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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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昀的队,一直有重案组的意思,凡是市内发生的特案要案,都会[jiao]给晏昀。
他也会负责普通的刑事案件,但一般会给特大案件让路。
像是割头这种案子,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虽然死亡人数只有一人,但割头的行为太过恶劣,社会影响极大。
“这个案子我今天早上听郭局提到了,”晏昀说,“死者住在城郊一处私人的煤矿厂里,凶手将死者的头颅割下,挂在了厂子的大门[kou],好些工人看到了。”
小李绘声绘[se]道:“现在已经传开了,听说尸体是昨天发现的,昨天晚上还有人遇到死者了,说什么听到死者唱歌,传得挺邪乎的。”
砍头在古代都是极重的刑法,别说是现在。
砍了头,又挂在厂子门[kou],晚上还传来歌声,林瑄禾对这个案子起了兴致。
她拿出小本本,抢走晏昀手里的钢笔,追问道:“然后呢,唱的是什么歌,现在怎么样了?”
晏昀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林瑄禾手中他刚买的钢笔,在心里感慨。
林家人对他可真是好啊。
小李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是感兴趣,你求求你晏队,把案子抢过来。抢案子这种事,他最擅长了。”
晏昀最喜欢抢案子。
凡是看着有挑战[xing]的,都要抢过来,而且抢得整个系统心服[kou]服,除了秦征,没人说一句他的不是。
因为晏昀只抢案子,不抢功。
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心破案,心中佩服都来不及,谁会埋怨他?
至于秦征,他就是纯粹的一根筋,也不在乎功劳,只要要案子,和晏昀的梁子越结越深。
局里的人都觉得秦征是自讨苦吃,林瑄禾听了以后,却还挺佩服他的。
晏昀解释道:“咱们这边案子还没结束,队里的人都累了,我就没多问。”
晏昀对割头案挺感兴趣的,但考虑到实际情况,还是让队员们休息休息比较好。
林瑄禾问:“你们都不知道其他信息了吗,比如死者的身份什么的?”
“死的是个女人,丈夫是煤窑的工人,前几年死在矿里了。她好像没有孩子,孤身一个人吧?”小李回忆道,“我朋友就和我提了两嘴,没特别提什么。”
林瑄禾奇怪道:“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市里的记者扯上关系?记者为什么要针对她?”
小李压低声音说:“这个记者叫李大志,和崔媛还有陈旭晖是同事,我记得他之前得过国内的新闻奖,挺有名气的,你可以去和陈旭晖了解一下,你和他不是朋友吗?”
提起陈旭晖,晏昀想起来一件事,他敲了敲桌子,问:“陈旭晖还住在你家楼上?”
“恩,”林瑄禾说,“我一直盯着他呢,放心吧。”
小李不懂其中深意,他笑得意味深长,“哎呦,你还盯着他,你也不怕我们晏队生气?”
晏昀蹙着剑眉,说:“确实不应该这样做,太危险了。”
小李:“?,危险?”
喜欢的女孩被别人追走的危险?
林瑄禾笑道:“是挺危险,不过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
她孤身一人,没有家人,陈旭晖喜欢灭门,和她确实没关系。她监视陈旭晖,相对来说还算是安全的。
反倒是封海很危险。
不过封海现在年纪还小,若能得到很好的引导,说不定还有回头的余地。
并非每一个有变态基因的人都会走上杀人的道路,连环杀人犯往往有一个悲惨的童年,若封海能在关爱下长大,或许还有机会回头。
可惜,封海在他的禽兽父亲的引导下,已经杀了人。
晏昀还是不放心,“你不要和他有过多[jiao]集,尽量不要和他单独待在一起,明白吗?”
林瑄禾点点头。
她当然不害怕陈旭晖,她只要一直花积分把防护罩续上就行。
但晏昀担心她,她还是得表个态,让晏昀放心。
小李“哦呦”了好几声,“酸,真酸,你俩玩儿吧,我可不打扰你们了。”
单独待在一起都不乐意,他们晏队好霸道呦。
晏昀看着小李的背影,奇怪道:“他有毛病?早上吃错药了?”
“恩,有可能,”林瑄禾把笔记本在晏昀面前敲了敲,“还有其他线索吗?”
晏昀看了看林瑄禾的本子,上面明明白白记录着小李刚刚说得所有信息。
他思索片刻,问:“你很感兴趣?”
林瑄禾反问:“你不感兴趣吗?”
晏昀:“……”
确实挺感兴趣的。
晏昀试探着说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可以吗?”林瑄禾两眼冒光,“可队里的案子怎么办?”
恰好裴远走进来放文件。
晏昀看着裴远,和林瑄禾密谋道:“偷偷把工作都丢给裴远做怎么样?他最近感情上比较得意,谈恋爱的话,会很亢奋,应该发现不了自己的工作量增加了。”
“有道理诶,”林瑄禾说,“正好可以让他不用那么得意,还得冬雪先主动暗示,算什么男人嘛。”
裴远:“……”
超大声的,他都听到了!
裴远走过去,“你们要去干嘛?”
林瑄禾立马换上讨好的笑脸,“城郊有个割头案,我们想去看看。”
“哦!我知道,记者在报纸上骂的那起案子?”裴远摩拳擦掌、跃跃[yu]试,“我也想去诶,能不能带上我?”
晏昀问:“那队里的工作……”
话音未落,田琳拿着食堂的餐券走进来,“这个月的券,晏队,放哪里?”
裴远打量着田琳,问:“偷偷推给田琳姐怎么样?”
田琳:“……”
最终,还是只有晏昀和林瑄禾去了城郊的分局。
晏昀开车去的,提前打了招呼,分局的同志听说晏昀要去,恨不得列队欢迎,给最高规格的礼待。
与市局相比,分局没那么气派,只是幢两层小楼,因为位置太偏,门前还是老土路,路两旁枯黄的杂[cao]有膝盖那么高。
林瑄禾看着站在路两旁列队的警员们,颇有一种自己犯了事儿,要被他们逮进去的错觉。
负责割头案的粱队痛哭流涕地迎上来,牢牢抓住晏昀的手,“你说说你,回回都抢案子,我还念叨着这次怎么不来抢了,你就来了。好好好,来了就好。()”
“⊙()_[(()”
粱队这才乐呵呵地松开他,转而看到林瑄禾,“呦,小女朋友?我就猜到你小子会祸害小女生。”
林瑄禾已经习惯了别人觉得她年纪小,她礼貌道:“粱队好,我是队里的实习生。”
“实习的?”粱队更吃惊了,“嚯,晏昀,你亲自带实习生啊?就你这狗脾气,你带实习生?别把人家小姑娘训哭了。”
晏昀勾勾唇,皮笑[rou]不笑道:“小女生?你最好别后悔。”
粱队:“?,后悔什么?”
晏昀往队里走去,“等你[kou]中的小女生都给你翻几个尸体出来,哭的就是你了。”
粱队:“……”
恩??
晏昀和上面打过报告,粱队把二人请进去后,直接开会讨论案子。
“死者叫蔡雅雯,女,四十二岁。她的丈夫前两年在矿难中去世,当时煤窑赔了一笔钱,但蔡雅雯一直认为是煤窑的老板宋濂害死了丈夫,这几年一直和宋濂不太对付。”
“蔡雅雯住的房子属于煤窑的宿舍,但之前已经被他们一家人买了下来,宋濂不乐意,一直想把蔡雅雯赶出去,但是蔡雅雯和煤窑里的工人都很[shu]悉,宋濂没敢真下手赶。”
粱队敲了敲黑板,“值得注意的是,上个月,蔡雅雯唯一的儿子雷斌死了。”
林瑄禾立刻记下这一信息。
晏昀若有所思地拧拧眉,二郎腿翘得挺欢快,他问道:“雷斌是怎么死的?”
“被人打死的,”粱队说,“至今还没找到凶手,蔡雅雯坚称打死雷斌的就是宋濂的儿子,还认为我们和宋濂勾结,徇私舞弊。”
林瑄禾问:“殴打致死?”
粱队点点头,“就死在煤窑附近,现场挺惨的,雷斌的肠子都被掏出来了,甩了几米远。发现尸体的人缓了半个月才缓过来,惨不忍睹。”
林瑄禾又问:“是多人殴打?”
“是啊,现场看起来和小流氓打架是一样的,没留下什么证据,真不是我们徇私枉法,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粱队很委屈,“宋濂是想给我们送礼了,我们可都拒绝了。”
晏昀催促道:“然后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雷
() 斌的死成了悬案(),
(),
嚷嚷着我们不给宋濂定罪,她就和宋濂同归于尽。得有大半个月吧?这几天不怎么来了,我们还以为她是想通了,结果就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头挂在煤窑的大门[kou],我们过去一看,死的居然就是她。”
“蔡雅雯的尸身是在家里的,只有头被挂了起来,眼睛都没闭上,现场确实很吓人。”粱队介绍道,“她家里被翻得很乱,凶手应该是拿走了一部分钱,但是这种砍头挂尸的行为肯定不是为财了,凶手和蔡雅雯八成是有过节,他是在报复蔡雅雯。”
林瑄禾听后,问起宋濂的情况,“查过宋濂和他的儿子了?”
粱队看了林瑄禾一眼。
林瑄禾已经提了好几个问题,看她的认真和坦然劲儿,比晏昀更像队长。
晏昀还挺惯着实习生的?真是怪了。
粱队看不出来林瑄禾与其他警员有什么不同,要真说不一样,那就是她长得比较漂亮了。
他很快得出结论,恩,晏昀也是个见[se]起意的[se]狼。
粱队老老实实答道:“查过了,宋濂当晚有个饭局,一屋子人都能证明他没时间杀人。他儿子宋哲明和女朋友在一起鬼混,也有不在场证明。”
林瑄禾奇怪道:“女朋友说的话可信吗?”
“非常可信,”粱队苦笑道,“他不仅同时和两个女人待在一起,还是在市里地招待所,离这里有十多公里远,根本赶不回来。”
林瑄禾明白了。
宋哲明听起来像是个纨绔子弟,而宋濂则是典型的商人嘴脸。
最有嫌疑的人反倒有不在场证明,难怪粱队为难。
“如果是挂在煤窑大门上的话,说不定也有威慑其他人的意思,宋濂的嫌疑的确大,”林瑄禾想到李大志,“和她有争执的记者是怎么回事?”
“李大志啊?我们查过了,他倒是有作案时间,但动机不足,”粱队说,“他曾经采访过宋濂,我估摸着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jiao]易,所以李大志才一直和蔡雅雯针锋相对,但是这种利益关系,李大志没必要去杀人,而且还砍了头,这可是非常明显的报复行为。”
林瑄禾不死心,“李大志和蔡雅雯真的没有其他关系了?”
“真没有,”粱队摊手,“但凡他俩有一点儿其他关系,我都得把李大志请进来喝茶,但是他们之前是不认识的。要说有关,也只是李大志曾经去煤窑采访宋濂,当时风平[lang]静,如果他在去煤窑的时候和蔡雅雯结仇,工人们肯定早就告诉我了。”
林瑄禾叹[kou]气,“那他就只能是无良记者了?”
“确实挺无良,”粱队从桌子上取出一份旧报纸[jiao]给林瑄禾,“你看看,这个李大志以前就出过类似的事情。为了博得眼球,经常写一些过分夸张的报道,还闹出过人命案。他把一个因为饥饿偷了一个馒头的小孩说成惯犯,抨击他这种行为,结果小孩没过多久就没了。”
林瑄禾扫了一眼报纸,文章的确是李大志写的,他写文章很有自己的风
()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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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怪了,”林瑄禾说,“李大志一直是写些批判[xing]质的报道,他批判蔡雅雯什么?”
“说她赖着宋濂,罔顾事实,不知廉耻,”粱队苦笑,“其实蔡雅雯是个可怜人,她男人毕竟是死在了矿里,儿子也死了,她心里有怨气很正常。”
李大志用词犀利,按照他的套路,他的报道倒的确吸引人。
而且李大志和崔媛的风格挺相似的。
发生割头又示众的案子,最重要的就是查明死者生前与谁结了仇。
宋濂、宋哲明还有李大志,几乎都不具备作案条件。
至于其他人,蔡雅雯在[ri]常生活里[xing]格挺好的,和邻居、工人都能处得来,否则她早就被宋濂找借[kou]赶出去了。
林瑄禾将所有情况都记录好,看向晏昀,“走,去现场。”
晏昀起身,“行。”
见晏昀同意,林瑄禾看向粱队,示意他找人带路。
粱队看到这一幕,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有人领导晏昀??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这小姑娘不简单呦。
去煤窑还要再开二十分钟的车。
在去蔡雅雯家的路上,粱队将尸检报告分给林瑄禾和晏昀,“你们看看,她是被勒死的,死后砍得头,实在是太狠了。瑄禾,一会儿你到了现场,别着急进去,里面很恐怖,你做好准备。”
晏昀一边看尸检报告,一边面无表情说道:“你还担心她害怕?你别被她吓死就行。”
粱队好奇地看向林瑄禾。
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得到晏昀这样的评价??
不过晏昀平时就没长好嘴,说话毒也正常。
蔡雅雯家虽然是煤窑的宿舍,但却不是楼房,宿舍是三排平房,每一排大约住着十户人家。
原因也简单,宋濂舍不得出钱盖太好的房子,随便找了几间房就给工人们住了。
煤窑的工人流动[xing]比较大,蔡雅雯一家人算是留得比较久的了。
粱队走在前面带路,“蔡雅雯家在第三排的第一户,旁边没人住,再隔一间才有人,不过那户人家没听到什么声音。这也是奇怪的地方,如果有人闯入,蔡雅雯应该会尖叫才是。”
说着,几人已经走到蔡雅雯家的大门前。
还没走进去,林瑄禾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她偷偷摸了下[kou]袋,敲敲水泥大宝宝的头,示意它准备工作。
大宝宝很惋惜,“大家都在演小品呢,圆珠笔爷爷写证据,菜刀姐姐和果篮姐姐一起排的小品,可有意思了。”
林瑄禾:“……”
凶器们的生活总是如此丰富多彩。
林瑄禾跟着粱队走进院子。
院子里杂乱无章,[ji]笼已经破了,却没人打理。
“蔡雅雯平时还是比较勤快的,但儿子死后,她的天就塌了,没心思做这些
() 事了。她家里养了三只老母[ji],下蛋用的,她好几天都不喂食,[ji]饿死了一只。邻居看实在不行了,就先把[ji]接回家自己养,按时给她送[ji]蛋。就是这样,她都没反应,人家拿她的东西,她都不阻拦。”
说到这里,粱队叹[kou]气,蔡雅雯其实还是很可怜的。
光是听粱队这样说,林瑄禾都能想象到蔡雅雯搬着马扎坐在马路边盼着儿子回家的画面。
可惜,她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如此深的仇恨,蔡雅雯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宋家,这个案子看起来更像是宋家为了彻底摆脱蔡雅雯所犯下的。
粱队见林瑄禾没有丝毫迟疑就要进去,忍不住阻拦道:“瑄禾,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再进去,里面真的有些……”
林瑄禾笑笑,没说什么,大步走进去。
粱队看着林瑄禾的背影,有点儿吃惊,他拽住晏昀,小声问道:“她真不害怕?”
“害怕?”晏昀嘴角[chou]动,“尸体害怕她还差不多。”
粱队惊讶道:“这么厉害?有前途啊,真不愧是你看中的人。”
原本正要进去的晏昀:“……”
他轻咳一声,声音压得比粱队还低,不太自在道:“真有这么明显?”
粱队点点头,“非常明显。”
“明显吗?”晏昀很纳闷,“我什么都没做啊。”
别说是做了什么,晏昀甚至都没说几句话,粱队是怎么看出来的??
队里其他人打打趣,晏昀都不觉得奇怪,可粱队今天可是第一次见到林瑄禾。
粱队笑眯眯道:“你可是晏昀,什么时候被别人命令过?人家小丫头指挥你,你屁都不带放的,这还看不出来?啧,没看出来,晏队也是个妻管严。”
“去去去,八字没一撇,别乱说,坏了人家的名声,”晏昀解释完,又想了想,补充道,“还有,我不可能是妻管严,我将来要是结了婚,那肯定得是老婆听我的,家里的事,怎么能听女人的?”
话音刚落,林瑄禾在屋里喊道:“晏队,你快过来!”
晏昀很乖巧,“哎,马上来。”
粱队:“……”
呸,信了他的鬼了。
粱队没有坑骗林瑄禾,蔡雅雯家的情况真的不太好。
她家里一共有三间房,面积不大,但也算五脏俱全。
刚进去就是厨房,用的还是火炉和大铁锅,需要自己生火。
蔡雅雯就倒在厨房,已经用白线画了出来。
厨房内几乎已经被鲜血铺满。
地面上、墙壁上,包括头顶的房梁,都有血迹。
洁白的墙壁配上暗红[se]的血迹,触目惊心。
粱队走进来,见林瑄禾真的没害怕,赞叹道:“还是实习生,就如此冷静,将来真是不得了。”
林瑄禾笑笑,坦然接受粱队的表扬,然后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蔡雅雯是被勒死的,她死后才被割头,血迹怎么会这么多?而且
看着血迹的形态……()”
“……⑦()”
“真挺厉害啊,”粱队夸奖道,“一下子就看出问题了,这些血迹的确是蔡雅雯的,不过我们怀疑蔡雅雯是被凶手放血了。”
晏昀看过去,“放血?你的意思是,凶手把蔡雅雯的血放干净,再往墙上和房梁上颇?”
“就是这个意思,”粱队说,“你看啊,凶手是在蔡雅雯死后才割头的,人死以后心脏停止跳动,就算割头,血迹也不会喷得太高,他们这的房梁挺高的,喷到房梁上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这些血迹点状的少,所以我们怀疑,凶手先把死者的血放到盆里,再往墙上和房梁上泼。我们昨天晚上在附近的河里发现了蔡雅雯家的盆,做了实验,的确有血迹反应。”
凶手不仅杀了蔡雅雯,还要放干她的血迹,再割下她的头,他对蔡雅雯的恨意,已经如此之深了?
林瑄禾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现在证据太少,她还没法想通。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冒了出来,“恭喜宿主处罚新任务‘睚眦必报’,完成本次任务,将获得一百积分。下次任务的最低积分将提高至二百以上。”
以前系统一般是在林瑄禾确认凶器后才出来说话的,但现在林瑄禾还不知道凶器是什么。
地上倒是放着一把沾了血的菜刀,菜刀上还有很多豁[kou],这应该就是砍断蔡雅雯的头的刀,但它不会说话,它不是凶器。
“凶器是绳子,”粱队适时解释道,“直径1.5厘米,是很常见的绳子,目前还没能找到。”
林瑄禾心里一动,问:“河里有吗?”
“已经在附近捞过了,没找到,绳子轻,如果真扔到河里,很有可能已经被冲远了。”
林瑄禾不死心,她问道:“您能给我指个方向吗,我想去河里看看。”
“行啊,”粱队叫来一个警员,“小王,你带瑄禾过去。”
粱队[kou]中的河,离蔡雅雯家不太远。
与淮水河不同,这条河流只有两米宽,水深四十公分左右。
水质清澈,林瑄禾甚至能看清水底的石头,如果绳子沉底,一眼就能看到。
林瑄禾请警员回蔡雅雯家帮忙,自己则在附近寻找起来。
她一边找一边小声呼叫,“有绳子在吗?有绳子在吗?”
没绳回应。
林瑄禾沿着河往下游走了近五百米,也没能找到绳子。
她倒是在路边看到一条沾了泥的绳子,但是她叫了半天,绳子也没回应。
这四周住的人还不少,有人丢了没用的绳子出来也不奇怪。
林瑄禾把她见到的所有绳子都捡了回去,一共捡了四条。
她正想折回去,看到一个驼背的中年女人正蹲在河边洗衣服。
林瑄禾走上
() 前,在女人身旁蹲下,热情地打招呼,“姐姐,你家住在附近吗?()”
“?()_[(()”
林瑄禾嘴很甜,“姐姐有这么大岁数吗?完全看不出来呢,姐姐长得很好看,看着就和年轻人似的。”
女人高兴得洗衣服的动作都更卖力了,“你嘴可真甜,我可不信哦。我家就住在旁边,你有啥事?”
“没什么特别的,”林瑄禾说,“姐姐在附近捡到过绳子吗,从上游飘下来的。”
“绳子?”女人动作停住,她忽然凑近林瑄禾,压低声音问道,“我看你眼生,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为了蔡雅雯的案子来的吧。”
林瑄禾心中惊讶于女人敏锐的观察力。
她点点头,“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唉,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这个案子,”女人语重心长道,“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心里还不明白吗?这个宋濂,可是很有本事的,在哪里都吃得开,得罪他的人,没有好下场。雅雯就是太死心眼,你看看,现在她和她儿子都没了,你们警员还拿他没办法。”
林瑄禾闻言,也不和女人绕圈子了,她诚恳道:“姐姐,我是市里来的警员,我对这起案子不太了解,你能把你知道的给我讲讲吗?我保证不会泄露有关你的任何信息。”
女人叹[kou]气,说:“我看你是个实诚孩子,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这个宋濂啊,是附近有名的恶霸,他做生意都不是靠正经手段的。他手底下雇了十几个打手,还有他儿子,结[jiao]了一帮狐朋狗友,可不是人了。”
女人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这附近啊,还有姑娘被宋哲明欺负过,宋濂给钱了事的,那户人家都不敢说什么。”
看来宋濂的风评的确很差。
林瑄禾问:“你觉得这次的案子也是宋濂做的?”
“当然了!”女人斩钉截铁道,“当初雅雯的丈夫出事,她一直质疑是煤窑的安全措施不到位,说她丈夫原本有机会活下来,可煤窑为了节约成本,不把工人的[xing]命放在眼里。你说说,这种事要是捅出去了,宋濂能有好果子吃吗?”
林瑄禾顺着女人的话说道:“所以宋濂一直针对蔡雅雯?”
“对啊!”女人说,“雷斌那孩子平时很懂事的,人也有礼貌,见了我就叫阿姨,可乖了。他可是个好孩子,成绩还不错,平时根本不会和那些坏孩子来往,你说说,他怎么会招惹到流氓?依我看啊,雅雯想得没错,就是宋哲明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把雷斌打死了!就是为了让雅雯闭嘴!”
林瑄禾拧拧眉,道:“可蔡雅雯遇害当晚,宋濂在市内,还有人证。”
女人不太在意,“他杀人还需要亲自动手?让他的狗腿去不就行了,哎,我不能再多说了,再多说一些,只怕我也有危险。小姑娘,你可不能和别人说,这是我说的,会出人命的!”
林瑄禾见她不愿再多说什么,也没有
() 勉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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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有少部分人就在煤窑里工作,剩下的则是写年纪比较大的老人。
林瑄禾试图向他们打听宋濂的事,然而他们一听到“宋濂”二字,每个人都脸[se]大变,摆着手离开。
由此可见,女人说得不是假话,这个村子离煤窑已经有一段距离,可大家还是很避讳提到宋濂。
林瑄禾沿着马路往上走,回到蔡雅雯家。
她正想和晏昀谈谈宋濂的事,粱队先一步把她叫过去,“你总算回来了,刚刚我们有重大发现!”
林瑄禾好奇道:“是什么?”
“蔡雅雯有一个情人,”粱队把林瑄禾带到里屋,“这是晏昀发现的,他在蔡雅雯的本子上发现了字迹,是情书。”
有了新线索,晏昀却没有高兴的意思,他把本子递给林瑄禾。
林瑄禾接过来一看,才意识到所谓的字迹其实是用铅笔把纸张涂满,如此一来,前一张留下的痕迹便会清晰的显现出来。
这封信是男人写给蔡雅雯的。
男人言辞肯定,对蔡雅雯情意绵绵,每一句话都在诉说着对蔡雅雯的深情。
不过男人还提到,蔡雅雯一直不肯公布他们的关系,甚至不愿意承认他们的身份,男人很难过。
信的结尾,男人再次向蔡雅雯求婚,希望能和她共度余生。
粱队笑道:“难怪我们一直都没查到她有情人,还有嫌疑人就好办了,说不定是他求爱不得恼羞成怒,杀了蔡雅雯。”
“仅仅是因为蔡雅雯不愿意与他结婚?”林瑄禾无法接受。
粱队却笑得更加神秘,“小姑娘,你对男人可真不太了解,哎呦,那些偏执的男人多得是,你看看家暴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打女人。还有那些因为分手就去杀前女友的,去杀前女友全家的,数不胜数。你啊,以后也得小心,晏昀脾气可不好。”
这一点林瑄禾倒是很赞同,不过晏昀……
林瑄禾很认真地解释,“晏队不凶的,他人很好。”
晏昀站在一旁,愉悦地弯起唇,心情很好,恨不得吹个[kou]哨庆祝一下。
姓林的总算是说句人话了!
粱队无奈地摇着头,“你啊,是被晏昀蒙蔽了双眼,你可别因为他长得好看就觉得他人好。”
林瑄禾笑道:“晏队是挺好看的,不过我说的是我看到的晏队,和长相没关系。粱队,你不觉得这封信有些奇怪吗?”
林瑄禾把话题拉回到正题。
粱队闻言,接过本子上下看了看,“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普通的表白信吗?”
“首先是蔡雅雯隐瞒恋情的问题,”林瑄禾说,“她隐瞒的动机是什么?她丈夫已经死了有几年了,大家都知道,她再找一个,名正言顺。如果是为了孩子,她孩子也不小了,而且她一个女人,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如果能有个男人帮忙,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粱队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蔡雅雯可能还有其他顾忌。”
“这点可以先不提,这封信的古怪之处,不止这一点,还有更奇怪的。”
粱队一听,更纳闷了。
他看到信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呢,居然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还有?哪里奇怪,你不是唬我吧?”
林瑄禾笑道:“当然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是蔡雅雯家,本子也是蔡雅雯平时记账的本子,她的情人为什么要特意跑到蔡雅雯家,在蔡雅雯的本子上写下这封信?他是聋哑人,不能靠语言[jiao]流?如果蔡雅雯真的害怕公开关系,又为什么要把人带到家里来?这附近住的可都是老邻居,一旦被人发现,不就都知道了吗?”
粱队怔住。
的确,如果蔡雅雯的情人是普通人,应该是在家写好信,再带给蔡雅雯才是。
这封信的存在,好像就是特意要让他们看到似的,而且还将细节[jiao]代得清清楚楚,甚至解释了粱队他们没查到蔡雅雯情人的原因。
如果这个情人……根本不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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