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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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摸着额头理了会儿,也没理顺其中的逻辑。
“你等等,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的意思是,罗福来在和桂美枝结婚之前,还和其他女人结过婚?”
晏昀说:“还没结,准确的说,应该是前女友。”
“该不会是[shu]悉的知青下乡的故事吧?”裴远愁眉苦脸道,“知青在农村找了一个老婆,后来得到了回城的机会,就放弃了?这样的例子,我身边就有两个。”
农村和城市毕竟不一样,当年下乡的知青,但凡是能回来的,是挤破头皮也要抢着回城。
但他们大部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农村找了另一半。
有的人不愿意带农村老婆回城,有的人是没法带,干脆一走了之。
当然,直接留在农村过[ri]子的也不少,但下乡的人太多,其中难免会有几个人渣。
晏昀晃了晃僵硬的脖颈,还不忘叮嘱林瑄禾按摩的力气大一些,然后才答道:“差不多,但也差了些。”
“差在哪儿?”
晏昀说:“罗福来比其他人更过分些。”
裴远不解,“还能怎么过分?”
“这事得从头说起了,罗福来的情况有点儿复杂。”
“罗福来的父亲是农村人,母亲是城里人,而且有点儿小钱。他外公家被打倒以后,罗福来就被赶去下乡了。”
“当年罗福来下乡,没过多久就和公社大队长的女儿王美玉好上了。大队长家里的[ri]子过得还不错,罗福来下乡那两年,几乎没吃过什么苦。”晏昀说,“虽然罗福来当时年纪不大,但他还是答应要娶王美玉,为了表达真心,特意让家里人把金耳环带过去。”
“罗福来的妈当时已经没什么钱了,她心疼儿子,想着如果能有大队长照顾,儿子的[ri]子会好过很多,就亲自把金耳环送了过去,还和王美玉见了一面。”
“王家人对罗福来应该还不错,总之金耳环以后,罗福来就没再管家里要过钱。”
“后来政策调整,罗福来一心想回城里。”
“他母亲也想帮忙,但他外公家一蹶不振。就连他母亲都跑去农村的婆家过[ri]子了,所以罗福来只能去求王家。”
“据罗福来的母亲说,王美玉很支持罗福来的想法,偷偷给了罗福来一笔钱,让他能参加考试。罗福来的实力还不错,真叫他考回到城里。可没过多久,罗福来的母亲就接到信儿,罗福来和火柴厂厂长的女儿结婚了。”
“从那以后,罗福来的母亲就没再听到过王美玉的消息。不过有一点很明确,罗福来和王美玉虽然没结婚,但金耳环的的确确是给了王美玉。”
裴远顺着晏昀的话说了下去,“所以罗福来是攀上高枝,就把王美玉抛弃了?留在现场的金耳环是王美玉的?”
“从[se]泽上来看,现场的金耳环已经有些年头,而桂美枝的金耳环显然是最近几年才打造的,她一直很珍惜,我估摸着,她甚至可能没戴多少次。”林瑄禾说,
“所以我才说,王美玉在先,桂美枝在后。”
“不对呀,”田琳[cha]嘴道,“我怎么越听越奇怪,晏队,刚刚瑄禾去了一趟桂美枝家,桂美枝在手绢的事情上撒了谎,她肯定有问题呀,可按照现在的线索来看,凶手似乎就是王美玉?”
裴远说道:“是王美玉的话,就对上号了,王美玉来找罗福来,罗福来当然不会告诉妻子,他偷偷摸摸把王美玉带到招待所,就合情理了。王美玉就是为了报复罗福来当年抛弃自己,所以杀了他!”
林瑄禾提醒道:“老板娘说过,和罗福来一起进招待所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王美玉怎么说也快四十了,而且一直做农活,要直面紫外线,应该不会被形容成年轻女子。”
裴远一下子又泄了气,小声嘀咕道:“也是哦,真是怪了,难不成王美玉和罗福来的死没关系?”
晏昀笑了笑,“肯定没关系。”
林瑄禾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晏昀敛起笑容,正[se]道:“王美玉已经死了八年年了。”
晏昀带来的消息,让林瑄禾心里一惊。
十五年前,王美玉也就二十多岁而已。
裴远问:“是生重病了?”
“也有可能是出意外了,”田琳说,“二十多岁的人,应该不会说没就没。”
林瑄禾的预感却不太妙,“她该不会是……非正常死亡吧?”
晏昀点了下头,“没错,她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意外,她十五年前失踪,七年后在没有找到尸体的情况下被认定为死亡。这个消息,我已经和王美玉家里的派出所确认过。”
听到这里,林瑄禾心里的感觉更不妙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在晏昀身旁坐下,眼巴巴地看着他,“王美玉该不会是在城里失踪的吧?”
“咦?”裴远说,“她不是农村人吗,我以为是在山里失踪的?”
晏昀叹[kou]气,幽幽地看了一眼裴远,“你啊,实在是太不敏感,这一点,你可真得多和姓林的学一学。”
林瑄禾左看看右看看,奇怪道:“林清钰没来啊,为什么要和他学习。”
晏昀无语,“你不姓林?”
“我是姓林,不过你刚才的语气,明显是讽刺,”林瑄禾认真道,“我哪里有可让人讽刺的地方?根本没有嘛。”
瞧林瑄禾的表情,好像自己说的是什么绝世真理。
晏昀:“……”
林瑄禾可自豪了,“我知道我很优秀,你可以大胆地夸奖我,我不会骄傲的。”
晏昀:“……”
她虽然不会骄傲,但他可能会想死一死。
裴远举起手,“打扰一下,我们能不能先把案子说完,你们再打情骂俏?”
晏昀惊呆了,“你管这叫打情骂俏?”
难道不是他单方面的被欺负?
“这不合适呀,”林瑄禾说,“是晏队单方面的在骂我呀。”
田琳深以
为然。
晏昀:“……”
他果然是单方面的被欺负。
林瑄禾将话题拉回到案子上,“其实我的意思是,在罗福来这件事情上,王家人付出的很多,而且在罗福来回城里这件事上,王家人还出力了。罗福来扭头就娶了其他女人,王家人能乐意吗?王美玉看起来对罗福来用情很深,所以我怀疑她曾经来找过罗福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问了那边的派出所,他们说不知道王美玉是不是在城里失踪的,”晏昀掏出笔记本,递给裴远,“派出所的人说,当时王家人是一觉醒过来,王美玉就不见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裴远翻看完笔记本,得知了王家的基本情况,有些同情王美玉。
“她会不会并没有死,而是一直生活在罗福来身边,找到机会后报仇雪恨?”
林瑄禾摇头道:“她如果要报仇,为什么十五年前不杀了罗福来,反而要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一直拖到现在?”
“可现场毕竟留下了王美玉的金耳环……当然,现在还不能肯定金耳环就是王美玉的,但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八成就是她的。”
如果凶手不是王美玉,很难说明金耳环为何会出现在现场。
林瑄禾看向晏昀,“晏队,罗福来抛弃王美玉后,把金耳环要回去了吗?”
“罗福来的母亲否认了,”晏昀答道,“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金耳环是罗福来的[nai][nai]给她的,嘱咐她传给儿媳妇。罗福来和桂美枝结婚后,她就想把金耳环要回来,给桂美枝,但被罗福来拒绝了。罗福来的意思是,不好意思再见王美玉。”
田琳冷哼一声,“算他还有一点儿良心。”
林瑄禾的神[se]却复杂起来,“王美玉和罗福来该不会有一个孩子吧?”
“这怎么可能?”田琳说,“都有孩子了,还抛下孩子一个人离开?当妈的人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裴远则翻看起晏昀的笔记本来,“本子上写了吗?没看到啊。”
晏昀却懒洋洋地笑了笑,“所以我说,你们都该和姓林的学习,想象力足够好。”
“我不是只凭想象的,”林瑄禾解释道,“如果现场的金耳环真的是罗福来给王美玉的那一只,能收着金耳环的人,肯定与王美玉有关。王美玉的父母如果想要报仇,不会等到十多年后。十多年过去,仇恨减淡,他们的体力也大不如前,这不划算。”
田琳恍然大悟,“但如果是孩子就不一样了,孩子到现在刚好二十多岁,长大成人。”
林瑄禾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王美玉为何会失踪,她究竟是在哪里失踪的,还得等晏队补充线索。”
所有人都看向晏昀。
晏昀坐直,敛起所有笑意,神[se]有些沉重,“就像林瑄禾说的,我打听到,王美玉的确有一个女儿。是罗福来离开那一年出生的,王家人觉得女儿未婚生子很丢人,有好几年都没管母女俩。”
“后来孩子渐渐大了,
王美玉的[ri]子过得实在吃力,她回去跪求父母,父母才心软允许她回家。”
“十五年前,王美玉的女儿王英生了一场重病,王美玉失踪的时间,就是在女儿患病之后。”
“当时王美玉一起把孩子带走了,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出现过。”
“王家人一直认为王美玉是不想拖累他们才离开的,直到七年之后,她们都没再出现,法律上就认定为已经死亡了。”
裴远垂眸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心中既惊愕又难过。
王美玉对罗福来仁至义尽,可到头来,却没什么好下场。
他抱着一丝幻想追问道:“她们有没有可能是去治病了,其实还活着?”
“这就不清楚了,”晏昀说,“不过她先前既然一心想回家,想来是独自带孩子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好不容易回去了,又不告而别,两个行为是矛盾的。”
裴远低下头,闷闷不乐。
林瑄禾的注意力却集中在王英身上,她喃喃道:“王英病重,王美玉很有可能会想到带她去城里治病,但即便是治病,也不该不告而别,她应该需要得到父母的支持才对。除非……”
田琳好奇道:“除非什么?”
“村里人到了城里,人生地不[shu],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她兴许会想找人帮忙。如果她有亲戚朋友在城里还好,但若她找的人是不能让父母知道的人,她可能就会选择不告而别。”
至于所谓的不能让父母知道的人,自然就是……
“她带着孩子来找罗福来,然后就失踪了?!”
林瑄禾看向晏昀,“晏队,我们得查明白王英到底活着没。”
“这怎么查?”裴远头都大了,“市里这么多人,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她如果活着,兴许都不叫王英了。”
林瑄禾微微一笑,“可以说难,也可以说简单。”
裴远蹙眉看过去,“你有办法?”
林瑄禾说:“你仔细想一下,王美玉带着王英离开,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带王英赴死,二是带王英治病,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两个人都死了,就不必考虑了,所以我们顺着带王英治病这条线索继续查。
“治病也无非是两个结果,要么治好了,要么病死了。如果只好了,王美玉没理由不回家,但她却失踪到现在,这只能说明,她已经不具备回去的条件,也就是说,她已经死了。另外一种可能,她没能把王英治好,不想再拖累父母,于是与王英一起赴死。”
“最后一种可能,王美玉一直带着王英治病,但是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她一直留在城里生活。但王美玉没有学历,没有关系,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要带着重病的女儿在城里生存,十分困难。毕竟她在村里时都向父母低头了,更别是在城里,还要负担一大笔质量费用。”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能排除王英一直留在城里治病的可能[xing]。”
裴远思索了会儿,问:“你的意思是,去查医院?”
林瑄
禾笑道:“准确来说(),
”
“”
“?(),
”林瑄禾说,“我刚刚说了,除了一直治病这个可能[xing]外,王美玉还有可能到达城市后没多久就去世了。王英一个小孩子,自己如何生活?她很有可能会被送到福利院。如果是查这两个地方,工作量不大,很快就能完成。”
晏昀看向裴远,“这两个地方,你去跑跑。”
林瑄禾斟酌了会儿措辞,试探道:“可以顺便查查有冷库或者冰箱的地方吗?现在有冰箱的人家应该不算太多。”
裴远本已向外跑去,听到林瑄禾的话,无奈地停下来,“冷库可完全是你的猜测,有必要查吗?再说了,冰箱虽然不多,但新市人可多啊,算起来也不少。”
晏昀奇怪地看了眼林瑄禾,“冷库?为什么要查冷库?算了,裴远,你一起查了。”
裴远:“……”
他们晏队看起来对林瑄禾言听计从??
还说刚刚不是打情骂俏,呸!
打发走裴远,晏昀才继续说道:“我听到这些消息后,本来已经是高度怀疑王英了,但听你的意思,桂美枝似乎也不太正常。这就怪了,她有什么可隐瞒的?”
林瑄禾耸耸肩,“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金耳环其实是桂美枝特意留下的,想嫁祸给王美玉或者王英。但这样做的前提是,桂美枝曾经接触过她们二人。”
晏昀拧眉思索着,“调查罗福来时,只有人提到过情人,没人提到过王美玉的名字,而且我也认为王美玉如果活着,不会不联系父母,桂美枝有机会认识王美玉和王英吗?”
林瑄禾一时说不清楚。
只要查出罗福来和王美玉的关系,就很容易锁定疑凶。
如果没有桂美枝隐瞒手帕的行为,林瑄禾或许已经不怀疑她了。
真是怪了,她究竟为何要在手帕一事上撒谎?
罗福来办公室的女[xing]手帕,究竟是谁的?
林瑄禾问:“罗福来办公室的手帕在哪里,能不能请王美玉的父母看看是不是她的?”
田琳无奈道:“手帕我已经拿回来了,都放在物证科,但问题是,手帕的款式其实很普通,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王美玉的父母能认出来吗?”
如此说来,倒是也有道理。
林瑄禾想了想,问,“田琳姐,我能拿手帕看看吗?厂子里的人说过,罗福来以前经常和桂明宇在一起玩儿,如果罗福来还有其他情人,桂明宇或许会知道。”
“行啊,你去拿吧,找老周就行。”
林瑄禾应了一声,往物证科走去。
物证科不负责检验,它实际上只是存放证物的地方,由即将退休的警员老周负责,
老周每[ri]的任务就是管理物证,做好登记。
大多数情况下,物证科都是清闲的。
然而林瑄禾还离得很远,就听到阵阵地吵闹声。
她走到棕[se]的木门前停下,听到尖
() 锐刺耳的声音(),
“℅()_[((),
我才是最牛[bi]的!我杀死那姑娘时,直接抹脖子!血喷了十米高!满屋子的血都流成河了!哗啦啦的我都走不动!”
林瑄禾:“……”
她大概能想到是谁在吱呀乱叫。
骗子,一个人的出血量哪有这么大,光吹牛。
林瑄禾深吸一[kou]气,敲了敲门。
她甚至都听不到老周是不是回答她了,只能估摸着时间走进去。
门一开,里面更吵。
“抹脖子多血腥!你可真重[kou]!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用我曼妙的身躯缠绕在美女的脖颈上,然后慢慢收缩、慢慢用力,美女就不动弹了,啧。”
“呜呜呜,你们好可怕,宝宝不想待在这里了,救命!”
“你好意思说这话?你可是把人活生生憋死的!”
……
凶器们不开演唱会,改行吹牛了。
林瑄禾都能看到满屋的牛在天上飞。
亏她还曾经同情过凶器,好好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沾了血。
现在看来……呵。
林瑄禾看向老周。
老周戴着银边老花镜,左手端着搪瓷杯,右手拿着旧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林瑄禾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周警官,我想调一下罗福来案的物证,您能帮我找一下吗?”
林瑄禾话音刚落,凶器们霎时安静。
几秒钟后,尖锐的嗓音响起来,“兄弟们,就是这个人类能听到我们的声音!我们不能让她活着!冲呀!把她做掉灭[kou]!”
吱哇乱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跟冲锋陷阵似的。
只有水泥大宝宝,已经和林瑄禾处出感情了,哭卿卿道:“她是好人,你们不能杀她。”
瓷器想[tian][tian]嘴角的血迹耍帅,尝试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没嘴。
它冷笑一声,说:“我在陈家地下室就看出她是最好的猎物了。”
绳子试图给林瑄禾解围,“她没做过什么坏事,还夸过我好看,还是算了吧。”
匕首不乐意,“就是她害了我的小主人,我要替主人报仇!兄弟姐妹们,我们把她干掉!”
林瑄禾:“……”
合着她是跑过来和凶器们重逢来了。
林瑄禾被吵得头大。
老周慢悠悠地放下搪瓷杯,笑道:“你最近很忙吧,看你不太舒服,你先坐一会儿休息休息,我去给你找,我这里啊,最安静了。”
林瑄禾:“……,谢谢。”
她坐在“安静”的物证科内,生无可恋。
林瑄禾烦的不是试图宰了她的凶器,而是烦在老周面前,她没有骂回去的机会,只能干听着。
就那小瓷器,嘁,她一摔一大把。
还有破匕首,亏她还心疼过它,不就穿了件好看的衣服嘛,华而不实!
林瑄禾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抓耳挠腮的想和凶器吵架。
她正
() 愁自己没机会还嘴,水泥大宝宝很给力地开[kou]了,“不对哦,又不是小禾禾用你们杀人的,你们怎么能怪她呢?宝宝从来就没怪过她。”
林瑄禾十分感动。
总算有一个懂事的凶器了!
水泥大宝宝接着说道:“宝宝知道她傻乎乎的,怪她也没用的。”
林瑄禾:“……”
回家她就把剩下的水泥磨成粉末!
林瑄禾在物证科坐了十分钟,非但没休息好,头反而更痛了。
好在老周终于拿着罗福来的手帕赶到。
林瑄禾道过谢,抓起盒子就想跑,然而她刚抬起腿,就听到一个弱弱的女声叹息道:“好不容易有人陪我说话了,怎么又要带我走呢。十五年,十五年了呀。”
林瑄禾手一抖,盒子险些坠下去。
她回过神,迅速接起盒子。
如果她刚刚没听错的话,说话的凶器是……
林瑄禾盯着手中的盒子,内心涌起惊涛骇[lang]。
如果它是凶器,那岂不是意味着……
林瑄禾拿着盒子转身就跑。
物证箱内,一个带着血迹的毛巾不甘心地喊道:“喂!她刚刚才答应嫁给我,把我老婆还我!”
林瑄禾一路小跑着离开物证科。
她避开所有警员,躲到没人的地方,才重新把盒子掏出来,气喘吁吁道:“你是盒子还是手帕?”
根据她的经验,她得先确认凶器的身份才行,别一夜过去,凶器又变成排泄物了。
水泥大宝宝贴心答道:“它是手帕呦,它已经和毛巾定亲了。小禾禾,毛巾可丑啦,我劝它不要,可它是恋爱脑,它不听。”
林瑄禾安慰道:“没事,世界上多一个恋爱脑,大海里就会少一些水,我们被海水淹没的风险就会降低一些,是好事。”
手帕:“……”
它听出来了,这个人类在说它脑子进水了。
手帕扭捏道:“可是毛巾它对我挺好的,我都十五年没说过话了,是它给了我安全感。”
“嚯,”林瑄禾说,“真该让你和林茵聊聊,你俩一定能成闺蜜……不对,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杀了谁,用你杀人的,是罗福来吗?”
这回手帕却沉默了。
林瑄禾奇怪道:“你是在担心什么吗?按理说,罗福来将你留了这么久,你应该不是条普通的手帕才对,罗福来是用你杀了王美玉吗?”
在手帕开[kou]之前,林瑄禾就怀疑王美玉已死,且不是正常死亡。
王美玉是带女儿来城里治病的,如果按照他们的猜测,王美玉去找罗福来了,桂美枝家恐怕不会风平[lang]静这么多年。
所以林瑄禾猜测,罗福来会不会为了维护当时的利益,而将王美玉灭[kou]。
只不过这是毫无根据的推测,林瑄禾才没说出[kou]。
听到林瑄禾的话,手帕仍然沉默。
水泥大宝宝催促道:“你就告诉小禾禾吧,不
然她会把毛巾兄弟剪掉的,
你应该不想看到毛巾兄遇难吧?”
林瑄禾:“……,
你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
水泥大宝宝很自豪,“都是和瓷器兄学的,它可厉害了,就是想杀掉你的那个瓷器兄哦。”
林瑄禾:“……”
真神奇,陈为民用过的凶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水泥大宝宝的话,手帕妹子终于沉沉地叹了[kou]气,“我身上的花朵是美玉绣的,美玉把我送给了罗福来,当做见面礼。”
“什么时候?”
“就在美玉来找罗福来那一年,她想给英子治病,想让罗福来出钱找人。”
林瑄禾追问:“后来呢?”
“罗福来和美玉见了几次面,后来罗福来在我身上洒了一些[ye]体,又把美玉叫到一个小房子里,他把我放在美玉的[kou]鼻上,好奇怪,美玉没一会儿就不动了,然后罗福来就直接用我把美玉捂死了。”
“美玉死后,罗福来哭得特别伤心,一直在道歉。他说他是怕妻子的娘家人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会不乐意。”
“罗福来真的挺喜欢美玉的,你看,他不但没丢掉我,反而把我珍藏起来了。”
林瑄禾越听越无语,“所以你不肯出卖罗福来?”
手帕妹:“怎么会呢,美玉才是创造了我的人,我当然向着美玉呀。”
林瑄禾:“???,那你刚刚不告诉我实话?”
手帕妹理直气壮,“美玉很爱罗福来呢,我这不是怕美玉会伤心吗?”
林瑄禾:“……”
靠,顶级恋爱脑凶器,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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