元青的眉毛诧异地飞到天上，呆滞片刻后，脸颊上突然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她明明也身处险境里呢。

        见多了修士圈里的尔虞我诈，冷血无情，竟还会毫不犹豫，为陌生者挺身而出。

        他突然现，真实的真小小，比他心中想象的，还要美丽一些。

        “多谢道友救命之……我噗噗！”

        惨白的脸上，本来是挂着感激与腼腆的微笑的，但在樗里晨光看清真小小那张熟悉的小脸后，一个心裂，嘴里再次喷出了血！

        那娴熟的动作，因经多次演练，惨烈之中，亦绽放出一种物哀的美。

        “咦？晨光表师侄？怎么是你？”大叫一声。

        真小小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大口喷血的樗里晨光。

        自打给他送过凤乞丹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李晨光一次。

        他似乎把她记恨上了，每每拜访巨神宗，李晨光都对自己避而不见。

        直到现在，才是二人送药后的第一次会面。

        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李晨光披头散，气息衰弱，皮肤惨白，完全没有服用凤乞丹后应有的生龙活虎，反而像是一头被丢到狼窝里被蹂躏了一夜快死的弱鸡。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

        真小小的眼，颜色深得吓人。

        委屈，自责，愤怒……有说不清的思绪在眸底翻滚。

        樗里晨光凌乱的眸波中，理智与精明则瞬间碎成渣渣，无力再次拼凑于一处。

        冤孽啊！

        怎么又是真小小？

        真想仰天长啸，怒斥造物主的恶趣味。

        在樗里晨光心情悲愤交加的同时，他的余光，已捕捉到沙之蝶爆可怕炎焰，隆隆而来的画面。

        从那开光后期强者嘴里一声高过一声：“小妖妇，我要杀了你”的唾骂声中，樗里里光清醒地意识到，这道乾真凰嘴里的妖妇本尊，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祸精真小小无疑！

        怎么办？

        谁才能助我完成大比？

        一时之间，樗里晨光被巨大的茫然感击中。

        是选择每一次都会害自己喷血倒霉的死劫真小小？

        还是借她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机会，出手杀之，用她的尸体去讨好无论从实力还是地位上看，更像自己救世主的沙之蝶？

        就在樗里晨光举棋不定，心情繁杂得如被油煎之际，真小小愤怒的眼眶里，突然滚出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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