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因人而宜 整的就是你
“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想说一下关于粮油加工项目上马之后,我们几个村里面临的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招工。”王子君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
本来正狐疑不争的村组干部,一听说招工,一个个眼里多出一丝期待的光亮。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事哟。
这些村组干部虽然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老百姓,但是,相比较来说,那也是见过一定世面的。对于这粮油深加工项目却比普通的村民多了一丝了解。这可是个投资两个亿的榨油厂呢。
如果能进去当个工人的话,那肯定比挑担荷锄强得多,天天汗珠子摔八瓣,到头来不还是个穷光蛋当个工人就不同了,哪个不比老百姓穿得光鲜不说别的,你不看乡里原先那个半死不活的小榨油厂么,工资每月按时发放,旱涝保丰收不说,逢年过节还会发点福利啥的,扛着半扇子后臀尖忽闪忽闪的晃过一条大街,这么一走,哎哟哟,快要把半个村子里的姑娘小伙儿羡慕死了
这么大一个厂子,肯定会涉及到招工问题,这么一想,四个村里的大小干部把眼睛都瞪圆了。
“咱们这个榨油厂,肯定采取高端工艺,但是,再怎么高级的机器,也是需要人工的。就算你电脑程序操控,那也得人看着不是因此,这招工可是个大问题啊。”王子君神情凝重的往主席台逡巡一眼,淡淡的说道。
“王书记,要是在榨油厂干活,能挣多少钱啊”张洼村的村长张二狗使劲抽了一口烟,沉声的问道。
“二百多吧,当然这是最低工资,听说正虹集团一律实行考核工资制度,干的多了还有奖金。”王子君笑着对张二狗道。
二百多四个村的村组干部眼睛立马红了,好家伙,这不相当于一个乡干部的工资么
“王书记,一个村里给几个招工指标”孟支书也有点坐不住了,他三个儿子,眼下都在家里跟土坷垃打交道,忙的时候还想操蛋,不好好干,碰上农闲,无所事事的他们除了喝酒赌博就是打老婆,这让孟支书头都大了,一听进粮油厂当工人,脸上立刻来了精神。
张民强和裘加成看着一脸微笑的王子君,心里暗暗思忖,王书记怎么越看越像诱惑小鸡的黄鼠狼呢招工,亏他能想得出,这厂子能不能建成,眼下还有个征地问题没能解决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项目一落成,大家都想从这个肥差使里分一杯羹,按照统筹兼顾,适度均衡的原则,经党委政府研究决定,全乡每个村里可以推荐五个工人。”王子君说话之间,又朝着孟支书等人看了两眼接着道:“考虑到厂址离后屯村比较近,因此,乡党委经过几番谈判,决定特殊照顾一下,暂时定了二十个人,咱们邻近的三个村也沾点光,每个村十个人吧。”
后屯村给了二十人这下子让其他三个村的支书村长都朝着孟支书那张老脸看了过去,满眼里是羡慕之色。
孟支书此时也是眉开眼笑,他刚才还担心招工的指标太少,自己虽然是支书,也不能将三个儿子都给安排了,现在二十个指标,三个儿子够分的了。等回去之后,那三个儿媳妇肯定会轮流给自己弄些好吃的喽。
“这个招工方案,经过讨论酝酿,初步定稿了。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是谁给透露了出去。眼下,粮油加工项目征地遇到了问题,有的行政村私下里找到我,主动提出来换到人家村里,条件只有一个,招工的问题得重新考虑一下了。”王子君看着群情振奋的支书村长们,突然话锋一转。
王子君所说的征地问题遇到了困难,在坐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个招工方案。
“王书记,怎么调”孟支书一听方案要变,立马急眼了,也顾不得点上烟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以往不用咱们后屯村的地了,因此,这招工咱们四个村也只能和其他村的标准一样,每个村五个人。”王子君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其他村少了一半,而后屯村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三,本来心中都想好了怎么安排的村组干部,一听王子君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
“王书记,这样不行,既然已经定了咱们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张书记,你在这乡里时间强,你赶紧给王书记说说,我们村棒劳力多的是,那绝对不能少了我们村的人。”
在这吵吵嚷嚷之中,张二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发话道:“王书记,我们张洼村有地,只要给我三十个工人,三天之内,我负责把地给你弄出来。”
这张村长一开口,张洼村的干部就像是吃了药一般的大声嚷嚷了起来:“对,王书记,就征我们张洼村的地,咱乡里也不用费劲了,都包在我们身上了”
“就选我们村吧,王书记,我们负责征地。”
听着张洼村的嚷嚷,其他三个村不干了,特别是后屯村的干部,更是嚷嚷成了一团,二十个人,他们可能利益均沾,如果五个的话,那支书村长都分光了,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小组干部的份儿
“都别说了,王书记,还是按老方案来,孟家兄弟的地,我们后屯村包了。”孟支书把抽了一半的香烟往地上一扔,使劲用脚挤了挤,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老大,那王子君要来硬的怎么办”孟家老大孟大虎家的院子里,五兄弟正在吃饭,一只从村东头掂来的烧鸡,此时只剩下一个鸡头了,五兄弟吃的满嘴是油。
孟大虎此时正使劲的啃着手中的鸡屁股,嘴里道:“都说这鸡屁股致癌,他娘的谁要是天天供着我吃烧鸡,我才不怕呢。我连死都不怕,我还能怕他一个王子君你别忘了,派出所的赵所长可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大哥说的对,咱们干脆让那姓王的多出点钱,弄俩钱花花,说不定还能整上一座二层小楼呢。”孟四虎将手中的鸡骨头朝着不远处的狗一扔,嘿嘿一笑道。
“不错,就是二层小洋楼,到时候,咱们兄弟一人娶一个老婆,那才叫幸福生活咧。”孟大虎拍了拍自己满是油的双手,大笑着说道。
其他四兄弟想到一人娶一个婆娘的情形,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向往的笑容。
“咚咚咚”
敲门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听着这敲门声,三兄弟就是一愣,孟大虎作为老大,眼珠子一蹬道:“可能是乡里边的人来了,你们几个准备一下,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如果他们敢动手,咱们就立马往地上一躺,大喊,干部打人了”
“谁呀”孟大虎摇摇晃晃的去开门,嘴中一脸不耐烦的喝问道。
“我。”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乡里的人。不过听到这声音,孟大虎那沉着的脸色,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哎呀,二舅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孟大虎对于自己的亲二舅,还是蛮尊重的,一看到二舅来了,赶忙迎了上来。
他二舅是个干瘪瘦小的糟老头,不过脾气还挺大,看到孟大虎伸过来的手,哼了一声,直接将孟大虎伸出来的手给打了回去。
“不敢当啊,你小子现在出息了,我可不敢让你搀。”说话之间,孟大虎他二舅就在椅子之上坐了下来。
孟家五虎兄弟的二舅家是张洼村的,小时候这五兄弟家里穷,没什么好吃的,这二舅爬树找鸟窝掏鸟蛋煮熟了给他们送到家里来,据说,这腿脚不灵便就是有一次爬树爬得太高了,不小心压折了树枝摔瘸的。因此,这五兄弟平日里为非作歹,张牙舞爪,却独独对这位二舅很敬重。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二舅怎么会来。
“二舅,您老一向可好啊”孟大虎见二舅脸色阴沉,赶忙小心的问道。
“不好。”老头拿出一杆旱烟袋点着,硬邦邦的说道。
“谁得罪二舅了,您尽管说,我非得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孟大虎朝着四个兄弟看了一眼,大声的嚷嚷道。
“你们都给我住嘴,啊你让我怎么说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会耍无赖了,乡政府建厂,那是为咱们老百姓做好事的,你们瞎折腾什么”老头烟杆朝着孟大虎一指,大声的骂道:“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能拉着弟弟往坑里跳要是把乡亲们的好事都给搅黄了,我可告诉你们,别怪二舅不认你们”
孟家五虎听着老头的骂,心中暗道这乡里还真是有本事,竟然把老舅都请了出来,不过老舅再怎么亲,也没有人民币亲,老子绝对不吃您那一套。
“老舅,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您就不要管了,您保重身体要紧,可不要再气出病来。”
“气出病来,我早晚都要被你们给气死,我实话给你们说,这地你们同意征也得征,不同意征也得征。厂里要招工人,村里已经把你兄弟报上了,你们这一闹,你兄弟的招工指标都黄了,你们几个也知道,你们兄弟还没有找着媳妇,二舅全指着招工给你兄弟找媳妇,要是黄了,别怪二舅敲你们的脑袋壳”
老头嘴中的兄弟,就是他的独子,也就是孟家五虎的表弟,都奔三的人了媳妇还没影儿呢,这几乎成了二舅一桩去不掉的心病了。
孟家五虎低眉顺眼的听着二舅苦口婆心的训了接近一个小时,好说歹说算是把二舅给哄走了,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
“这姓王的真他娘的阴险,居然把老舅搬出来对付咱们,他妈的。”孟家老三脾气最为暴躁,回到院子之中,就破口大骂。孟大虎阻止道:“别骂了,唾沫星子淹不死人,骂也骂不死那姓王的,省省劲吧。”
“大哥,你答应二舅这就去乡里商量征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孟家老五沉吟了一下道。
“当然不是真的,你以为我傻啊,他娘的这个时候低头,可没有什么好果子给咱们。”孟大虎沉吟了一下,眼中露出了一丝凶光道。
五兄弟在孟大虎的鼓动之下,有点动摇的心,顿时又安定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听到这敲门声,五虎兄弟可有点迟疑,不过最终孟大虎还是走过去开门。
“小芳,你是来找老五的吧,你等等,我给你去叫。”看到梳着一条大辫子的大姑娘,孟大虎那本来要吃人的目光,顿时就变得犹如阳光一般的灿烂,他笑嘻嘻朝着那小芳说道。
孟家五虎都还没有成家,作为家里的老大,大虎也有些着急,无意中知道老五和村里的小芳姑娘好上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是大力支持。不等小芳开口,就大声的喊道:“老五,快过来,小芳妹子来了。”
孟家老五听说小芳来找他,也顾不得其他,跑步就冲了过来。不过当他看到小芳的时候,却发现那一向温温顺顺的姑娘见了他却一言不发。
不过当着大哥,他不敢问。孟家老五和小芳姑娘来到门外,看着那清澈的流水,还是小芳先开的口:“五虎哥,咱们还是算了吧。”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孟五虎一听这话,立马呆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道:“你妈又逼你了”
“不是,是我爸,现在村里都说因为你们阻拦征地,乡里已经决定要把那粮油厂迁走了,原来答应给咱村里的二十个工人名额,一个也不给了。村里人现在都在戳你们的脊梁骨,我爹再也不让我和你来往了。”
孟五虎看着眼前已经留下泪水的小芳姑娘,顿时生出了一种英雄气短的感觉。
“小芳,这个”
就在孟老五心神动摇之际,孟家的门子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可不是被敲开的,而是直接被村里十几个年轻小伙给跺开的,那为首的年轻人一指孟大虎,大声的骂道:“孟大虎,这次招工要是没老子的事,老子砍了你。”
在村里,一直都是孟家五虎横行霸道,都是他欺负人家,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孟大虎被人指着鼻子一骂,立刻火冒三丈,正当他捋袖子准备打架时,那十几个小伙子已经一字排开握起了拳头。
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虽然是打架的老手,但是孟大虎深知好虎架不住群狼,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这招工涉及到的是他们的切身利益。
随着这十几个人一顿的臭骂,孟家兄弟只有低头忍着,随着这十几个人的离去,孟家大虎刚才在脸上闪现出来的坚决之色,已经淡了不少。
“大哥,你看这怎么办”孟二虎沉吟了瞬间,轻声的说道。
“别说了老二,咱们兄弟答应了赵所长的,不能不讲义气。”孟大虎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是语气开始有点底气不足了。
就在孟家四兄弟商议对策时,又有人找上门来了,这次来的,是他们三姨。
老太太的说教,让孟家五虎兄弟的脸色越来越黑,但是却不能说什么,好容易把老太太送走,他三叔点着烟袋由走了过来,老头子摇头晃脑的在他们家的大床上一座道:“大虎,你们爹不在了,我得说你们几句”
从早晨开开门,孟家的家门就门庭若市,一个个长辈的亲临,更是将孟家兄弟骂的狗血喷头。在天昏黑的时候,孟家五虎终于将一位颤巍巍的舅老爷给送走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孟四虎此时满脸的疲惫,又是端茶倒水,又要挨训,还接连不断地来,连个吃顿饭消停一下的机会都不给,这种无形的折磨,让四个铁打的汉子,都有点吃不消了。
“小四,你们先等等,我去做点饭。”作为老大,孟大虎用劲摇了摇头,就准备朝着厨房走去。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随着这敲门声的响起,孟家五虎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惊骇之色。
“不开门。”孟大虎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做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明智无比的决定。
其他三虎各个点头,心说早不开门就对了,自己可是经不起这些老头老太太折腾了,七大妗子八大姨,今天才来了一半,要是晚上接着来,可是伺候不了。
“大哥,开门,是我。”孟五虎的声音,这时候从外面传了过来。
听到是老五,四兄弟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老五竟然一天没有回来。赶忙开开门,孟大虎就发现自己那一向开朗的小弟,此时竟然阴沉着脸,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老五,怎么了”和孟五虎关系最好的老四,看到老五这种样子,赶忙沉声的说道。
孟五虎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朝着里屋走。这一下,所有的兄弟都看出老五不对了,一下子都围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孟大虎此时终于拿出了兄长的威严道。
“小芳小芳他爸不同意她和我来往了。”孟五虎说话之间,一甩孟大虎的手,语气生硬的道:“都是因为咱们不征地,现在村里人都戳咱们的脊梁骨,说咱们一块烂肉弄得满锅腥。”
看着自家兄弟走进房间没有出来,孟大虎今天憋的闷气终于到了顶点,他气闷之下,一脚就朝着身旁踢了过去。
“哎呦”
气怒之下,孟大虎终于为自己的气愤付出了代价,一脚蹬在了石磨之上的他,顿时就感到一阵的生疼。
这么一闹,五兄弟谁也没有吃饭的兴趣了。孟二虎看着各自回屋的兄弟,小声的道:“大哥,这件事情”
孟大虎叹了口气,神色一阵的黯然,前些时候那嚣张不已的摸样,此时已经被暗淡所代替。他瘸着腿从屋里拿出了一瓶酒道:“老二,陪我喝点。”
“喝点吧。”知道自己哥哥心里不痛快,孟二虎也不推辞,兄弟两人就拿起那瓶酒喝了起来。
“嗞溜”,一口将杯中酒喝完的孟大虎,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狠狠地说道:“早知道姓王的这么难对付,我就是头朝下走,也不跟这东西纠缠”
这么多年来,孟二虎还是头一次见到大哥这般的垂头丧气,沉吟了一下,孟二虎一口将自己酒杯之中的酒喝下去,有点犹豫着说道:“大哥,那块地,乡里给的补偿也算够意思了,要不,咱们还是点到为止,算了吧。”
算了吧,这三个字听在孟大虎的耳中,就好似一个个巨锤敲在他的心头。咬了咬牙,孟大虎恶狠狠的说道:“就这么算了,那我弟兄几个的脸往哪儿搁不行,就算硬抗也得跟那姓王的较劲儿到底”
“咣当”
一声巨响,在他们的屋子之中响起,几个飞溅而来的玻璃,更是差一点砸在孟家兄弟的身上。
看着碎了一地的窗玻璃,孟大虎哪里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好似一头愤怒的老虎一般,也没有穿鞋,光着脚丫子就冲了出去。
黑洞洞的胡同口,空无一人,只有几声杂乱的狗叫声,站在胡同口,暴怒的孟大虎张嘴大骂道:“他奶奶的熊,哪个不要脸的东西砸我家玻璃,有胆量你他娘的给站出来单打独斗,我孟大虎要是皱皱眉头,就是后娘养的。”
黑夜之中,孟大虎的骂声在夜空中传出了好远,只是,这破口大骂除了引来几声嘹亮的狗叫,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孟大虎气不下,还想再骂,这时孟二虎从屋里出来了,劝哥哥道:“大哥,冤有头,债有主,都是怕咱闹事招不了工这茬儿给闹的,咱先回去吧。”
孟大虎虽然恨不得找个人狠狠地打上一架,但是面对空无一人的黑胡同,却也无可奈何。
看着其他几个兄弟也走了出来,孟大虎摇了摇头,朝着房间走了过去。
五兄弟就好似斗败的鹌鹑一般,垂头丧气的回了家里。还没等兄弟几个坐定,一块石头,又嘭的声砸在他家的玻璃上,窗户又破了个大洞,像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正朝着他们五兄弟挤眉弄眼的眨眼睛。
暴怒之下的孟大虎,终于憋不住了,疯了一般的冲出家门,冲着空无一人的胡同里大声咆哮,不知哪个墙根里藏着的蟋蟀,叫成一片,歇了叫,叫了歇,周而复始的样子。
“王子君,我操你姥姥”
这一句话刚刚骂完,脚下却传来了一阵剧痛,孟大虎伸手一摸,才发现一块碎玻璃扎进了脚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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