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十六号，普罗科特大剧院，对吗？”

　　宋亚和玛丽亚凯莉幸福地窝在一起闲聊，两人以前很难有机会这么甜蜜地度过整夜。

　　“可惜你没法来现场。”

　　玛利亚凯莉平躺着，手举高高，美滋滋地端详着闪闪发光的十七克拉钻戒，怎么都看不够。由于要出现场音乐录影带的缘故，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对他93年的第一场巡演准备万全，现场观众是从她的歌迷群体中精心挑选的，前排还安排了一些能奉献‘真挚’情感的年轻男女。整个演唱会没有表演嘉宾，也不要业内朋友来捧场，所有焦点只能聚于她一人。

　　“你不担心摩图拉吗？你的新专发售在即，比我计划中的开战时间提前了。”宋亚问道。

　　“我只要有你。”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她手放下，环在宋亚胸口，“我的运动员，你休息好了吗？”

　　“嘿嘿……”

　　小看我？宋亚笑了，可惜这时候卧室门被敲响，“APLUS，凯莉小姐？早餐。”是琳达的声音。

　　“进来吧。”宋亚答道。

　　门被推开，琳达和她的女助理一人端着个床上用的小餐桌，等两人坐起后放在了面前。

　　“凯莉小姐，要准备出发了，彩排。”她的女助理说道：“化妆师和造型师都在楼上等。”

　　“好的，很快。”

　　她拿起叉子，开始专心对付份量很少的食物。

　　卧室外开始有皮鞋磕碰地板的声音，很杂乱，似乎老麦克正跟她的保镖队长说着话，他们应该也在等。

　　运动只能取消了，“我们会赢的，对吗？”吃完东西，她起来在宋亚额头上吻了一口。

　　“一定会的。”宋亚笑道：“晚点我去探班。”

　　“嗯，等你。”

　　她回去楼上，琳达紧张地朝外张望了一眼，回来把卧室门关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APLUS。”她一边收拾餐具一边问道。

　　“你不是全看到了吗？”

　　宋亚把小桌子递给她，“我们要在一起，并且发动叛乱，扳倒摩图拉。”

　　“我的天啊，你简直把我吓坏了。”琳达抱怨：“摩图拉可不是好惹的，不，他是最不好惹的，唱片业无人不知。”

　　“别害怕琳达，我比他钱多，也早有准备。”宋亚回答。

　　“不能这么算，比尔盖茨比韦尔奇（通用电气CEO）钱多，但影响力远远不如，而有钱人和有钱人之间又是不一样的。比如都是身价十亿，有些人只是股票价值，实际抛售的话根本拿不回来十亿，更别说还有不可流通股，有些人则全是可以随时调用的现金，而有些人不光能自己有十亿，还能指挥得动上百亿的公司和金融资本……”

　　琳达唠叨不停，她的经历和见识比塔拉吉高很多，宋亚也默默听着，他知道对方的观点很有道理，而MJ不参与叛乱后，他的胜算也已经大幅降低了，但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

　　“好了好了，琳达……”

　　等她说够了，宋亚才抬手制止，“我已经做了，OK？你看到了，我早和Mimi搞在了一起，所以现在你该停止抱怨，替我也多出出有建设性的主意。”

　　“你有什么武器吗？联合她逼宫？只怕还没掀起什么风浪就被摩图拉搞臭了。”琳达质疑。

　　“他91年就对我试过这套，没管用。”宋亚说。

　　“那现在呢？他还没动手对吧？”琳达问，“你，我知道你很强，几乎没有破绽可抓，但玛利亚凯莉就没什么弱点？她那个不靠谱的姐姐……”

　　“你提醒了我。”宋亚指指她，“很好，继续。”

　　“她的哥哥？”

　　“她哥哥我见过一面，是个很正常的普通人。”宋亚说：“她和她哥哥跟白人母亲长大，所以教养得都很好。”

　　“哇喔，所以你这是在歧视她的黑人父亲吗？”琳达立刻双手环抱，做出标准的心理戒备姿势。

　　“这是事实，你看她父亲养出的那个女儿。”宋亚说。

　　“这话可千万不能公开说，你的基本盘还是黑人，APLUS。”琳达正色道：“即使那是事实。”

　　“我的白人歌迷不少，按前不久叶列莫夫做的统计，大概一半一半，买我唱片的仍然以白人居多。”宋亚说。

　　“那是人口比例问题。”琳达说道：“黑人以百分之十的人口比例贡献了你一半的歌迷数，你的基本盘在哪还不够清楚吗？米国社会是割裂的，意大利裔支持意大利裔，爱尔兰裔支持爱尔兰裔，黑人之间也互相帮助，罗德尼金案里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别提那个酒鬼，他令黑人群体很尴尬，事后还好意思告洛杉矶政府，听说获得了八百多万刀公家赔偿？真他妈的，多少房屋因他被毁，死了几十人，伤者无数。”宋亚说：“最后他却全身而退，而且大赚一笔。”

　　“听说他拿到钱后在洛杉矶开了间嘻哈音乐厂牌，也进入唱片业了。”琳达说。

　　宋亚冷笑，“你看，相信我，没多久他就会把钱挥霍一空，就像MC  Hammer一样。”

　　“所以现在你可以提MC  Hammer了？”琳达对旧主还是有感情的。

　　“好吧，我道歉，我不该拿他跟罗德尼金对比。”

　　琳达没再纠结，“总之有些话你绝不能公开说。”

　　“我当然并不会犯那种蠢，这样，我确实该巩固一下我的基本盘，最近有什么平权活动？你可以帮我安排上日程。”

　　“芝加哥死的那个小孩，被GD杀的，你知道吗？”琳达问。

　　“我当然知道，那件事引起了对公屋区大规模的执法清查行动。”

　　“最近他身亡的那条路，芝加哥市政府想以他的名字命名，你可以去露露脸，再发表个讲话什么的。”

　　“好主意，你放心，我必定赢的，摩图拉有致命的把柄在我手里。老麦克，把录音给琳达听一下。”宋亚爬起来，开始洗漱。

　　出来时，琳达已经听完了录音带，“没想到，摩图拉竟然私下里称呼黑人为尼格罗。”她在房间里兴奋地兜着圈子，“确实，好好操作就能使他背后的资方非常尴尬。”

　　“我说的吧，你别老紧张兮兮的。”

　　宋亚拿毛巾擦着身子，“你觉得什么时候把录音放出去效果最好？”

　　“尽早，一击致命。”琳达突然面露难色：“不过录音带里凯莉小姐并未对这个词有所表示，录音放出去她的声誉也会遭到重大打击，黑人群体会更不喜欢她的。”

　　“这我早考虑到了，我不会让她受伤害，所以放出去的也只会是经过裁剪的版本。”宋亚说。

　　“那会对录音带的可信度造成重大打击。”琳达提醒。

　　“这是个悖论，我为了Mimi对摩图拉发动叛乱，但这个叛乱如果是以伤害她为代价的，那我为什么要干呢？”宋亚说道：“这是公关战，又不是上法庭，损失可信度没啥，只要操作得好，把他那句‘哈林区的尼格罗肥仔’着重宣传，弄得全米无人不知。”

　　“资方会乐意见到这一幕吗？他们高薪聘请的经理人种族歧视。”琳达问。

　　“所以我下午去见本子资方，把录音带副本也带过去。”宋亚说道。

　　琳达不再质疑了，也认为这招效果会很好。

　　中午，哈姆林打来了电话，“APLUS，荧光剂案的原告律师拒绝了我的和解提议，他说他获得了强有力的新支持者，一定要告倒我们。”

　　“摩图拉。”

　　“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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