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学自毒脉的一套针阵
云萧是真着急找封昭莲,说走就走,夜温言还没反应过来呢,人都已经开门出去了。
她赶紧喊了一声:“等等!云萧你等一下!”
她站起身,许是心里着急,动作太快,腿也不怎么的就绊了一下,整个人都往前跌去。
师离渊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接住,再低头去看,这才发现是踩了裙子,还左脚绊了右脚。
“何事急成这样?”他小声问她,说话时声音竟有些颤抖,这让师离渊忽然有些心慌。
“阿言。”他将她的手握住,下一句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听到夜温言说,“云萧你等一下,不要急着走,再等……一天吧,我给你带些东西,能让你寻她更快一些。”
云萧站住脚,回头看她,似在思虑什么,半晌才道:“她当你是这世间唯一知己,我虽与她相识没多久,却也能明白她如何看重你。所以有句话我憋在心里,一直就想问……帝后娘娘,你为何不去寻她?可是觉得她在你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并非如此!”夜温言立即就道,“我早同你说过,她之于你和她之于我,是一样的。”
“那为何不去寻呢?之前你说要商议该往哪里寻,如今也知要往苏原寻,你为何不去?”
师离渊听得皱眉,“你在质疑谁?”
云萧摇头,“不是质疑,只是觉得所谓友谊,其实挺荒谬的。你可以不寻她,但是我知道,如果换做你出了事,她是一定会去寻你的。”
夜温言往前走了几步,迈过门槛站到外面。寒风裹着雪扑面而至,很快就把她的头发盖了一片白。师离渊赶紧过去,要将她身后斗篷的帽子替她戴上,却被夜温言拒绝了。
她指着外面这茫茫大雪问云萧:“你可知这样的天气意味着什么?眼下六月,六月天下这么大的雪,且还丝毫都没有停止的意思,你可知这对于天下苍生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有,你以为我们此行往无岸海去,是为了什么?
云萧,作为好友,我固然可以放下一切去找她。但那是放下我个人的一切,而不是放下天下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当个人利益与天下利益摆在一起被衡量时,我的首选永远都会是后者。天灾就在眼前,天下等不起我去一趟苏原之后再去无岸海。这雪若再这么下下去,人类就完了。云萧,你明白人类就完了是什么意思吗?是你我都完了,封昭莲也完了。
所以我别无选择,我必须用尽我的全部力量,去应对这一场天劫,去拯救黎民苍生。师离渊顶着帝尊二字,我顶着帝后头衔,你以为是为了尊荣吗?不是!天下若无事,那是盛世之荣,一旦天下有事,我们就得用自己的命去填补老天爷捅开的大窟窿。
这才是我们的使命,这才是我与他存在于这世间的真正意义。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云萧苦笑,“我明白,所以我也不强求。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首选一定是天下大义,但是对于我,我一介平民,一个护卫,无论何时,首选都只有昭莲郡主。”
“那封昭莲就没有白救你一场。”夜温言说,“等我一日,我给你带些东西。”
“什么东西?”
“就……”她有些不好说,想了想,再道,“我试一个法子,若能成功,至少给你找人多点希望,也多些依仗。我不能亲自去寻她,总得尽最大可能让她平安。”
云萧留了下来,衙门给他安排了客房。他不知夜温言要给他带什么,但既然夜温言提了这个事,带的东西应该就是有用的。他找人固然急,但急也不急这一天。
师离渊心很慌,直觉告诉他,夜温言所说的法子存在风险,且是那种不可逆的风险。他想要阻拦,可夜温言却说:“现在这种天气下,若以凡人的方式往南走,等到了无岸海,怕是这整片大陆都完蛋了,人类也都死光了。为今之计就只有催生出灵力来,让你能使用大挪移之术,将我带到赤云城去。只有到了赤云城,咱们才有应对天劫的机会。否则我们就是天劫之下的牺牲品,老天爷白让我穿越一次,也白白让你活了这么多年了。”
师离渊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了,“你要以何种方式催生灵力?”
夜温言把手伸到他的掌心里,被他立即包裹住,他唤她:“阿言。”声音打了颤。
她却说:“别担心,我既然都说了能跟你一起到无岸海去,那就说明这种方式虽然对我有些伤害,却也没到很大的程度。我只是想起来一种针阵,是前世跟着毒脉白家最后一任家主白鹤染学的。当初我们五脉传人关系很好,经常聚在一处互相说着自己家里的事。阿染研究过我这种以花催灵的体质,慢慢的就研究出一种针阵来。
说起来,那也是给我保命用的一个法子,只要使用了那种针阵,便可以让我在自身灵力完全丧失,或者被外物压制时,能强行将体内多年使用之后残留下来的灵力给逼出来。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别小看那些残留,全部催生出来,也是大把的灵力呢!
所以我想试试那针阵,如果催出来的灵力能够使用,我便可以将储物镯子打开,用大量的鲜花为你布一个聚灵阵,助你恢复灵力。只要够使挪移术就行。”
他听得皱眉,“我不管什么针阵不针阵,你且告诉我,用了之后对你有何损伤?”
“对我……也没有太大损伤,就是要病一阵子,就跟每月十五一样。至于到底病多久,还是要看催出来多少残留的灵力。一般来说也就十天八天的吧,或者我们这些要更久一些,毕竟我还要布聚灵阵,保不齐就得把体内残留的灵力全都给催出来,那样可能就得病一个月那么久了。师离渊,到时候你可一定得照顾我,不能趁我病就欺负我。”
她说这话时,整个人都贴上前去,从他掌心抽出手,揽上他的脖子。小脑袋用力向上仰着,一副懒洋洋又勾人的模样看着他,看得他心都乱了。
“当真只是生病?像每月十五那样?”他还是不怎么信。
她却举手发誓:“说谎的人是小狗!我要是说谎了,以后我就都听你的,咱们家你做主,我给你当小媳妇儿,绝不忤逆你的心意,如何?”
他看了她一会儿,长叹一声,“罢了,你做吧,我替你护法。”
“还需要一个大夫帮忙。”她笑嘻嘻地拥着他,“正好这几日收了个老徒弟,就让他来为我施针吧!施针的位置是在后脑,我自己找不准。”
“后脑?”师离渊又开始犹豫了,“为何要在后脑?”
“我哪知道,当初阿染就是这么研究的呀!放心啦,没事的,毒脉虽不是医脉,但自古医毒不分家,两者相辅相成,互相之间都是有关联的。毒脉的针阵天下一绝,你相信我。”
他相信不了,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眼瞅着夜温言把那个老大夫叫进来,再认真地把下针的位置讲给对方听,同时也反复强调:“下针的位置一定要正,一毫都不可以有偏差,深浅也得严格按照我教给你的执行,否则你就不是在帮我,而是在要我的命,明白吗?”
那老大夫完全不知道夜温言要干什么,他也没见过在后脑行这种针法的,一脸懵地问夜温言:“方法都懂,道理也懂,可是小姑娘,你这针法到底是治什么病的?我怎么看不明白呀?老朽从五岁开始学医,到现在都快五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针式。”
夜温言说:“你当然没听过,是我自创的,治一种……嗯,是我的一个家族遗传病,我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只问你能不能记得行针方法,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老大夫有些犹豫:“再给我几天时间行吗?我得再记记。”
夜温言摇头,“没时间了,最多给你两个时辰,你就得动手。”
“两个时辰?”他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两个时辰太少了,就是学一种平常的针法,那也得反复练几日,才能用在病患身上啊!何况你这针法如此特别,我心里没数啊!”
“不必你有数,我来教你。”师离渊开口了,他告诉那老大夫,“你只管行针,位置、深浅,我会一一提醒,保证不会出错。”
夜温言笑笑,“对呀,我们家夫君这样厉害,我怎么忘了呢?”
老大夫一脸苦色,“那你亲自动手不就完了,何必折腾老朽?”
他摇头,“我没有行过针,手底下没准头。但记性却很好,所以我来说,你来做。”
老大夫没了法子,“行吧,那咱们两个时辰之后就开始!”
这两个时辰对于师离渊来说有些难熬,因为他一直在不停地复盘这件事情,一直在不停地回忆夜温言做这个决定时的神态和表情,试图找出不对劲之处。
可惜夜温言隐藏得很好,他找不出。
但他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夜温言所说的只是病上月余那样简单,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损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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