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珏的声音，我就冷冰冰地笑了一声说：“神？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我是人，真实的人。”

        阿珏的表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她的眼珠子转了几下好像猜到了什么，就快速说了一句：“你是圣尊，你是三圣尊之一对吧，李一，李初一，你是五鬼圣尊，灵异之主，李初一，对吧！”

        我说：“你还不傻。”

        阿珏指着堃娴那边的一众夜妖质问我：“就算你是五鬼圣尊，就算你是灵异之主，可你凭什么宽恕他们的罪孽，你知道他们身上背负着多少的血债吗？”

        “数千年来，我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一直想要灭绝了夜妖一族，在这艰苦的斗争中我也是发现，夜妖一族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会想着食用别类妖族的幼子，他们造成了不知道多少的生死别离。”

        “你就这样原谅了他们？”

        我看着阿珏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夜妖应该全部灭绝吗？”

        阿珏点头：“没错，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应该把所有的夜妖都挫骨扬灰。”

        小妖这个时候也看向了我，她好像对我的做法也不是很赞同。

        我这边又是一声冷笑说：“夜妖一族和你们这些种族是对立的，原因就是他们妖性进化的不完全，是病态的，现在他们的妖性已经完全了，以后他们就和普通的妖族没有什么两样了，你还想灭绝了他们吗？”

        “你在夜妖一族也生活过一段时间，你说说看，他们真的是十恶不赦吗，如果是，那你又怎么学会了夜妖一族的功法，又怎么可以会被夜妖一族收留？”

        阿珏看向了远处的堃娴。

        堃娴没说话，看阿珏的眼神中还有一丝的温柔。

        不一会阿珏就说了一句：“当初我混入夜妖一族，有处心积虑的成分，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其中，我记得那是一个瓢泼大雨的深夜，我刚到上界，因为天劫的缘故，我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气脉斑驳，以我自己的本事，根本无法压制住那些气脉的暴走，按理说，我会在气脉枯竭之后彻底地死去。”

        “可是夜妖一族的人救了我，本来我以为我完蛋了，可没想到他们并没有直接杀我，而是直接将我送去医治。”

        “救治好我之后，他们把我关了起来，询问我是从什么地方来，去夜妖一族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则说自己是天劫受损，误闯进夜妖一族的领地，其实不然，我是专门在夜妖的领地出现的，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会被天劫伤的那么重。”

        “他们问我是否愿意效忠夜妖一族，在夜妖一族生活。”

        “当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很诧异，我没想到夜妖一族竟然会主动的收留外族的人。”

        “我在夜妖一族住下后，就发现，除了他们练功的某些阶段，必须用到别类妖族幼子外，寻常的时候，他们还是和寻常的妖类没有什么区别的。”

        “经过他们领地的妖族很少，可也不是没有，大部分通过他们领地的妖族还是相对安全的，除非他们带着孩子。”

        我笑了笑。

        阿珏忽然又坚定道：“就算是这样，可他们犯过的错，还是无法弥补的。”

        我说：“夜妖一族捕猎其他的妖类，其他的妖类也是讨伐了夜妖，你们双方都为此付出了代价，所以这件事儿到这里就该打住了，我是灵异之主，我不会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个种族的情感，就去灭了另一个种族，我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儿，那便是平衡。”

        阿珏继续摇头。

        还是不认同我的说法。

        我也没有劝服她的意思，而是看了看远处的狼妖首领说：“好了，赶紧去卡克尔王城吧。”

        狼妖首领这才点头，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众狼妖撤离了。

        当然临走的时候，他们还是对着我磕了好几个头。

        接着我又看了看堃娴那边的一众夜妖说：“好了，你们也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堃娴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也离开了。

        这里很快就只剩下一摊篝火，以及我、小妖和阿珏三个人。

        阿珏缓缓跪在地上，然后抱头痛哭了起来：“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被磨平了，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你和神一样，主宰着这个世界吗？”

        我说：“我没有主宰这个世界，现在这个世界，自己主宰着自己，你们任何人都有权力主宰自己的命运，每个人的命理线都不是太固定，都有好坏的选择，为善者选好，为恶选坏。”

        阿珏摇头，显然听不进我说的话。

        我也没有再劝她，而是随后一点。

        她身上那没有完全人性化的部分也是褪去了皮毛，变成了嫩滑的人类皮肤。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说：“这就是我的造化吗？”

        我说：“是我送你的造化，等你彻底放下仇恨的时候，你才会更像一个人形的妖，你的修为也会再有所突破，好了，你我的缘分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天亮以后，你自行返回卡克尔王城去吧。”

        阿珏愣了几秒，然后摇头说：“不，我要跟着你，我要看你如何处理这个世界上的矛盾，你说你是为了公平，可我觉得你只是为了一己私利，你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喜好。”

        我说：“你怀疑我，我就要带你在我的身边，那一万个人怀疑我，我岂不是要带一万个人。”

        “全天下的人都怀疑我呢？”

        “说罢，我一挥手。”

        我和小妖已经到了山谷的后面，而我们身上的气息也是完全隔绝了，现在，就算阿珏面对面站在我们旁边，也是看不到我们的。

        小妖这个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问我：“主人，我们也会有缘分尽了的那一天吗？”

        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小妖有些失望说：“那是什么时候？”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小妖吓了一跳，然后不吭声了。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对小妖凶的，而是刻意营造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我虽然没有太多卜算小妖的命理，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以这种形象和小妖相处，是对小妖最好的。

        反而我和和气气，对小妖不一定好。

        毕竟我照顾不了她一辈子。

        我们的缘分还是很薄的。

        看着小妖不吭声了，我就问小妖：“你如何看待我处理夜妖一族的事情。”

        小妖想了一会儿就说：“我虽然不太懂，可我知道主人那么做，一定是对的，因为那些夜妖在被你改变了修行的规则后，眼神好像没有那么凶了，变得，变得，变得……”

        我问小妖，他们变得怎样。

        小妖这才说：“他们变得和王城里面的妖一样了，我没有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不同。”

        小妖有一颗善良而纯洁的心。

        我这边也是探查了一下阿珏的情况，就发现阿珏在篝火旁边大声地喊我的名字，喊了几声后，她甚至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显然她还是无法理解我的处理方式。

        她和我的缘分尽了，但是和夜妖一族的缘分还很深，他们还会有很多的接触机会，以后他们的矛盾和仇恨会慢慢地解开，我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夜妖一族的祸乱，算是基本解除了。

        因为是深夜，小妖又累的厉害，我们甩掉阿珏后，也没有立刻开始赶路，而是找了一棵大树下休息。

        小妖本来想去再检点柴火来点火，被我呵斥住了：“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在草地上睡一晚上，冻不死。”

        小妖“哦”了一声，然后卷缩在地上睡下了。

        我在她睡着之后，给她灌输了一道气息御寒，她自然是不会被冻到的。

        同时我也望了一下远方，总觉得那小绿鬼的呼应点也在慢慢地接近我。

        我们继续走下去，用不了几天就要碰面了。

        《麻衣神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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