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所有人都看向晏昀。

  看向他的目光大多是复杂的,有同情也有愤慨,还有无声地注视。

  刘法医向晏昀走去,安慰道:“其实这算是好事,如果真的是辛柔她们,有了新的证据,咱就能继续查,总算是能找到她了。”

  晏昀拉开椅子,静静坐了一会儿。

  裴远大气都不敢出,只敢用眼神和田琳几人[jiao]流。

  但遇到这种情况,田琳也没办法,几个人一起看向林瑄禾。

  林瑄禾神[se]平静,没有劝解的意思。

  她细细思索着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一些东西。

  田琳正奇怪,晏昀忽然又站了起来,“重新排查七年前、八年前甚至九年前失踪的女[xing],将所有档案都整理到一起,尽可能调查失踪女[xing]之间是否存在联系。田琳,你将任务分下去。”

  晏昀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就连目光中暗含的凌厉都没有变化。

  说完,他看向刘法医,“我去见见辛柔的父母,不管怎么说,都该给他们一个[jiao]代了。”

  时间还不算太晚,晏昀拿了外套就直接去了。

  严姿同情道:“晏队好惨啊,好端端的,背上了一辈子的枷锁。”

  林瑄禾却轻描淡写道:“总不会比辛柔的父母更惨,好好的女儿,突然就失踪了,如果是为了自己就罢了,但如果是为了讨好男人……对自己和父母都太不负责了。”

  “可是晏队很优秀啊,晏队不值得吗?”

  林瑄禾耸耸肩,“如果她是为了抓住恶贯满盈的犯人,或者是为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我尊重她。如果只是为了爱情……我就只能替她去看看她的父母,安慰几句了。”

  严姿从林瑄禾的态度中,看出她并不赞同辛柔当年的行为。

  严姿不太明白,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对爱情还是憧憬的。

  如果严姿生活在普通的家庭,她现在应该已经嫁人生子。

  只不过她的母亲希望她能继承父亲的遗志,所以更看重她的工作。

  林瑄禾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梳理已经查到的线索。

  四具女尸都死于七年前,这个时间点实在太过巧合,如果是五具尸体,林瑄禾几乎就敢肯定,这五人的确和七年前的失踪案有关了。

  可为什么会少一个人?

  凶手将另一人的尸体单独存放了?

  那一人对凶手有特殊的意义?

  严姿将七年前失踪女[xing]的资料全都取了过来,“瑄禾,晏队要再查八九年前失踪的女人,真的有可能吗?”

  “保险起见,还是要查一查,”林瑄禾结果一叠文件翻看起来,“我们累一点儿,总比办错案子好。”

  严姿搬来自己的小板凳,挨着林瑄禾坐下来,“可我总是觉得,死者应该是在七年前失踪的,否则就像你说的,凶手要关押死者一两年呢。”

  林瑄禾的耳朵动了动。

  关

  押一两年?

  严姿没头绪,随手拿起林瑄禾桌子上的物证袋,“这里怎么有一把匕首?”

  林瑄禾看了一眼,道:“是一个混混的,目前还没查到对方的身份。”

  匕首不满林瑄禾的用词,“我征战四方,战无不胜,使用我的人都是大将级别的,怎能叫它混混?!我和那些垃圾凶器不一样!”

  林瑄禾摇摇头,没想到凶器之间还有鄙视链。

  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亏它还能想到这个词。

  林瑄禾将七年前失踪的所有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

  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辛柔五人的资料,她们几人的卷宗始终放在一起。

  凶手作案频率固定,失踪地点皆为同纬度的街道,从西至东,规律[xing]极强。

  林瑄禾看过失踪时间,每隔两周就有一个女孩失踪,女孩的身份、地位各不相同,随后在各地出现的女孩的衣物,被当做是被人随手丢弃的。

  在当时,很少有人看到过类似连环杀人犯、心理变态的概念,毕竟没发现尸体,就只能当做失踪案来办。

  晏昀发现了这一规律,他曾向局里提出过这一想法,但被忽视。

  凶手为了聚齐女孩的白骨,曾将女孩的尸体煮[shu]剥[rou],这一行为绝非普通人能做到的,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从一点来看,这和变态杀人犯是吻合的。

  只是究竟为何,河底只有四具白骨?

  难不成……

  林瑄禾忽然想到毛线袋子。

  上面有三个长短不一的横线……

  林瑄禾盯着手里的档案,一页一页往下翻。

  翻到辛柔的档案时,林瑄禾停住,目光落在辛柔的名字上。

  辛……

  林瑄禾猛地站了起来。

  严姿被吓了一跳,惊慌地左顾右看,“出什么事了?”

  “毛线袋子还在晏队那边吧?”林瑄禾顾不得解释,马不停蹄地往晏昀的办公室里跑去。

  所有未结案的物证都被晏昀收在柜子里,林瑄禾从办公桌下面摸出被粘起来的钥匙,将毛线袋子的碎片取了出来。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选择这种袋子,我不希望骸骨重见天[ri]。”林瑄禾把物证袋[jiao]给严姿看,“我更不希望有人通过这个袋子找到我,这可是有花纹的袋子。”

  严姿茫然地看着她,“是啊,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有,而且问题很大,”林瑄禾把袋子平放到办公桌上,又取出一张纸,用钢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你看这三个横,像不像这个字的左边。”

  严姿歪着头看向林瑄禾刚刚写好的字。

  横平竖直,是“辛”字。

  如果毛线袋子上的图案是一个字的话,它又成了碎片,只留下辛字最左边的一部分,就会变成三个长短不一的横线,右边却又是对齐的。

  严姿打了个寒颤,“不会吧,这难道是……辛柔的‘

  辛’字?”

  “这是毛线织的袋子,上面的图案是特意钩出来的,”林瑄禾心跳的速度愈来愈快,“如果四具女尸真的和七年前的失踪案有关,这个袋子就一定是辛柔的。”

  林瑄禾抓住严姿的手,“走,我们去找刘法医一趟。”

  虽然现在无法确定每一块骨头究竟属于谁,但还是可以判断出骨头上的伤痕的。

  刘法医举着尸检报告念道:“有两根桡骨上有刀伤,三根肋骨有断裂痕迹,四人的颈部骨骼完好,三根胫骨有骨折痕迹,我在腹部的位置都做了毒[xing]试验,没有发现中毒的痕迹,不过这也说不好,你懂的。”

  严姿听不太懂,“这些都能证明什么?没有软组织,还能查出死因吗?”

  “没有软组织,很多事情都不好查,没法准确地确定死因。”林瑄禾解释,“但通过观察骨头上的痕迹,还是可以得到一些线索。譬如,桡骨是前臂的一部分,桡骨上有伤痕,证明死者生前曾和凶手发生冲突,死者试图抵抗,用前臂保护自己,所以受伤。”

  “原来是这样啊,”严姿追问,“颈部骨骼能看出什么呢?”

  “说明死者不是死于机械[xing]窒息。”

  “刚刚还说了什么,肋骨和胫骨?”

  “这很简单,和我刚刚说的一样,”林瑄禾道,“四名死者生前曾与凶手搏斗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后被凶手制伏。不过从她们的状态来看,她们受伤比较严重,应该不是凶手的对手。”

  刘法医笑眯眯道:“难怪晏昀喜欢瑄禾,有瑄禾在,我就不用费[kou]舌了。说吧,特意跑过来找我,想做什么,不是为了尸检报告来的吧?”

  林瑄禾笑笑,正[se]道:“我是想问问,这四具尸体里,有没有辛柔。”

  “这可没法知道,”刘法医说,“现在没法确定哪块骨头属于谁,我连最基本的身高体重都判断出来,只能大概知道这块骨头的主人可能有什么情况……要不你等我挨个分析完?”

  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林瑄禾苦恼道:“辛柔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征呢,比如她有没有看过牙?如果和牙医那边的档案做对比,就能确认了吧?”

  “想什么呢?”刘法医好笑道,“咱们市里,哪个医院的牙医会[jing]准地记录每一个病人的牙齿情况?”

  林瑄禾这才想起,这不是在后世,只要查一下就诊记录就可以了。

  她不信邪,“有几颗蛀牙,或者有几颗智齿,这些总是有可能知道的吧?再或者说,辛柔生前有没有受过什么伤?这些信息有可能知道吗?”

  刘法医好奇道:“瑄禾,你怎么对辛柔这么感兴趣?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传言了?哎,这点我可以为晏昀作证,他和辛柔可纯洁得很,他念书那会儿,心里全是案子,根本懒得管恋爱的事。要不是他那朋友自作主张,晏昀现在估计都不会记得辛柔这么个人。”

  林瑄禾纳闷道:“为什么这么问?晏队就算和辛柔真的在谈恋爱,也没什么啊,都大学了,还不许谈恋爱?刘法医,你可不能这么保守哦,恋爱自由!”

  刘法医:“……”

  这孩子的恋爱细胞都分给破案用了吧?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多嘴,”刘法医说,“你如果想知道和辛柔有关的更详细的信息,不如去问晏昀,再或者是去问辛柔的父母。对了,晏昀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薛自立?他和辛柔的关系也不错,听说当时特别受打击,一心想把辛柔救回来,辛柔的情况,他应该也很了解。”

  林瑄禾想了想,道:“行,那我就去渐渐薛自立。”

  “找薛自立吗?”严姿诧异道,“不如直接去问晏队呀。”

  林瑄禾忧心忡忡地摇摇头,“不行,不能去问晏队。”

  严姿恍然大悟,看来瑄禾还是介意辛柔的存在的,不然她早就去问晏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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